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七小说 > 历史军事 > 剑,门 > 第48章 【天格卷 】第七式:日正 5 咸和淡

第48章 【天格卷 】第七式:日正 5 咸和淡(1 / 1)

赵文渊前脚刚走,钱文樱便后脚便闪进了孙羽嫣的院子。适时,孙羽嫣刚刚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回屋寐一会儿,乍然瞅见了风姿绰约的钱文樱,连忙搁下手里的东西,迎出来两步,笑着:“先前有几只喜鹊一直叫个不停,我就寻思着今儿个必有贵客临门,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文樱姐,请这边坐。司针,快给文樱姐盛碗莲子羹来。”

钱文樱落落大方地在瓷凳上坐下,信手取过孙羽嫣刚刚绣好的那副鸳鸯戏水刺绣,缓缓展开欣赏了有顷,嘴里啧啧赞叹着,很是喜欢,爱不释手。

孙羽嫣见钱文樱似乎对这幅鸳鸯戏水刺绣情有独钟,莞尔笑道:“文樱姐,这是我刚刚绣好的一件寻常玩意儿,姐姐要是看得入眼,就送了姐姐去。”

钱文樱闻言将刺绣放归原处,淡淡一笑,:“咱们跟志文也都可以算得上老夫老妻了,用不着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免得辈儿门瞧见,要咱们是黄瓜上涂青漆——装嫩哩,你还是仔细存起来,将来等咱们的哪位女儿出阁的时候,给她添箱吧。”

司针送来了莲子羹,钱文樱也不客气,端过碗来,玉腕翻动,用调羹轻轻搅动着,饮了三两口,便停住,又将莲子羹搁在了茶几上,:“司针,今儿个气好,你去把三娘也喊来,咱们三姐妹好好生生在这院子里会子话。”

孙羽嫣:“就是的,捡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儿个喜鹊叫了大半晌,必定是个好日子。咱们三姐妹就好生凑在一处知心话儿,晚饭也就在我这里吃。正好前几日,我爹给我捎带了一条野猪腿,是猎虎在山里打着的,就让厨房把它清炖出来,咱们姐妹仨一块儿尝尝鲜。”

钱文樱闻言轻快地笑着,:“这倒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就依妹妹的,今儿个我和三娘就好生在你这里打打牙祭。”

司针领了吩咐,先去给灶房传了话,让厨子径自准备晚饭,然后快步出了院子,径去请苏三娘。

司针走了,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只剩下钱文樱和孙羽嫣,姐妹两个随意地摆起了龙门阵,或是我的厨子,或是她的丫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聊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姐妹俩玩笑一阵,孙羽嫣忽然一改话锋,:“文樱姐,俗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儿个到妹这来,不光是串门子吧?”

钱文樱闻言,止住笑,沉默了少顷,:“妹妹你忒多心了,我今儿个就是来串个门子,散散心儿。咋地,若没有事,你就不欢迎我了?那我这就走。”嘴上是要走,屁股却端坐如磐石,显见是玩笑话。

孙羽嫣:“文樱姐,你呀就这张嘴从不饶人。幸亏我们都是知道你的个『性』的,素来心直口快,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满下的人都要被你得罪光了。”

钱文樱笑得越发灿烂了,身上的旗袍都无风自动起来,:“打断骨头连着筋,还是妹妹最了解我。我这张嘴呀,跟我这双大脚一样,生如此,改不了了。这就像戏台上唱的,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么些年过去了,辣妹子的名声早已人尽皆知,已经成了一个习惯。”到这里,钱文樱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忽然浮现出了管家和黄豆闭门云雨的那一幕,顿时臊得满面绯红。

孙羽嫣:“文樱姐你得对着哩,人呐终归是为自己而活的,要是成整夜地在乎别饶看法,那这人呐恐怕就莫法活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吧,我们自己个儿只要问心无愧,心安理得,也就是了。”

钱文樱:“就是妹妹这个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过日子么,就是个柴米油盐酱醋茶,是酸了是苦了是咸了是甜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慢慢品,那才叫滋味。”

孙羽嫣:“就是这么个理,咱们寻常百姓家,也不好高也不骛远,只图一个平平安安,咸淡合适。”

钱文樱闻言,眼中放光,忍不住鼓起掌来,笑着:“好个咸淡合适。在剑门这块地界上,人人都妹妹是才女,听了妹妹今儿个这一番话,我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咸淡合适,区区四个字,就将一切人生冷暖囊括尽了,妙呀,真是妙不可言。”

“两位姐姐在聊什么呢,摆得这么高兴。可否透『露』一点儿,也让妹妹高兴高兴。”人未到,声先闻。苏三娘春光满面,像一朵艳丽的桃花,轻飘飘地就闪进了院子。

钱文樱一边笑着,一边侧过身来,望着款款走过来的苏三娘,卖关子道:“我们姐妹俩刚刚聊到一个惊动地的秘密,这个秘密太有趣了,不过我们俩有言在先,谁要是想听这个秘密,必须得贡献点好处,要不然我们就守口如瓶。”

孙羽嫣闻言也附和道:“对,必须要有点甜头,不然就守口如瓶。”

苏三娘接过孙羽嫣搬过来的凳子,款款坐定,:“两位姐姐今儿个结成了统一战线,合起伙来欺负妹,也罢,谁叫我来得不是时候呢。两位姐姐开个价吧,你们想要个什么甜头,除了上的星星月亮,我摘不下来,其余的,但凡妹院子里有的,两位姐姐看上啥就取啥,妹决计不会舍不得。”

钱文樱:“我和羽嫣这儿吃喝穿戴都不缺,该敲诈你点什么好呢。有了,刚刚羽嫣了,留咱们在她这儿吃晚饭,到时候,你只要肯下厨房做上一个菜,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我们就把刚才聊的秘密告诉你。”

苏三娘闻言扑哧一笑,:“我当两位姐姐要给我出个大的难题呢,原来不过是要让我到厨房里去沾沾油烟味儿。这又有什么大不聊,只要两位姐姐高兴,别是做一道菜,便是三道菜,我也尽力去做。只不过妹也要有言在先,我这手艺有限,做出来的菜若是不合两位姐姐的胃口,可不能借故耍赖不认账喔。”

孙羽嫣:“只要妹妹肯下厨房,甭管妹妹做出来的菜是锅巴肉片还是肉片锅巴,我们统统认账,绝不抵赖。”

“一言为定?”苏三娘接过司针端上来的莲子羹,捧在手心里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接着,钱文樱言简意赅地把她刚才与孙羽嫣聊的话给苏三娘复苏了一遍。苏三娘听完,做了个夸张的鬼脸,一遍赞叹孙羽嫣总结的精辟,一遍叫屈自己上当了,因为,这个话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好笑。

三个女人一台戏。钱文樱、孙羽嫣、苏三娘三个人凑在一处,东拉西扯,一忽儿聊些阿猫阿狗,一忽儿摆些养生保健,你一言,我一语,得很是投机,其乐融融。

三个女人共事一夫。尽管没有人出题目,但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跟赵志文扯上关系了,赵志文是联系她们三个饶一条纽带,似有形如无形。而一旦话题牵扯到了赵志文,三姐妹接下来的话就不似闲谈那么轻便了,尽管看起来听起来,她们话还是像先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样子,但她们自己内心十分清楚,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词脱口而出,都曾在脑海里打过好几个转转,确信不会产生歧义,不会引起姊妹间的误会,方才吐口。

三姐妹鼎足而坐,临空而瞰,正好凑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苏三娘刚刚讲了个十分好笑的故事,钱文樱和孙羽嫣听了之后,纷纷笑得前仰后合。笑毕,钱文樱轻轻地搓『揉』着自己的肚子,:“我们刚才了半志文的长志文的短,那么,志文呢,他到哪里去了,我可是好一阵子没见着他的人影子了。”

孙羽嫣见钱文樱一边话,一边拿眼望着自己,脸突然就红了,连忙解释:“文樱姐,你别瞧着我呀,我这院儿就这么大,一眼可以望出头,志文要是在我这儿,我们三姐妹聊了这么久,他岂有躲着不出来见饶?”

苏三娘笑得正起劲,蓦然一眨眼,见两位姐姐都拿奇怪的眼神瞧着自己,好似赵志文被自己雪藏起来了似的,心中一动,立刻明白她们俩这眼神里包含着那层十分含蓄的意思,俏生生的脸颊也呼啦一下子红了个底朝,赶紧解释:“两位姐姐,你们可别这么瞧着我,以前,或许,我是或许呀,志文到我的院子里来逛的时候可能是多那么一丁点儿,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我那院里也一直是冷冷清清的,门可罗雀,志文有好一阵子没光顾了。”

听了两位妹妹忙不迭的解释,钱文樱的眼光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赵志文失踪了。她当即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以手支颐,钱文樱努力回想着赵志文最近一段时间的言谈举止,想从中得道一些线索和启示,但想来想去,能记得的场景都稀松平常得很,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瞧不出一丝破绽,钱文樱的心越发紧张了起来,手心里忍不住有汗珠子沁出。而就在她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本该用来思考的脑海忽地又纷『乱』起来,再次冒出了管家和黄豆闭门云雨的画面。

孙羽嫣本就是个静得像一泓湖泊的女子,『性』子最是稳沉,就算泰山倒了,她也未必就会着急——她早已随遇而安惯聊;苏三娘则不然,她的个『性』虽然比风风火火的钱文樱有许多不及之处,但到底也是个急『性』子,这会子,察言观『色』,听话听音,她已然完全洞悉了钱文樱喊她来摆龙门阵的真实意图了。可是遗憾得很,她是真不知道赵志文的行踪。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苏三娘的心情不自禁地就纷『乱』了起来,像发生霖震的海洋,浪花翻飞,一浪高过一浪。

钱文樱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两位妹妹,心中一动,寻思着这个当口可不能自『乱』阵脚,得先把大家的心稳住,慢慢地再来想办法化解大家心中的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剑门还是那个剑门,赵庄还是那个赵庄。尽管,现在的世道像戏子的脸面,一日三变,甚至,一日九变,但钱文樱坚信,万变不离其宗,眼眉下的谜团终会水落石出,终会显出一个答案。而今,令人纠结的,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仅此而已。想到这里,钱文樱紧锁的眉头,像孔雀开屏一般,又次第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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