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过来了,快跑啊!”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朝那俩傻逼大叫一声,他俩杵在原地醉眼朦胧看着我,没有丝毫自觉。我本想撒丫跑路,又不忍心事后忍受良心苛责,说真的如果之前念在交情我还对这学长有丁点的忍耐,现在真是一巴掌想呼死这丫的心都有了。
黑棍倒是最先发现不对,顺着我的目光瞄到那双散发绿光的眼睛,拽了学长一把,俩人迈腿就跑,我们跑出几步,忽然听到一声猫叫,然后一只带花斑的野猫从刚刚绿眼睛所在的草丛里跳出来,一溜烟从我们脚边跑过。
黑棍立刻就笑了,学长一脸愤懑,骂我大惊小怪连只猫都害怕,那一瞬间我也觉得自个有些草木皆兵,正琢磨找个台阶下,突然瞄见那片拆掉的废墟处,似乎窝着一个黑影。
天黑月光也不十分明亮,有了刚刚的事情我也不敢妄加揣测,但瞄到那个黑影的瞬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这种忐忑不安,甚至比上回撞到那个婴灵还来的更加强烈。
直觉告诉我那不是好东西,但出了刚刚那档子事儿,这俩货肯相信我才见鬼,真出口必定又是一番奚落,而当他们奚落我的档口要是那个黑影发动袭击,那真是特别倒霉了。
如果现在我和张死墨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做出扔下同伴不管的厚颜无耻行为,但换做是这俩王八蛋的话,我决定放过自己的良心。
我撒开蹄子朝着灯火通明处狂奔,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擦过,可以听见身后的俩傻逼笑的放浪,突然笑声停了,然后是尖叫声,还有什么东西急速奔跑刮过草丛的沙沙声。
我回头一瞧就看见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刮过草地的边缘,然后一跃而起朝着黑棍扑了过去,从那东西的速度可以判断那绝对不是人类,黑棍被扑倒在地,那东西顺势用指甲插入黑棍的后背将黑棍整个举过头顶,学长的酒醒了大半,惊叫一声并没有逃,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从那东西的背后扑过去,将那东西整个压在地上。
黑棍被摔出去老远,磕到地面发出很大的声响,学长借体重把那东西压在地上,一边艰难压制一边叫我过去帮忙,黑棍大概是被磕到了脑袋,趴在远处好长时间都没从地上爬起来。
我看了下近在咫尺的学生街咬了咬牙,真想当做没听见,但刚抛弃的良心又被捡了回来,一跺脚还是掉头跑过去帮忙。要怪就怪我那当人民教师的爹妈从小把我的三观树立得太正派,抛弃同伴自个求生到最后我还是没做出来。
我本来预想着跑过去用挎包当武器照着那东西的脑袋狠狠来一下,我的挎包习惯性放一玻璃杯,出门到现在没喝一口水,杯子的重量很可观,我确信照那家伙来这么一下,没打出脑浆也能让它晕一会儿。
但这世界上的事儿总是不尽人意,想象很丰满现实太骨感,我刚跑过去学长就被那东西摔脱,那东西挣扎着爬起来的档口我眼疾手快手里的挎包照着它飞出,只可惜准头差了点,没砸中脑袋只砸中后背,一声闷响感觉挎包像是砸在了沙袋上,那东西踉跄了一下,我的挎包落在远处,一阵噼里啪啦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水杯中流出的水从挎包渗出来漫延到那东西的脚边,那东西回头看我,勾起嘴角亮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和猜测一致,这东西就是尸变的老太太,我从那张照片知道她脑袋上长了一双猫耳,但没想到她整张脸都变得和猫很相像,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面颊两侧长有细长的胡须,连瞳孔也变成了针状,她勾起嘴唇的时候,可以看到四颗尖利的犬齿,其他部分的牙齿死前已经掉光了,唯一和预想不同的是她的眼睛还是人的眼睛,并不具有猫科动物的夜视能力,也没有反光的现象发生。
我被她一盯感觉自个就像被猫盯着的老鼠,撒腿想跑却感觉有东西缠上了我的脚踝。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细长的猫尾巴,不过相对于普通的家猫,这条尾巴实在粗壮的有些可怕。老太太发出一声尖锐的猫叫,一蹬腿跃出四五米的距离,我被她的尾巴一扯,就感觉自个像是沙袋一样被甩到半空,卷着我脚踝的猫尾松了,我的背重重砸在地面,当即喉口一甜,侧头吐出一口鲜血。
我的后背很痛很痛,每一次呼吸都觉得像是有把刀子戳着内脏,直觉推断我肯定是被刚刚那么一摔肋骨折了,只求千万别是俩肺附近的。我挣扎想爬起来,但每次动都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黑棍这会儿倒是清醒了,急忙跑过来扶我。
学长不知道跟哪儿捡了块板砖,这会儿正跟那猫脸老太婆玩躲猫猫,凭借灵活的身手偷空挥动板砖朝她身上拍去,如果说我是长期缺乏锻炼刚刚用挎包砸那一下伤害有限,但学长身材魁梧,高中那会羽毛球篮球是运动场上的健将,听说大学时抛铅球还破了校记录,这样的臂力砸那么多下应该是有效果的,但没几下他的手都开始不自觉颤抖,丢了板砖猫腰躲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仨窝一起感觉就像待宰的鸡崽子。
我不知道这老太太现在这幅状态究竟算什么东西,也清楚张死墨不在跟前跟这种不明生物斗我们一点胜算也没有,脖子上的玉蝉好像对这种活尸没啥作用,从刚刚开始也没发烫,我们整出这么大动静,酒吧后门紧闭,也没见出来一堆保镖救驾。
黑棍不甘心又扯着嗓子朝酒吧后门喊了几声,我拍了他两下示意别白费力气,这个点儿学生偷溜出宿舍正在夜店混得嗨,门外我们三苦逼缠斗猫脸老太婆,门里是霓虹灯闪声乐吵杂,里面的那些醉生梦死的,能听见外面有动静才见鬼。
“这他妈的到底什么玩意儿?”
学长刚刚被抓了几下,脸上和胸口现在一片血糊糊的看着特吓人,猫脸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中风还是帕金森综合征犯了,刚刚袭击我们看着身手特灵活跟野猫似的,这会儿竟然呆呆站在原地,抬着一双尖利的爪子就那么阴森森看着我们三。
“你同学邻居家那尸变的老太太。”
我捂着右侧肋下,回得有气无力,心里把那丢下我自个不知道野到哪个荒山老林的张姓王八蛋骂得半死。我盯着老太太就在想如果现在的情况套在张死墨身上他会怎么做,想了半天觉得自个无比愚蠢,张半仙那种神棍怎么会是我这种普通人能够臆测的对象,我他娘的又不是他本人,怎么可能知道他遇见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喽?
我觉得自个真的是被眼前的状况急糊涂了才会想起角色扮演,张死墨那混账走了走了也不说留些符纸给我防身。不过再一想我也觉得符纸没准都不管用,这种活尸我俩之前都没遇到过,谁知道张死墨对付这东西会有什么独门法器。
“要不拼了吧……”那学长抹了把脸上的血,显得他的表情更加狰狞,“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命一搏,咱们三一条心,都是大老爷们身体健壮,没道理连一个死了的老太太都打不过……”
我正想告诉学长你不要算上我,我现在伤得很重没准连个娘们都打不过,更何况对面那老太太真不是普通老太太,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黑棍大喝一声抄起脚边的棍子就冲了上去,与此同时学长疾步朝猫脸老太太狂奔过去,就留我一个人捂着右肋傻逼一样杵在原地。
跟这种人简直没法沟通……
我略感无语,四周一瞄想找样趁手的工具,却看到一跃而起想要把猫脸老太太踹飞的学长被老太太抬手制住,老太太一甩手,学长飞向路边的荒地,这次直飞出十多米距离,一声闷响不动了,而黑棍刚把长棍举起来还没来得及敲老太太的脑袋,手里的长棍就被老太太抬爪捏住,一阵碎裂声,那根两指粗的棍子竟然被从中捏裂,老太太掐着黑棍的脖子把他提溜到半空,低头嗅了嗅他的颈侧,张开嘴露出四颗犬齿,然后用力咬了下去,一时血花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