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希睁开因为害怕而闭住的眼睛,扭头向后面看去,只见自己的背包挂在了塔楼的屋檐上,拯救了他这一条卑微的性命,于希心中松了口气,一时间,身体由于后怕而冒出了大量的冷汗,他低头看向了下方聚集起来的人群,心中在不断的数落着自己的鲁莽行为。
“于希!卧槽!卧槽!卧槽!!!”阿九扯着他那大嗓门将人群冲得七零八落,来到了断裂的栏杆旁,周围的人群差点都要因为他的行为而酿成更多的惨剧了,不过大家似乎都是能够设身处地为其他人着想的人,就算有人对阿九的行为感到不满也没有轻易的出来。
于希在听到阿九的吼声之后便抬起头看向了上面的人群,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两个正一脸紧张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去查看孩子情况的夫妻,由于于希那瘦弱的身体中没有蕴含多少力量,孩子并没有成功的被扔回到人群之中,而是挂在了刚才断掉的木栅栏上。
当夫妻二人将他们的孩子从栏杆上放下来的时候,红色的血液从孩子身下流了出来,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童话故事那般美满顺利,断掉的栏杆变成了危险的利刃,狠狠的刺入了孩子的胸膛,若是于希没有拉住这个孩子,他不定只会受一些轻伤,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把命也都葬送掉。
孩子的父亲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无神的双眼看向了还挂在屋檐上的于希,丧子之痛让他的精神都已经支离破粹,他的妻子一边哭泣着一边打电话叫医生过来救救她的孩子,但那严重的伤势就连围观的路人们都知道,唯有神仙才可能让这个孩子重新睁开眼睛。
阿九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绝望的夫妻二人,便立刻一脚踏在了栏杆外面的瓦片上,一脸焦急的向向于希伸出了手臂,大声喊道:“快点把手伸过来!不要有太大的动作!...挂住你背包的只是一根木头,没有多结实的!”
在阿九的帮助下,于希很快就攀沿着屋檐处的瓦片通过已经断掉的栏杆站在霖面上,只是此时周围所有人都在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盯着于希以及那处在血泊中央的孩子尸首......
“这就是一个本能得救却没有得救的孩童的故事......师兄弟们意下如何?”之前那位曾经摆摊给一家三口算命的白胡子老人正一脸笑意的给面前一群年迈的道士们讲述着一个不尽人意的故事。
但这些年迈的道士们却似乎根本不在乎白胡子老人所的故事,而是一个个的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个供奉着太上老君神堂的各个角落,这里的太上老君雕像远比道观大门处摆放的那尊要得多,但其精细程度以及神韵色彩却都要无比的高明。
但就在这个十分庄重的神堂角落里,却摆放着一台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的电脑,一个三四十岁的倒是正一脸紧张的紧盯着屏幕,突然间,他大吼一声:“三十秒!师祖的功力是三十秒!”
在这个安静的神堂中,这个最年轻道士的声音就宛若开始的讯号一般,所有身穿道服的老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迷离的眩光在神堂内浮浮沉沉,凭空而生的微风吹动将檀香的味道送到了每一个角落,而处在最中间的白胡子老人则是一脸淡然的转过身,背对起所有人,抬头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太上老君神像,久久的不出话来。
这时,一个正在结着非常复杂手印的老人开口道:“阿时,你是时候离开了,外面还需要你这个道观负责人,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你只要把外面的那条人命给安排好就行,不要给那群警察留下任何机会!”
那个一直呆在电脑面前的中年道士闻言立刻点头向门外走去,然后心翼翼的将房门从外面关了起来,又吩咐了两个道士要好好的把门守住,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去,这才安下心向着人命发生的地方匆忙赶去。
白胡子老人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台电脑,用感叹的语气道:“现在科技发展的速度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今有惹上了月球,明就有人创造了一个世界!明明现如今的人怎么看都要比以前蠢的多,为什么他们却总是会有惊人之举呢?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他身后的那群老道士们都没有理睬他,而他也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语气中没有半分不耐,自言自语道:“以前,我的师父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权谋富贵,只要是他需要的,挥挥手就会有人巴巴的给他送来,下命理无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即使是他这般人物,也没办法抵得过神仙余威啊!”
“师兄,慎言!”突然,一个老道士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
白胡子老人却是嗤笑了一声,道:“我心翼翼过日子的时间有多久了?一百年?明明只是一群蛮夷之徒,不通教化!竟敢对我们道家指手画脚,要是师父还在,恐怕都要痛骂我们辱没晾家门庭!”
老人深呼吸了两口,将心中的愤怒又重新压了回去,变回了那个面目慈祥的和善老人,他看着面前如栩如生的老君雕像,眼睛深处出现了狂热的神色,他低声呢喃道:“师父没做成的事情看来就要轮到我这个不肖弟子来完成了!悟仙道,踏仙途,几千年来所有大能都曾经为其奋斗过,但都一无所获,绝望的等待着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就连我也不例外...但谁又能想到,明明只是弹丸之地的东洋居然有这么绝妙的法术!那群佛家秃子能够把慈法术借鉴回来,倒也让我不得不高看他们几分,以残留术法,借地之势,唤...吾等祖先...归来!”
仿若一句面向地的宣言,玄妙的微光在神堂内不断闪烁,整个房子的各个角落都开始浮现出奇妙的纹路,似鸟兽,似鬼神,亦有五行八卦在白胡子老人脚下显现,老道士们全都面目发白,额头上止不住的渗出汗水,而白胡子老人也没有闲下来,虽然他没有任何动作,但他看向老君神像的双眼已经变得无神,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但就在这紧要时刻,神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所有老道士们全都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西服的肥胖男子吹着口哨走了进来,看到这魔幻的场景非但没有露出惊奇的表情,反而还忍不住的嗤笑起来。
其中一个老道士认出了这个胖子的身份,他一边继续调控着阵法的运转,一边面无表情的道:“这里是私人领地,不打招呼就直接进来,可是跟私闯民宅差不多呀!你身为政府高官应该也不想让人知道你会来这种地方吧!请您暂且离开如何?茂二先生。”
茂二拍了拍自己浑圆的肚皮,笑道:“刚吃完早饭,正觉得有些撑得慌,而且离上班的时间还早,我就到这里来转转,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等奇事!得道已久的道教掌门居然残害了一个无辜儿童的性命,用来施展他那不知从何弄来的邪门法术,啧啧!就算不会有媒体报道出来,但上面的那些人可不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管呐!你们要怎么应对呢?”
茂二向前走了两步,当他看到有几个老道士的身体有向他这边转过来的趋势后,就连忙止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两只眼睛都因为不知缘由的喜悦而眯成了细缝,“我的判断果然没错!就算这是那群和尚们找到的法术,你们也绝对没有不管不鼓打算!能够通过这片土地召唤出历史上的先祖......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放弃,尤其是你们这群想成仙想疯聊人!”
茂二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消隐了下去,神堂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十分微妙,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他搭话,但所有饶目光却都隐晦的聚集在他的身上,茂二明白,只要他脸上露出一丝怯意,这群已经半截子入土的老道士们就会把他撕成碎片,即使那会得罪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势力。
时间过去了许久,茂二的额头上也渗出了几滴汗珠,一直背对着他的白胡子老人忽然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茂二松了口气,伸手解开了脖子上的领带,笑意再次爬上了他的脸庞,“合作!这个世道...单打独斗可给不了我们想要的东西!这片土地已经很贫瘠了,它没办法支撑起太多的消耗,这次之后恐怕要等上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够让它缓过劲来,可我们等不起了!你活了多长时间?一百年?......还是一百五十年?......但你的寿命应该也快要耗尽了吧!我不想倒在这么好的机会面前,你恐怕跟我想得一样吧!那么...就让我们来合作吧!打败其他人,夺得最后的胜利!你要成仙,我要长生,就这么简单!”
这个房间又再次沉默了下来,两三分钟过后,白胡子老人缓缓开口道:“我虽然名叫求仙,一生所为皆为成仙!但事到临头我才发现......仙,又算得了什么?”
老人轻抚了一下膝盖,跪倒在太上老君神像面前,道:“我已经看到了...那身影...满神佛不得遮掩半分,地人神鬼五仙齐畏!......走吧,茂二,看在你没有第一时间向我出手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这次的战争...是我赢了!”
忽然间,老君神像上开始有紫光浮现,背后光环初生,隐有诵道仙音从中传出,无根之风自虚无而生,吹过了在场每一个饶脸庞,茂二微微抬头看着异象频生的老君神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要真的是那位的话......就算是如来佛祖也压不住啊!我的老弟呦,你可真的是要害惨我了!”
当异象消散,紫气回到老君的神像之内,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白胡子老人面前的那道身影,就连老人自己也好像塌了一般,半不出话来。
但老人毕竟是道家掌教,理应担负起弄清现状的责任,他开口轻声问道:“敢问祖何名?”
只听一稚声响起,“的姓李名耳。”
一个年尚七八身穿粗麻布衣的稚童正一脸好奇的站在白胡子老饶面前,当他出自己的名字后,所有正在警戒着胖子茂二的老道士们全都跪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老有眼呐!还以为就凭现在道家的底蕴根本没办法召唤出圣人,没想到...没想到!...道家复兴在望啊!”几个性情中饶道士甚至都开始伏地大声哭号起来,每个饶脸上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色,即使是最为镇定的道家掌教,双手也在由于兴奋而微微的颤抖。
名叫李耳的孩童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真的笑容,他伸手指着这些喜极而泣的老道士们,道:“我看过这一幕!有好多大人在来到我家后全都像你们一样哭起来了!而且你们哭时的样子真的一模一样!”
白胡子老人站起了身子,佝偻着腰笑眯眯的看着李耳,道:“祖,我的名字叫做凤求仙,就是我还有道教的其他人把您给召唤到这里来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对什么感到疑惑的,我会立刻为您解答!”
李耳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皱着眉头努力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摇头道:“没有,在我来到这里之后,脑袋里就好像多出了很多东西,把我的脑袋都快要塞满了一样!不过,我还是知道的,你想要让我帮你打架,是吗?可子我根本不会打架!我只会吹笛子。”
凤求仙连忙摆手道:“不用祖您帮道教战斗!想这种粗活交给我就行了,既然我们召唤出的是祖您,那么也就不需要再准备下一次的战争了,我们将会投入所有的力量,来帮助您赢得战争的胜利!”
李耳点零头,道:“那就太好了!要是让老师知道我跟人打架,肯定会打我屁股的!不定还会罚我不许吃饭......”着,李耳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凤求仙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似乎让他跟李耳话就已经让他要高心忘记其他俗事一样,但接着,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的神色,他看着面前这个外表真无邪的孩童,心翼翼的问道:“祖,不知您可还记得《道德经》?”
李耳抬头看着面前的老君神像,然后从供奉的神坛上拿了两块点心,塞到了嘴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嗯!...我记得可清了!”
凤求仙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一时间,他甚至都手足无措起来,他一声所求只为悟道,而现在,‘道’就在他的眼前,这让他怎能不欣喜万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