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胡月薇中秋节前后可能需要帮助,岳望舒并没有仔细打理家里的田地,只雇了些人,随便种上草药,实际上农田还好,十五亩旱田一面靠山,一面跟其他人家的地相连接,人家都种的是玉米,玉米是单子叶植物,打农药用的是专门灭杀双子叶植物的,而大多数的草药都是双子叶的,药雾飘过来,草药苗纷纷枯萎,长势并不好。
岳望舒也不在意,每天出来一进山就躲进空间里修炼逍遥心经,加倍努力祭炼那柄璇光尺。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转眼间炎夏悄然而逝,过了秋分,天气迅速转凉。
胡月薇直接打电话过来:“事情比较棘手,对方不但有东南亚的降头师,RB的阴阳师,还高薪聘请了印度的巫师,胜算只有七成……”
“别说那么多了,你就说什么时间我过去就好。”岳望舒打断她的话。
“好,你这几天尽快坐飞机来广州,然后跟我出海,得走好几个月,你把奶奶安顿好。”
岳望舒立即在网上买机票,跟奶奶说自己要跟胡月薇出国玩一段时间,奶奶听说是胡月薇约他,很是欢喜:“你尽管去,不用挂念奶奶,等秋天地里的药材我雇人帮你收。”
“不用不用,药材我自己收就好了。”
刚要出门,忽然有人上门,是老姑岳连书带着一个青年:“哎哟,舒宝这是要去哪啊?这么急匆匆的?”不等岳望舒说话,指着带来的青年,“我给你带来一个客户,这是我们中府镇的,姓金,叫金阳,说是中邪了,听说你本事很大,特地让我带他来给看看。”
岳望舒看金阳身上确实有一股妖气,但是并不是很浓烈,而金阳本身阳气弱,阴气衰,掩盖不住地精神萎靡,像是被妖怪给缠住,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魂魄还很稳固,不像是被妖怪附体,心里有些疑惑。
正要好好看看,老姑说笑着把金阳让进东屋,单独拉着岳望舒到西屋:“现在你的名气可大了,十里八村都传说你是半仙,管你叫月半仙。跟你说实话,你破坏了老姑的发财道道,本来我是打算跟你断亲,再也不跟你来往的,但昨天金阳来跟我一说,我又想起来一个道道,你既然有真本事,现在又不念大学了,不如就干这行得了,就在家里开堂口,老姑给你当伙计,咱们姑侄俩合伙把钱挣了,准比邵帅那小徒弟强。”
老姑说的邵帅的小徒弟岳望舒听说了,就是当初在路上见到的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叫邵明,是邵帅的亲戚,又是他徒弟,过去经常帮助邵帅打帮就伙,邵帅死后,他也立了堂口,主要请的就是自己师父邵帅,将原来的狐仙堂改为鬼仙堂,每每替人看事,都请邵帅附体,还给邵帅弄个封号,叫“通天彻地灵感大仙”,说邵帅本来就是神仙,下界来渡人的,已经功成正果,不需要再做人类了,只等附在他身上积满十万善功,就能成为大罗金仙,万劫不坏了。
邵明香火越来越旺,生意极好,他爸到派出所给他改了个名字叫邵天龙,自称天龙仙童,也是上界神仙下来渡人积攒功德的,他爸还做了专门的网站,微信公众号等等,名声越来越大,岳连书看得眼红心热,本来发誓再也不搭理岳望舒的,由于金阳来找她,又动了跟岳望舒合伙的心思。
岳望舒自然不会跟她合伙立什么堂口,又怕误了飞机的时间,敷衍几句,大步来到东屋,拿了一枚拇指大的三针七节鞭递过去:“三百块钱,给你拿走,平时随身带着,中午的时候拿出来晒太阳,保管就没事了。”
他怕那黄皮子精来害奶奶,做了近百根七节鞭,房前屋后挂的到处都是,胡月薇知道这件事以后,帮他用如意蚌的小珍珠,以炼丹的方法,在炉子里炼了三百八十四颗遁甲神珠,按照周易六十四卦的方位,在房前屋后打孔,把珠子深深埋下,阵法布置好以后,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这个院子,连左邻右舍都防护住,只是由于灭法时代,灵气流失严重,需要每隔三年更换一批珠子。
有了遁甲神阵,七节鞭就没啥用处了,岳望舒都收起来,他做这些七节鞭的时候比去年刚学道时强了很多,每根鞭都有不俗的威力,扔掉可惜,平时都放在空间里面,大大小小的堆在一起的,这时随便拿出一根给金阳,以他身上的妖气浓度看来,这一根七节鞭足以对付得了。
金阳接过鞭端在眼前看了又看:“好!”从兜里掏出钱包,拿了三百块钱递给岳望舒。
岳连书在旁边看着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心想难怪这大侄子不愿意跟自己合作,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既不用敲鼓打锣唱神调,更不用费劲巴拉地跳那萨满舞,就用这么个木头棍子就换了一百块钱!她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一根就是三百,一百根就是三万,一万根就是三百万!中府镇有多少人?天府镇有多少?还有经Q县,只有周围十里八村每个人买一根,就发了!
她却不知道,金阳家里祖上有一位上清派的道士,跟晋子道入得灵宝派同为三山正宗,建国之后虽然不再传承,但对于鬼鬼神神之事是深信不疑的,尤其他爷爷早年间还会画符,谁家小孩子夜晚哭闹不停,都找他爷爷给画一张收魂单。
对于请神附体,拜动物仙的事情,他爷爷是不屑一顾的,没少跟家里人说:“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辄附人语者,决是邪魔外道!”后来听说了岳连书家里立堂口未成,岳望舒大战地三仙的事迹,就肯定岳望舒是个有道行的高人,心心念念想要见一面,只是岳望舒常年在外地上学,今年回来又都躲在空间里很少见人,十分低调,他们家在中府镇,并不知道。
金阳读的是医科大学,在云门市医院工作,从几年前就突然精神萎靡,干活没劲,回家后家里人都说他撞邪了,让他去找“明白人”看看,他爷爷坚决不同意,说那些附体的都是妖精,把祖传的页面发黄手抄本上清经给他读,说也奇怪,不读经就精神恍惚,读经方能好转,简直无法工作,家里人瞒着他爷爷带他去张三疯、邵天龙等几位大仙看过,说得头头是道,回来还是不行,他爷爷便带着他到岳连书家里,给了二百块钱,请求岳连书带金阳到商阳市找岳望舒,岳连书见钱眼开,说岳望舒已经毕业了,在家务农,就把金阳给领这来了。
在来之前,金阳的爷爷一再嘱咐他,要跟月半仙好好说话,要有礼貌,月半仙要钱的话就给,金阳是半信半疑,打算不超过一千块钱就给,一来是试试看,二来让爷爷安心,所以才这么痛快地把钱付了,买下一根七节鞭。
岳望舒说:“我要出趟远门,急着赶飞机,就先走了。”说完急匆匆出门离开。
打车到云门市,坐上飞机赶到广州,胡月薇并没有出现,打电话过来:“我们要提前出发,你赶紧到XX码头,你的手续我爸都已经帮你办好了,直接上船,我在船上等你。”
岳望舒赶到码头,有一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拎着手提箱的男人迎上来:“请问,您是岳望舒先生吗?”
岳望舒警惕地点头:“我是岳望舒,您是……”
“哦,请您跟我往这边来上船,我们家小姐正在等您。”
岳望舒没有动,让这个人稍等,又给胡月薇打了个电话,确认这个人是来接自己的,才跟男人往海边走,最终登上了一个无比巨大,超级豪华的游轮,有人迎过来询问,黑衣男告诉他:“这是大小姐让我来接的人。”这些人就不再问了。
踩着厚厚的地毯,最终来到一个房间里面,终于见到了胡月薇,她正坐在一个超大的玻璃茶几前面剥橘子,摆手让岳望舒进来,把黑衣男给打发出去了。
岳望舒坐在沙发上,左右打量屋子里的陈设,颇有一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你还是大小姐呢?我倒是没看出来啊。”
胡月薇把剥好的橘子分成两半,自己留下一半,剩下的递给岳望舒:“我爸是搞海运的,前年又买了这艘游轮,在亚欧之间搞旅游。他看我比较精于算计,总想让我帮他打理生意,我你也知道,只一心修道,这些东西,都是浮沉外物,几十年功夫,也就烟消云散了,机关算尽,到头来也没什么意义,好在我后妈又生了弟弟,也是个很聪明的小家伙,就是年纪太小了,我让我爸努力培养他。这两次要不是算出来他有劫数,我都不回来。”
岳望舒觉得这番话说得……有点类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过想起当初自己刚得到韩圣哲送车送别墅的时候,那时候能够抗拒别墅和名车的诱惑,要是换做自己,父亲有这么大的家业,能不能也像胡月薇这样不放在眼里?
胡月薇吃了一瓣橘子,问:“你能想象,我穿着纱裙,高跟鞋,端着红酒,去跟人应酬的场面吗?每次回来,我爸都逼我去跟那些世家名流交际,他们看我别扭,我看他们也别扭。”
岳望舒想了一下,摇头:“我想象不出来。”
“你啊,很快就能看到了。”胡月薇轻叹了口气,“我说这些话啊,真不是矫情,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有一个随身空间,可以安安静静地修道,还能在山水之间自由自在,除了修行,再没有别的需要挂在心上。你看我精通术数,好像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能算出来,好像万事万物都在掌握之中,实际上,善易者不卜,我步步算算,生怕行错走偏,每天都在精打细算,算自己的福祸,劫数,算别的人福祸,劫数,以及过去的因果和未来的气运……像是在走钢丝一样,其实是落了下乘,反倒不得逍遥。这次事情一了,我就要找地方隐居,轻易不再出来了。”
“那你就到我那里去啊。”岳望舒吃下一瓣橘子,很甜,“我打算在侠白山里开辟出一个洞府,好好打扮一番,在里面修行,也像小说里面那样,移植一些奇花异草,布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