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早有常小呆也被抓住的这种心理准备,当下劝住了何小笨,让他先补充些饮水和食物再说其他。他依稀记得这种情况似乎是不可饱食,只让何小笨吃得一点,休息会再继续吃。
他说,“不急,孩子,慢慢吃,慢慢说。”
何小笨吃了些东西,恢复了些力气,便开始讲了下大概的情况。原来这何小笨乃是昆仑派的。按照他的说法,昆仑派和崆峒派算得上唇齿相依,守望相助,这次灵鹫宫武学现世,他们两家合力,再分成数组进行搜寻。
当然这本来是没有他和常小呆什么事的,不过二人却是靠着那匹名为小白的狼偷偷地跟了上来。杨小红最后无法,也就由着他们,却不料后来还是出了事情。
他们这次行动被明教的人料中,在某地被伏击,两派损伤惨重。何小笨几人在众人掩护下逃跑,结果几天之后还是被擒,关进了布袋,最后机缘巧合才被吴克所救。
至于其他的,他所知也有限,就语焉不详。
吴克听着却不禁皱眉,他只觉得这里面疑点颇多,他依稀记得在《倚天屠龙记》里,昆仑派和崆峒派似乎是交恶,却不知为何此时竟是守望相助的关系。其次他不明白昆仑派和崆峒派为何这么执着于灵鹫宫的武学?
最后就算是他们被明教的人伏击,也不该这么容易就崩盘,实力如果相差这么悬殊的话,昆仑派和崆峒派早就被灭了,也坚持不到现在。
何小笨讲完之后又道:“求你救一下常小呆,还有我师兄师姐。”
吴克心说,你倒是看得起我,我哪里有对付一个势力的武功。你们这么多人都团灭了,我一个人去又有什么用?我可是连明教一小部分人组成的战阵都差点扛不过去。
这却是他自己妄自菲薄了,伏击他的金行旗乃是明教中的精锐,其组成的战阵靠遮蔽人视听来围杀高手,除非进入绝顶之境的高手,不然都要吃大亏。
他不想去想这些,而是问道:“你们昆仑派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何小笨低头道:“遇仙坳。”
遇仙坳?不是个叫三圣坳的地方吗?“那遇仙坳在哪里?”
何小笨道:“不知道。”
好吧。吴克心说我就不该对你抱什么幻想。
何小笨道:“你不救常小呆了吗?”
常小呆,吴克脑中又浮现出流着鼻涕的小姑娘的形象,那个笨蛋,爱心泛滥,还给我塞了好大的面饼。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那就救一下吧,只是这到底该怎么救呢?
何小笨见他迟疑,道:“那你来教我武功算了。”
吴克不禁有些诧异。“嗯?什么?”
何小笨对他道:“能把我救出来,你武功应该不差吧。那你来教我武功吧。”
吴克道:“你们昆仑派的武功应该是有独到之处,你又何必学我的呢?”
何小笨哭道:“可是我没有好好学过啊。昆仑双绝,那又有什么用?我现在只想成为剑圣。如果我是剑圣的话,我一定可以守护得了……所以我现在学,去把常小呆救出来。”虽然在哭,可是他的眼神异常地坚定,没有半点的迷惘。
吴克看着他,不禁有几分怜惜,这个孩子真是坚强。他心道,坚定地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这孩子幸运得让好多人羡慕呢。不过这不包括我,因为那种拼尽全力也要坚持的目标,我现在也已经拥有了。
想到此处,他当下点头道:“好,我去帮你救人,也教你武功。”
再过了半天个时辰他就恢复了精神,伤口也开始结痂。他隐约觉得,要是能够完全好起来,他的身体状况会比原来更强,这就是杀不死他的只能使他更坚强。他心道,按理说造血这个过程最快也要好几天,怎会如此之快?是我体质特殊还是说武侠世界里高手身体大不相同?
他又想起马钰所说王重阳有时流血或过一斛,以至于寿元大损。当下觉得他这样的恢复怕是透支生命的结果。过得会他心道,无所谓,人只要把该做的做了,便是少活些岁月又有什么关系?
当下带着何小笨回到案发现场又拣了把剑,便往明教方向进发。边走边传授何小笨武功。
他从未传授过弟子,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传授什么。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全真教的武功最好。就传了一套呼吸吐纳的口诀,这却是刚离开桃花岛的时候,杨过背给他听的那一小段。这段口诀只牵扯到呼吸,非常简单易行,只是何小笨思虑颇多,很花时间才能入门。入门之后便好很多。
等到传授全真教基本剑法的时候,何小笨却嫌这剑法太过简单了。当下挥舞了一套剑法出来,那剑法全走斜势,但七八招斜势之中,偶尔又挟着一招正势,令敌人难以捉摸。
吴克心道,这剑法似乎有些像何小笨给我的那个天外流星,只不过有一些招数是斜的有些是反的,似是而非。莫非这何小笨画的并非是诓骗我的不成?
他当下把何小笨给他的那方丝绸拿出来对照,只觉得若是将这丝绸斜着看,这剑法和何小笨所舞确实很相似。待何小笨练完剑,他去询问情况。
何小笨道:“这原本是我们昆仑的基本剑法,不过我想到了把剑法斜着练,是不是很厉害?现在他不叫天外流星了,我想到了更好的名字,就叫雨打飞花剑。”
雨打飞花剑,立意不差。这剑法虽然还存在有很多问题,但是这都不打紧,因为它现在还是块璞玉,完全还有雕琢完善的空间。吴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何小笨,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何小笨道:“何瞿。”
何瞿吗?吴克又道:“你好好练剑吧,但是下棋和弹琴最好也别放下,我期待着有一天你能成为昆仑三圣。”
虽然如此,他却不让何小笨继续这么练习下去了。因为何小笨腕力、膂力都不足,剑法越是精妙便越是危险,将来怕是不能伤人,反先伤己。
他现在对于武功已经有了新的认识,武功根基虽是基础,但是武功招数却未必只是枝叶。只是相对于精巧的招数,对自己对武器的把握似乎才更重要。
何小笨在招数的领悟、创新上皆强于他,但气力内力却远逊于他,就算何小笨以巧补拙,若要达到他现在的实力至少也要二十年之功。要达到他现在每招都用尽全力,但是却仍有变招余地那更需要运气。
何小笨不知道明教的具体方位,一路上老是不放心,走了两天,他又对吴克道:“你会救常小呆的,对不对?”
吴克没有生气,而是把手放到何小笨的脑袋上道:“放心吧,我郭靖答应过的,决计不能不算数。”
ps:每招都尽全力,但有变招余地,这在日本剑道被称为“残心”。
时间已然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