<>“这可没法说,政府的调控政策谁也猜不透,但起码不会往下降。云祥大哥是东兴地产界的资深人士,这么多年了,你见过涨上去的地价有降下来的吗?”齐明远说。
“的确没有降下来的,但人家拿去开发,你得让开发商挣点钱吧?”
“现在的地价就是这个价位,即使他从地方政府手里现拿地,也不会比这个价格低呀,那些开发商们不照样忙的挺欢吗?不挣钱他们忙个什么劲?”
“钱肯定要挣,就是利润高低的事。行,你抓紧联系吧,对方要真有兴趣,就冲你的面子,我估计大清集团怎么也会给他一些让利。”齐明远实际上代表了大清集团在说话。
一个月后,在谢云祥的撮合下,大清集团将那宗土地以每亩七十八万元的价格,转让给一家外市开发商。齐明远说话算数,看在老谢的面子上,每亩地让利两万元,扣除购地款两年多的银行利息,那宗土地为大清集团轻松获利至少一亿元,而大清集团本身却什么也没做。
交易结束后,齐明远和陈馨悦宴请李春明和商崇高。齐明远告诉李商二人,槐州区南郊那片土地因为超时没有开发,遭人举报,现在已经转给别人了,他要求李春明密切关注本市新的规划动向,注意全市新的土地资源储备。
李春明与商崇高也不打听土地升值的获利状况,因为那是人家的企业机密,作为企业聘请的顾问,只关心能否按时足额拿到企业允诺的报酬,没有人胡乱打听企业秘密,这是绝大多数企业顾问都能具备的共同素质。
......
马清源领衔的大清地产开发公司(现在对外叫鼎盛置业),在东兴市老城区改造工程中,担负了四个片区的改造施工。按政府与企业的工作分工,由市区两级政府联合组成的撤迁安置办公室,负责各片区的撤迁安置,片区内的撤迁安置完成后,由政府移交给开发商。
办理交接手续时,撤迁办公室主任告诉马清源,四个片区的撤迁安置已经其本完成,开发商可以进驻了。
旧楼撤迁都有很多建筑垃圾,这些破砖烂瓦在一般人看来一文不值,唯恐避之不及,但里面却蕴藏着巨大利益。首先,建筑垃圾本身并非毫无用途的废物,它可用于废弃坑井的填埋,还可用作建筑材料;另外,清理建筑垃圾,甲方都是要付费的。
马清源向集团公司请示,他说四个片区的建筑垃圾数量巨大,集团公司倾向于自己清理还是外包他人。
齐明远表示工地清理外包他人,他让集团公司告诉马清源,那个钱不好挣。
不出所料,齐明远让学强的公司负责四个片区全部建筑垃圾的清理,为了有利于后续开发施工,他建议学强从最好干的片区开始清理。
头天下午,包括学强公司自己的和从外面租赁的大批施工机械,浩浩荡荡开进第三片区工地,准备第二天开始撤除旧楼、清理垃圾。
第二天一大早,栓子开着一辆面包车,拉着满满一车人来到工地,这些人都是施工机械的操作人员。
当这些人来到各自负责的施工机械跟前时,才发现他们各自的机械前面都站着一个人,“你们是哪儿的?”前面的每个人都问同样一句话。
“我们是干活的。”
“知道你们来干活,我问你们是那个单位的?”
“这......,机械是别人租的,我只是跟着机械过来干活。”
“这活你们干不了。”
这些人赶快将情况告诉栓子,“什么情况?我去看看。”栓子走过去,来到一台车前,“有事儿啊?”栓子冲车前面站着的人问道。
“你们是那儿的?”还是那几句话。
“我还想问问,你们是哪儿的?”这回轮到栓子问这句活。
“我们就是这一片儿的。”对方回答。
“喲嗬,土地爷啊。幸会幸会。我们公司承包了工地清理工程,我带他们来干活。请问你有什么事儿?”
“这活你们干不了。”又来了。
“为什么?你们是这项目的老板?”栓子故意激对方。
“这项目与我们无关,但我们想干这活。”对方终于说出了原因。
“可项目方已经将清理工程包给我们了啊!”
“项目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有优先权。”对方说的很坚定。
“知道了,你们这是要抢活干。请问你们几个谁是老大?有没有说了算的?”栓子干脆把话挑明。
“不敢充老大,有话跟我说就是。”栓子对面的人说。
“真有缘分,随便挑选一个,原来你就是老大,拜见了。敢问哥们,你们是道上的人吗?请报大名。”栓子在社会上混迹多年,各种场面见过不少,胆子大,也会说话,有什么事学强都愿意让他打头阵。
“好的好的,多谢四强大哥不怪罪我们,这些话我们都记住了。”二混子赶忙道谢,其实他的年龄比四强大。
“还有,下回看见栓子,记得向他索要电话号码,免得有事找不着他。”学强说完,从正在喝茶那些人里传来哈哈的笑声。
“大哥,没事我们就告辞了。”二混子一幅狼狈相。
“告什么辞,还不快走!难道想留下来吃午饭?”学强用鄙视的目光瞪着二混子,就你这副德性,也就是栓子手下的一个马仔,栓子都是我小弟,你还想在我跟前讨便宜?
“无门无派,不混社会,我们就是这个片区一帮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哦,地头蛇。”栓子直言道。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但这个活你们就是干不了。”
“看来非得玩真格的。”栓子先是自言自语,随后又说:“如果这样,那就不告诉你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因为跟你说了,你也未必知道,但这活我们必须得干。”说完,栓子回到车上。
这么重大的情况,栓子当然要立即禀告学强,他拨通了学强的手机,“哥,工地发生了重大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儿?”听栓子这么一说,学强也很紧张。
“遇到抢活的。”
“是吗?谁啊?对方多少人?”学强问了一连串。
“你别着急,先听我跟你细说。我已经和对方交涉了,对方就是一帮地头蛇,五六个人吧,据说是在这个片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应该是一帮地痞,年龄和咱们差不多大小,不是道上的人。”
“其实,不是道上的更不好办,道上混的,打听到谁的人,和对方老大交涉就完事儿了。这地头蛇们......,”学强对此好像有点挠头。
“哥,地头蛇怎么了?地痞流氓又如何?咱们又不是没和这种人过过招,这帮家伙开始都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狐假虎威的样子,到头来不还是被咱们一个个都制服了吗?”栓子倒没拿对面的人当回事儿。
“我不是怕他们,我的原则你知道,能不武力解决的事,尽量别用武力。”
“但面对这样一帮人,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我看就算报上你的大号,他们也不一定买账,因为他们不混社会。”
“你的意思,我派点人过去?”
“我看只能这么办了,否则对方不会罢休。这才第一个工地,正好趁机杀杀地头蛇们的威风。”栓子说。
“就按你说的办。保险系数高点,人数二比一,身手好点的,怎么样?”
“还是你想得周到。”
“兄弟,你一定和他们交代清楚,行动过程中点到为止,对方服了就住手,断个胳膊腿的倒还行,千万别出大事。另外,切记自身安全。”
半个小时过后,三两SUV驶入片区工地,噶然刹住车后,从每辆车上跳下四位年轻人,年龄都在三十出头,个个身高体壮,膀大腰圆,身形灵活。
其中一人走到栓子跟前,“栓子哥,我们向你报到,听你吩咐。”
“我让每辆施工机械的操作人员上车准备开车,同时你们两人一组跟着过去,我再次对他们好言相劝,如果对方撤走,啥事没有;假设对方阻拦施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另外,学强一再告诉我,首先你们要注意自身安全,第二,采取行动时点到为止,只要对方服了,要立即住手;第三,大家心里要有数,千万别弄出重大伤害。”
“刚才大家都听清楚了吧?”
众人点头。
栓子再次走到与他对话的那人跟前,“哥们,我们按合同施工,我们与你素不相识,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请行个方便。”
对方毫无反应。
栓子再说:“要不我跟你提个社会上的人,他的名字叫学强,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曾经听说过这么个名字,怎么啦?”对方似乎没拿学强的名字当回事儿。
栓子见状,差点没自己笑出来,学强这尊大神,在小鬼们面前不好使呀!好吧,既然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对方非要为难,那就没有必要跟他们客气了。
栓子回到面包车前,“按照刚才我说的,大家分头行动吧。司机们到各自的车上去。”
在一辆铲车前,司机已经上到车里,并启动了发动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铲车往前徐徐开动,铲车前的人却一动未动,跟着司机过来的两人,跨步上前,一人一只胳膊,一把将那人拎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