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内,何夫人的手下已四散逃跑,只剩下一地尸体。月光照射下来,显得凄然阴森。好好的一个荷塘月色,荷花都要起舞了,因为叶信中毒倒地而黯淡无光。梁姗抱着叶信不知所措,西门破天站着一脸自责、十分愧疚。
“若不是我那一剑。那手臂就不会断,手臂不断何夫人就不会死。何夫人不死,大王就还有解药可救。都是我的错呀,我的错!”西门破天说完,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往脖子上一架。
梁姗放下叶信,站起来一手抢过西门破天的剑,扔到地上,大骂说:“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救人!”
“唉,解药的主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身上还会带着解药么?”西门破天丧气地说。
“这可说不定!”梁姗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边摸何夫人的尸体,一边说,“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自己的毒针扎到自己,说不准身上会带解药呢!”
梁姗这一摸,还真的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还真带在身上啊!”西门破天不可思议地说,不过话锋一转,又丧气地说,“你怎么知道这是解药呢?”
梁姗犹豫了一下,又伸手去摸何夫人的尸体,结果又摸出了一个蓝色小瓷瓶。
“有两瓶,哪瓶才是解药呢?”梁姗颓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说不定两瓶都不是呢!”西门破天担心地说。
“混蛋西门破天,好不容易才点燃一星希望,马上就被你掐灭了!呜呜呜!你说怎么办吧!你说,快说!”梁姗急得哭了起来。
月冷星稀,夜风从大门吹进来,带来荷塘淤泥的气息,冲淡了大院内浓浓的血腥味。风,把西门破天的破袖吹拂,把他的脏乱的发梢吹拂,也把他唏嘘的须根吹佛。他,一名剑客,一名剑侠;他,捡起了长剑,捡起了愧疚;他,把长剑架在肩上,利刃触碰血管。
“唉,都是我的错。我还是自我了断吧!”西门破天看着半空的冷月,叹息道。
“懦夫!”梁姗愤然道,“若想自寻短见,不如尝尝这药看哪瓶是解药!”
梁姗说完,把红白两瓶小瓷瓶递向西门破天,眼神里充满了期许。
哐当!西门破天长剑落地,囔囔说:“还可以这样?”
“不对,我身上没中毒,怎么试出来?”西门破天猛然醒悟。
“这还不简单,何夫人身上还有毒针,我扎你几针,你不就中毒了?”梁姗说完,拿起针要扎西门破天。
西门破天赶紧躲开,惊慌地说:“还——还真扎呀!万一两瓶都不是解药怎么办?到时候剩下你一个,怎么救我们两个?”
“万一你们——你们两个都死了。那马大王的宝藏咱就不去找了。我就去偷点钱来给你们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然后——然后我就去削发为尼,孤独终老!呜呜呜——”梁姗动情地说着说着,然后哭了。
西门破天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些尼姑,打了个寒颤,安慰说:“有心了有心了。我看不如这样,我背着大王赶紧往县里赶,兴许会、机缘巧合的话会遇到神医什么的。那大王不就有救了吗?”
“还救什么救啊?你看他都快毒发身亡了!赶得及吗?呜呜呜!”梁姗哭着说。
“没这么快,那何夫人不是说要一天才七窍流血而死吗?你看他都还没七窍流血呢。”西门破天安慰说。
“何夫人说过这话?”梁姗停止哭泣,泪眼婆娑看着西门破天。
“说过。你没听到?”西门破天肯定地说。
“可能刚才打斗太激烈,没听清吧!嘻嘻!”梁姗傻傻地笑着说。
“理解理解,刚才打斗确实太激烈了。”西门破天也笑着说。
“那还不赶紧的!”梁姗说完从地上蹦起来,大喊说,“你背他,我帮他拿刀……哎呀吗,这刀也太沉了吧!”
明月当空,夜风摇曳树影,荷花骨朵翩跹起舞,荷叶翻飞争先恐后。血煞过后,尘归尘,土归土,丝毫影响不了这美丽夜景。变的只是人的感受。
于是,西门破天背着叶信,梁姗吃力地拖着青龙偃月刀,快速地往县城的方向奔去。
一夜无话,唯有狂奔;肚子很饿,唯有狂奔;精疲力尽,唯有狂奔。晨曦初露,金光耀目,三人来到高凉县近郊的一条小村庄前。但远远望去,村子笼罩在一片黯淡的气氛中。
梁姗上前询问,得知这里得了瘟疫,村中过半人已经感染瘟疫,一病不起。现在村中人心惶惶,有的农户甚至收拾行装准备搬迁。
“要不然,我们绕过这村子吧。万一我们也感染了瘟疫,那就都没救了。”西门破天提议说。
梁姗点点头表示同意。
正欲离开,村里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不断大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怎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
梁姗停下脚步,往吵闹处望去,只见两名村民抓住一名道童往村口走来。道童不断呼喊,但村民不予理睬。
村民把小道童扔在梁姗身前,准备转身回去。梁姗好奇,便喊停了两位村民。
“两位大叔,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鬼不知道哪里来的,说能治好村子的瘟疫。她才多大的个头,有多大年纪?你说有什么可能是不是?竟会胡闹。你们两个是外乡人吧?我劝你快点离开,不然感染了瘟疫,连累了你们也不好。”村民解析完摇着头走开了。
梁姗打量着眼前的女道童,只见她十二三岁的模样,但长得眉清目秀,不像神志不清的疯道士。
“我真的能控制住这场瘟疫!为什么不相信我?”小道童扁着小嘴,看着梁姗憋屈地说。
梁姗摸了摸女道童的头,笑着说:“为什么别人要相信你呢?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是要用行动来证明的,嘴上说说别人可不会相信。”
女道童似懂非懂地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还那么小,换成我我也不信,你还是赶紧回家吧!”梁姗补充说。
“原来你也不相信我!哼!怀疑我的实力是么?我乃是潘仙观的传人,祖师爷乃潘仙潘茂名是也!你们不会无知到连我们祖师爷潘茂名都没听说过吧?”女道童杏眼圆瞪,气冲冲地说。
“潘老仙的名号我自然听过,可是你嘛,没听过。你叫什么名字呢?”梁姗打趣问。
“我叫潘小萌。”女道童认真地回到说。
梁姗看着眼前这个可爱无邪的小妹妹,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说:“小萌是吧,赶紧回去,不然你师父找不到你,会担心你的。”
潘小萌听到梁姗提到师父,鼻子一酸,眼睛眨了几下,圆滚滚的泪珠就流了下来。
梁姗赶紧安慰潘小萌,说:“怎么了?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西门破天看见梁姗在耽搁时间,就催促说:“带上她一起走吧,不能耽搁时间。大王剩下半条命了。”
潘小萌抬头,看见趴在西门破天背上的叶信,对梁姗说:“他怎么了?”
“被暗器所伤,中毒了。对了,你不是潘仙观的传人吗?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家道观,叫你师父帮忙医治我家大王?”梁姗突然意识到,希望就在眼前,有点欣喜若狂。
“我师父在闭关修炼,你想就他就放他下来让我看看。”潘小萌阴沉着脸说。
“你师父要是没空,那你师叔师姐师兄什么的也行,快点带我们去吧!”梁姗心急如焚,焦急说。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潘小萌抓狂地说完,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西门破天看见潘小萌这样,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他这个中年大叔受不了女萌童的眼泪的,于是心软地说:“梁姗,不如让她试试?”
“万一没有效果?万一耽误了诊治时间?万一病情加重呢?万一……”梁姗犹豫不定,一连说了几个万一。
“他中了腐血之毒。”
没等梁姗过多犹豫,潘小萌上前看了一眼叶信就肯定地说。
梁姗和西门破天对视一眼,十分诧异。难道这小萌孩不是吹牛?
潘小萌接着说:“这种毒用人的腐尸和人血泡酵炼制而成,极为阴毒。一旦沾上,就会迅速侵染全身血脉。不用多久,人体内脏血脉就会腐烂成黑水,最后七窍流血而亡。这种毒要不早点救治,时间拖下去,就算能救活人,也会因为全身经络腐烂而变成废人一个。”
梁姗听见潘小萌说得头头是道,分析得也十分精准,赶紧上前请求说:“小萌!小萌妹妹!姐姐现在相信你了,一万个相信。麻烦你救一救这位大哥哥。求求你救救他!呜呜呜!万一他变成了废人,我妹妹她岂不是要守活寡?我不也得天天伺候他拉屎拉尿?我接受不了啊!”
潘小萌摇摇头,叹息说:“你们这些大人总是这样。明明可以尽早救治的,可就是不相信我!罢了罢了!我师父常说,悬壶济世是我们道士的本分,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他的。姐姐你赶紧到村里借个熬药用的瓦罐,大叔你也赶紧捡点柴火过来,搭炉生火。”
梁姗和西门破天领命,赶紧分头行事。潘小萌则仔细查看叶信,神情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