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地面泥泞不堪，伴着稀少的路灯，张鲸落小心走了好久，才到达住处。
虽然路途难走，但是却影响不了张鲸落的心情。成单，赢得竞争，近一个月的辛苦有了回报，能够还上高利贷。张鲸落心情十分愉悦。
虽然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张鲸落却仍不感觉疲惫，脚步都轻松许多。
走到住处楼下，张鲸落发现楼梯台阶前，坐着一道身影，身边摆着几瓶白酒，沉默的喝着。
走近后，借着楼道内的灯光，张鲸落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是王朝云。
面色惨白、眼神低垂、浑身湿透，一道道泥印污渍遍布全身，此时的王朝云整体看上去狼狈不堪，活像个乞丐。
见到王朝云这幅落魄模样，张鲸落皱眉，有心想劝说几句。此刻他认为，王朝云还没有没有走出过往的失败阴影。
不过话到嘴边，张鲸落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默默走到王朝云身边，拿起一瓶味开封的白酒，借着稀落的灯光看了看，是二锅头，五十六度的那种。张鲸落拧开一瓶，也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所幸大雨算是给王朝云洗了个澡，现在他身上再无半点异味儿。
二人坐在台阶上，远处是阑珊灯火。头顶是风雨后的湛湛星空，听着耳边传来的鸣蝉，倒也别有一番情调。
不过二人喝酒的心情倒也有些不同。
张鲸落喝的是庆祝，而王朝云则是……现在没有词语能形容王朝云现在的心情。
“我想创业。”黑暗中的王朝云喝了口酒，率先开了第一腔。声音沙哑低沉。
“什么项目？”没有意外，没有询问原因，张鲸落喝了口酒，静静感受着那股从口腔流入胸膛的火辣。
“互联网。”王胖子声音坚定。
“互联网？”张鲸落有些惊异，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了。
“为什么？”张鲸落询问。
“早在高中时，我就有过关于互联网的想法。只可惜家里……”说到这里王胖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到了雾都，因为忙于打拼和翻译社的事情，也就将这个想法压下去了。这两天我在去网吧时……”
说到这里，王胖子抬起头莫名扫了张鲸落一眼，见到张鲸落没有反应后，继续道：“最开始我承认我确实沉迷到了游戏里，不过后来。却被互联网本身勾起了好奇心。”
“说说具体的想法。”黑暗中张鲸落微眯着眼，又喝了口酒。
“想法很多。比如说随着网络的逐渐发达，企业和企业之间的生意将可以直接放到网上进行。或者人们其实可以足不出户，通过网络买到想要的东西，并且通过发达的物流，直接送到人们家中。再或者，人们凭什么把钱存到银行中，为什么不能交给我。我为什么不能动一动银行的奶酪。”
王朝云越说越兴奋，到最后眼睛甚至发着光，手舞足蹈起来。配合着此时这幅狼狈样。在旁人眼中和疯子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张鲸落却没有将他当做疯子，而是用手揉了揉眉心，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你这样的想法还是太过笼统。说说具体的操作。”
“我没有，我不知道。”王朝云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发亮的眼睛黯淡下来：“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但是我就是想去试一试。尽管我对互联网目前还没有一丁点了解。”
张鲸落手**摩挲着下巴，没有因为王朝云的低落，就忽略他的想法，认真分析道：
“你这样的想法有很多困难，这是崭新的商业模式。最开始一定会遇到极大的阻力，因为你在改变人们的习惯。同样我可以预见到你这种想法一旦成功，将会造就一个可怕的商业帝国，这就是所谓的收益越高，风险越大。
再说回银行的奶酪，这里面同样困难重重，关乎到金融根本，政府不可能轻易给你相关牌照。现在你一没有资源人脉，二没有财富金钱。毫不夸张的说，确实太过异想天开。
所以如果可以，我建议你去一趟美国硅谷，毕竟那边的互联网产业和相关商业模式有成功先例，你去学习了解一下，完善你的想法，之后再做决定。”
张鲸落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王朝云的双眼如同蜡烛，被再次点亮。
借着漫天星光，他看着张鲸落，面色复杂：“你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张鲸落笑着反问。
“哪一个创业成功的人敢说，自己成功之前是胸有成竹勇猛果敢的？不都是在一点点摸索，一点点克服困难，之后再带着彷徨上路嘛！谁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就算你这么说，可我连一定切实可行的操作都没有。我玻璃心，脆弱。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根本没有一点人格魅力，能够吸引别人来帮我。我甚至一点都不了解互联网……”王朝云说了一大堆他不能成功的理由。
张鲸落却忽然一声轻笑，打断了王朝云的自我贬低。抬起头再次灌了口酒，没有再说出鼓励王朝云的话。
望着张鲸落的平静神情，王朝云心中的那点不自信，突然一点一点消去。
抬起头，对着漫天星空，王朝云也灌了口酒，面色变得从容，嘴角甚至泛起一丝浅笑。
二人不再说话，望着远处的灿烂街景，听着四周传来的蝉声，享受难得的宁静。
“为什么这么帮我？”良久，王朝云淡淡出声。
张鲸落歪着头想了想，沉吟了一下，笑道：“肉麻的话我说不出口。我始终认为我张鲸落交下的朋友没有孬种。”
“没有孬种。”王朝云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抬起头，将还有大半瓶的二锅头，一口气喝了下去，任由那股热流从嘴流淌到胃，再流淌到心。
“张鲸落。”王朝云狠狠抹了把眼眶，声音哽咽。
张鲸落转过头看着他。
“有人说，人到三十岁后，就不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今年我二十二岁，我陪你到三十二岁。
我把我人生最有精力，最璀璨的十年都给你。这十年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死，我王朝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三十二岁后，我再去为了名利、为了车、为了房去打拼，在为我自己活着。成吗”
王朝云望着张鲸落，亮晶晶的眼眶里，映出漫天星空。
张鲸落拿起二锅头，仰起头，也一口气喝干。火辣的感觉自喉咙烧到眼眶。
拿起空酒瓶对着王朝云的酒瓶一撞。
啷！
张鲸落笑了笑，道：“成。”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作者都有颗闷骚文艺的心，无论有没有人看，我都疯狂的爱着我写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