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程栋走上前,和二人攀谈起来。一面说着话,程栋还一面从怀里掏出一盒烟。
“不了!”面对程栋递来的烟,李大富微笑婉拒,接着他问程栋:“嫂子怎么样了?”
“唉......”程栋唉声叹息,摇了摇头:“天塌了,你说能怎么样?都是那群金丹教的杂碎,如果不是他们,董哥也不会......”
李大富点了点头,一旁的阿鲁也感觉心里很是不好受,他二人和程栋在外面站了一会,等程栋把烟抽完,三个人一起进入了殡仪馆。
董喜国的丧葬示意,费用和流程基本都是由大兴安岭公安局所负责。当然一些大事小情公安局方面也需要李虹玉的点头同意,毕竟李虹玉才是董喜国的直系亲属,公安局方面就算再想把葬礼办的隆重一些,也还是要尊重李虹玉个人的意见。
董喜国被停在殡仪馆三层的‘天字’雅间,就是李虹玉和公安局双方商量下来的结果。这间房是整个殡仪馆当中面积最大的一间。将董喜国停在这里,不说是为了显得气派,更多的还是李虹玉和公安局方面顾虑前来送别的人太多,所以才租下了天字雅间。
李大富三人来到了天字雅间门口,就见房间里一副人潮涌动,多数人都沉默着表情凝重悲恸,也有少部分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李大富进来后就瞄到了李虹玉,这个女人站在人群的角落里,有人不时来到她的面前跟她低声交谈两句,她也都不失礼节的颔回礼。
李大富踟躇了一下,最后朝着李虹玉走了过去。阿鲁跟在他身后,程栋则去找自己的同事去了。李虹玉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李大富的到来,当李大富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仍旧低着头,不时擦拭眼角。
“节哀。”李大富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粗糙,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真心希望她能重新快乐起来。
李虹玉曾经做出了对不起董喜国的事情,但从董喜国离世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其实在李虹玉的心里,她是深爱着董喜国的。她好像还沉浸在悲伤当中,没有听出李大富的声音,只是听到了他的话后,略微动了动脑袋,点了点头,算是谢过了李大富。
李大富从兜里摸出了一个白信封,递到了李虹玉的面前,他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忽然说道:“收下吧,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给我打个电话,不管多远我都会回来帮你的。”
阿鲁在他身边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翻了个白眼。李虹玉这时恍然听出了他的声音,猛地抬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李大富和她对视,二人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对方的面容上。直到又一名前来参加葬礼的人来到二人身边,二人才终于将视线分开。
李大富和阿鲁退到了一边,李虹玉在应付着其他人的时候,不时会朝着他们俩的方向瞄上一眼。阿鲁看不下去了,压低声音跟李大富说:“你说话不过脑子么?你不是说过不会再打扰这个女人了么,为什么还要跟她说那些话?”
李大富没回答,他盯着李虹玉看了一会儿,最后跟阿鲁说:“她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
“她会求别人,但是不会求到我。”李大富十分笃定自己的判断,李虹玉求过王启光,但他很肯定李虹玉不会求到自己。
这是一种直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李大富就是这么确定。
他们俩没再说话,时间悄然流逝。前来送别的人越来越多,而到了早晨六点的时候,董喜国也到了出的时候了。
众人纷纷离开这个房间前往殡仪馆的告别厅,李大富在离开时见到了董喜国的一双儿女,两个孩子的年纪看上去都不大,儿子六、七岁的样子,女儿则好像才刚刚三、四岁而已。
这两个孩子好像还不明白生了什么,也或许是由于孩子的情绪总会调整的比大人要快一些。两个孩子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甚至还纠缠着一名女警,在她的身边环绕,追逐打闹。
李大富二人准备前往告别厅,但在人潮当中,李大富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给抓住了。
“谢谢你。”李虹玉说完了这话就转身走了,留下李大富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刚刚和李虹玉只有咫尺之遥,但现在李虹玉说完了那话之后,他感觉二人之间的距离,从心底里来说却好像是天地之别。
他呆愣了半晌,最后阿鲁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恍然间回过了神来,随后跟阿鲁一起下了楼,来到了殡仪馆的告别厅。
告别厅里人山人海,有很多身穿制服的警察,也有很多便衣装束的人。这些人的年龄从老到小各不相同,但基本上这些人的表情都十分的悲恸、沉重。前来告别的人当中,除了公安局的同事之外,也有很多和董喜国素不相识的普通市民。但即便是这些普通市民,也都各个表情凝重。董喜国在大兴安岭地区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的位置上坐了几个年头,这几年大兴安岭地区的治安很好,大兴安岭地区的普通老百姓对董喜国的评价也都很高。
思议估计也知道董喜国的分量很重,在主持告别的时候,思议的声音和语调显得很低沉,听的人心里很是压抑。
李大富听了一会,就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块石头压着一样的喘不过气来。他跟阿鲁说了一声,接着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告别厅,来到了殡仪馆的院子里透气。
殡仪馆的院子里有很多行色匆匆的人,这些人的面容看上去都很憔悴,眉宇间也凝聚了很多的伤悲。李大富观察了一会儿,就从这些人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很压抑吧?”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了说话声。李大富回头一看,竟然是李虹玉。
“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来,每天也都会有人走。来的人知道自己送的是谁,可走的人却不知道自己过后还要送谁。”
李大富沉默着,李虹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被送的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呵呵......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吧,也许明天的你或者我就会像老董那样躺在里面,不过那时候我估计送的人就没有这么多了,场面也不会有这么热闹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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