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吴克自顾自地摆弄那几个打拳的面人,模仿他们的动作,发现似是而非,完全不能连贯。他心道,果然我还是想得太美了,路边就能碰到武功秘籍这种好事我怎么可能碰上?
慕容玲果然教了拳掌于他,仍是那一套“万化归一”,他记忆力颇佳,经过那次推衍《落英神剑掌》大脑短路之后,记忆拳掌水平更是明显提升,很快便将慕容玲所教授的各路拳掌记忆了七七八八。不过不知为何,他总不知为何不能做到知行合一,他总是下意识地使出军道杀拳。慕容小姐教了他好多遍都没有效果。
虽说如此,向慕容小姐学习拳掌的妙处依然在军道杀拳中得到了体现,除了对于攻防有所了解,对于实招虚招的了解应变更让他受益匪浅。
军道杀拳的招数也让他使得似是而非,偏偏这种似是而非的变化往往是合适当前情况的一招,军道杀拳不过六种动作,在他手里却几乎可以应对一切变化,就好像那军道杀拳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这一点就连慕容大小姐都啧啧称奇,故此她也不再强求吴克用她所传授的招数对敌。
“郭大哥的武艺也算是厉害的了,只是你快将这套武功练到头了,终究不能与第一流高手争锋。”慕容大小姐如此说道。
吴克自己倒是很知足,从离开桃花岛到现在短短时间内自己的武功的提升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尤其是居然得了慕容大小姐赞声“厉害”,当真十分知足。而且他更感觉军道杀拳在自己的手中还有相当的提升空间,只是那就并非这般短时间可成的了。
此时天已经晚了,慕容大小姐便回去休息,吴克抽时间将内八段锦做了一遍,然后又思考起围棋来。
第二天他再去大苦禅师那里,复习昨日所学之后,又学布局、中盘、官子。
第三天除了要学习围棋技巧,更要记忆古今名谱,那和尚也不知是何来历,对于各种名谱竟是信手拈来。
第四天就已经到了实战阶段,而且这实战与平时大不相同,他要与大苦同时下七盘棋,这就要求他同时应对七种不同的棋局。他虽然学过左右互搏,但是一心二用尚可,一心七用却太过勉强。这七张棋盘也不是横着摆开,而是各有间隔的歪斜着摆开,下完这一手,要快速奔到下一个棋盘去应下一手,偏偏下个棋盘并不在邻近,有时候要隔两个棋盘,有时候却要隔三个。转着转着他自己都有些晕了。
吴克虽未系统学过围棋,也知自己节奏完全不正常,不过想到大苦和尚时日无多,心中愧疚,便咬牙坚持。如此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
几天之后,他忽然觉得学围棋果然大有道理。要知道他接触武学不过才半年,尤其是并未经过系统的学习,其中更多的时间其实是自己在琢磨,实战经验虽然有,却几乎可以说是零。
直到后来机缘巧合,窥得两大高手对决,才清楚真正的高手战斗原来是这个样子,后来得慕容玲传授一路掌法,才明了攻防闪躲所要注意的各项事宜,虽有慕容玲和樊辰大侠两位绝顶高手喂招,在得慕容玲传授,但终限于时间有限,太过浅薄了。
此刻于方寸之间,习得攻守杀夺、救应防拒之法。突然发现武功一道,居然与围棋拼杀相通。而黄药师原本构想就是以数算言尽万物,更是要以之言武。不过武虽不出四肢,但其中变化难以穷尽。而围棋一法虽有鬼神莫测之机,但仍有定规可循,从某些方面较之武功反而更直观明了。
终于有一天,他窥破了其中关节,得天之授,以术数算法为根基,以原来的秋风扫叶腿为骨架,综合了慕容玲、樊辰大侠的教导与自己的体悟,创出了一套轻功步法,限于他并无内力,虽未尽善尽美,却也难能可贵。
武功方面的进展,这般感悟,反映在棋上,也是勇猛精进,刚开始对弈还要被让三子,后来让一子,再几天便不用相让了。
这一天,两人面前摆着七个棋盘,两人从这个棋盘走到那个棋盘,步法散乱之极,却似乎蕴含着某种奥妙的规律,你下一手我应一手,并不停息。
吴克应了第一个棋盘一手时,陡觉背心“至阳穴”上内息一跳,应第三个棋盘时,背心“悬枢穴”上又是一跳,再下另一局棋时,小腹上的“中注穴”突然剧烈一跳,不禁全身为之震动,每一颗棋子下去,身上都有一处穴位猛烈跃动,甚至有些不是穴位的地方也在震动。恍恍惚惚,这些围棋的棋子和人体穴位重叠了起来。
每个棋盘又应了七八十手,全身震动之处共有四百一十八处。大苦突然停下了,吴克也闭上了双眼。恍惚中,然后棋盘上的各个棋子却发散开来,各自交叉,最后在他的体内形成了诸天星象的图案。吴克只觉得天似棋盘,星似子,尤其七个棋盘的天元分别占据了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个位置,紫微星位却是膻中穴。
九星分布,各式星象尽呈现其间,三垣二十八宿分明,各星大小强弱绝不相同,忽然星象变动,一时之间千变万化,星移斗转。忽又有无数流星四下划落,散布于各式星象之中。吴克只觉得沉迷在一个如梦似幻的大道理之中,如痴似醉,不愿醒来。
这么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睛时,吴克看到了大苦慈祥的面容,大苦道:“孩子,你可悟了吗?”声音中带着疲惫。想是这几日对他精神消耗也十分巨大。
吴克道:“这难道是?”难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是了不得的本事。
“这就是我的针灸绝技,七星飞针。”虽然名曰飞针,却不是将针飞掷出去的武功,而是针灸手法。飞是围棋中的术语,是能够形成完整包围的最有效的手法,常用来围空和封锁敌子。也是形容其天马行空羚羊挂角的手法的意思。而这七星,却是以北斗七星为引,以膻中穴为紫微星的意思。
这七星飞针本就不是可以传授的技艺,并不是你是医道高手或是棋道高手就可以学会那么简单,它需要一种独特的天赋,可以感觉得到对方体内独特的呼吸,同时要求施针之人以针灸之法与人内息对弈,要不胜亦不败方好。
就这入门最难,说是万个人中无一个可以入门也不为过。但既然已经过了最难的地方,剩下的就简单多了。大苦将单手进针、双手进针、短针进针、长针进针、提插法、捻转法等要点传授之后,吴克便已经确实学会了这套七星飞针。大苦又将银针保养维护等等注意事项相告,将包满了银针的布包递了过来。
大苦道:“你已经学会了七星飞针,有你在那孩子身边,我也就放心了。”言语中颇有些欣慰。
吴克奇道:“那若我没学会七星飞针,你又要怎么办?”
大苦道:“你灵觉异于常人,应该学得会。”灵觉是人之神和人之灵对于事物气机变化的察觉。所谓“神之所感,妙物为言,虽之妖祥,神所先觉”就是这个意思。吴克不明白灵觉是什么意思,仿佛中觉得这可能是刚穿越过来那会感知增强有关系。
“万一真学不会……”大苦思量会,道:“那我就只有传你一套武功,在万不得已之时,将那孩子的内力尽数化去了。”
吴克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缘,废人内力有很多种方法,穿琵琶骨,毁丹田等等,但是这些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武功就可以做到。而且大苦总不会让自己学了那武功对慕容玲做这些吧。据他所知,不伤人身体就能把内力废去的武功就只有,北冥神功、化功大法和吸星大法,无论是哪一种都算得上绝学了。
他问道:“敢问大师,那是何种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