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难怪……”辽源真人沉思着点点头,扭头朝蓍蒿真人喊:“阿戴,你那不是有很多疗养用的丹药吗?快拿出来给楉冰用用啊。”
“哼,你别管他,我看他这臭脾气是一点都没改,徒弟都成这样了也不关心一下!”紫河真人是一点都不指望蓍蒿真人,把自己珍藏的小药罐一股脑儿地塞给楉冰,“虽然可能没你师父的好用,但应该也足够了。”
楉冰一看,哇,好多她没见过的丹药,可能是蓬莱的私藏,这也太棒了吧!
所以这个从前是小财迷,现在本性难移的家伙,一边虚弱地推辞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够用,我真的够用了”“您不用那么客气的!”一边悄悄地把所有的药罐子都收起来了,把被子里塞得鼓鼓的,像一只过冬储存粮食的小老鼠,乐得眯起眼睛,胡须发颤。
紫河真人特别喜欢楉冰,一直摸着她的脸测体温,还温声问这最近的情况。
平时特别霸气毒舌的紫河真人,一旦心软下来特别温柔,像一个温和的大姐姐,让楉冰想扑到她怀里打几个滚。
但楉冰不敢,因为透过不薄的床纱也知道,她师父正在狠狠地盯着她,让她的演技都有一丝慌乱。
“呵,又不是什么大病,用我这丹药可真是太委屈了,”蓍蒿真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用你们的就行,不要浪费我的丹药。”
“阿戴!”辽源真人也是很无奈,就怕楉冰听了伤心,赶紧帮多年好友补救,“阿戴只是嘴上说着不好听,其实他很担心你的,来之前还有点匆忙,到这儿之后反而装作不关心的样子。
辽源真人凑近了点,左脸上淡淡的小痣让楉冰看得很清楚,“我觉得阿戴可能是害羞了,哈哈。”
不不不,楉冰觉得他师父这种不要脸的是不可能害羞的,而且她觉得蓍蒿真人应该是看出她在装病了,所以才在那边悠闲地抢她点心吃!
而且“阿戴”这个昵称,是不是有点……好吧,她也没资格说别人,她给夏知秋起的“小秋秋”也挺雷人的,如果不知道是爱称,还以为是故意恶心人呢。
“……好啊,我最近在学以毒攻毒之术,作为我的徒弟,你应该很荣幸能第一个试验,”蓍蒿真人耳力很好,一下就听见了这两人的小话,冷哼一声,掏出几个看上去颜色就不太对劲的丹药,“来,徒儿,可别怪为师不疼你,这量多大,保证你痊愈!”
不,是保证我立刻去见阎王!
楉冰立马委屈巴巴地卖可怜,让紫河真人救她。
然后她师父就被紫河真人悻悻地吼回去了,还一边嘟囔着“几百年没见脾气越来越大了,更年期推迟了吗?”
楉冰觉得,他师父作为一个追求者,最难得的就是他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当舔狗,也不会当跟屁虫。
可谓是史上最没有求生欲的追求者了。
“唉,这可能和害昆仑那小姑娘的是同一伙儿人,以后吃东西都要小心点。”紫河真人叹口气,“真的太被动了,这人什么本事,还能潜入我们的后厨?那可是蓬莱的区域,除了特许,外人是不能进去的啊。”
“会不会是结界太久,有些失效了?”夏知秋没有把蓬莱可能有卧底的事说出去,因为除了江穆棱,现在所有人都是他们的怀疑对象。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尊重人和疑神疑鬼,但面前这两位真人可是少数完全符合楉冰所说的下毒者条件的人。
楉冰很不想怀疑他们,而且这两位和他师父关系还很好,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还是要保险起见。
她可是连她师父都瞒进去了啊!
“这事我们会彻查,你且好好疗伤。”
三位真人离开了,屋里两个演戏的才松口气,趴着的趴着,瘫着的瘫着。
“……小秋秋,我有事要让你帮我查一下。”
……
又过了几天,那天满天飞的流言蜚语终于降下去了不少,不仅因为几位很有权威的真人出来辟谣,更重要的是,楉冰的生辰到了。
那些人都以为昆仑对亲传弟子的生辰会大办
可能怕楉冰大病初愈,受不了吵闹和太多人情,这次的生辰宴昆仑关起门来开,除了昆仑的这些人,也只有和楉冰关系较好的那些小朋友会来。
昆仑这次可是完全不给别人混进院的机会,那些自认为与昆仑关系还不错的门派想着,虽然自个儿没受到邀请,昆仑也不会把到了门口的客人请回去吧?
结果,人家还真会,半点情面都不给。
而且直接是连外面守门的人都没留下,门口光秃秃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想托关系走后门都没地方说去。
所以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都只能无奈离开。
而被邀请的客人早早地就溜进了昆仑院子,跟着那些忙活宴会的人上蹿下跳的,生怕自己闲下来,典型的代表就是廖云。
小姑娘是太白阁子弟,也算是见过博览万物的人了,可在昆仑的时候,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好奇,遇到没见过的就问,搞得大家都忍不住逗她。
“小云,你怎么什么都要问呀?”
“没见过,不懂就问呀!”
大家迷惑了,这生辰宴所有地方,不论修真界还是俗世,不都是大同小异吗?这还有没见过的?
“那你过生辰的时候,师门是怎么办的呀?”
廖云头上戴着一只雕花簪子,还是用鸡血石雕的,红艳艳的特别喜庆,可和这喜庆装扮配的,是廖云苦唧唧的一张脸。
“我过生辰啊,师父也会给我办生辰宴,可跟这完全不一样,我还以为世上所有的生辰宴都是像太白阁那样的呢。”
“哦?怎么不一样了?”瑾的身体已经好些了,现在在包那种一口一个的小饺子,包的猪肉玉米馅,楉冰喜欢,廖云凑过来的时候,粉嫩的小鼻子都沾上的面粉,白白的一小片。
“就没那么热闹,也不会挂那么多红布,大家也不能随便乱走,要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等着布菜,恭恭敬敬地敬酒,安安静静吃饭,吃完饭还要按辈分离开,”廖云想遍了形容词形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感觉不是在办生辰宴,好像是在参加葬礼。”
“呃……这倒是真的,没见过。”瑾也是没见过这样的生辰宴,真的如同廖云所说,庄重严肃得跟葬礼一样,太白阁果真注重仪态礼节。
想到廖云这个小丫头,被一群板着脸的大人围着,压力满满地吃饭,瑾不知为何觉得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可爱。
“怎么说话的?”巫世桀端着一盘鱼饼路过,按了按廖云的头,“要是被师父听到,又得罚抄阁训了。”
“师兄!你最好了,一定不会告诉师父的对吧?!”廖云一脸无赖地挂在巫世桀的手臂上,一路被拎走了,“你自己玩得不也很开心嘛!”
“这是两码事。”
瑾看着廖云紧张兮兮的模样,也是忍俊不禁,继续包着饺子,突然有人在旁边坐了下来,裹挟着一股炙热的温度,存在感异常强烈。
“……”瑾不抬头也知道对方是谁,但也没有理他,继续包着手里的饺子,只是手指在微微颤抖,包出来的饺子也没有原先那么圆润了。
“……那个,我帮你?”夏知秋看自己盯了瑾半天对方都没看他一眼,有些丧气,但还是凑上去搭话,露出小虎牙嘻嘻地笑着。
“你会包吗?要是要是楉冰的生辰宴上出现了露馅儿的饺子,我可不会原谅你!”瑾还是没看人,但给对方腾出了一点地儿,用余光看着夏知秋对着一捆饺子皮发愁。
饺子皮雪白平整,肉馅儿拌着香料和酱汁,散发着鲜香,里面一颗颗的玉米饱满多汁,看起来就很诱人。
可这一切联系起来,就与夏知秋无缘。
夏知秋本来就不知道如何下手,听了瑾的话后更是充满了对楉冰的怨气,头一次觉得,这小子的女人缘那么招人嫌,那么碍眼。
所以包出的饺子甚至还没活到下锅,直接在他的手里爆体而亡,沾了满手油。
“你别捣乱可以吗?不会包就等着吃,到大堂呆着去!”
要是以往,这俩能直接吵起来,互相抓生饺子往对方嘴里塞,但夏知秋很难得的卖了个乖,赶紧把那一堆烂摊子收拾掉。
只是收拾完后还有点委屈,一个大男人坐在旁边小声嘀咕:“小爷都救了你,还这么凶,连声谢谢都不说……”
“早就说了无数遍了好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咳!这种感谢的话嘛,听几次都是不够的,不过,你也很……”夏知秋扭过头,捂着嘴巴,把“厉害”两个字在嘴里含糊了一遍,都没说出来就咽回去了。
“什么?”
“……我说!你这丫头那么傻,阎王才不会想要你呢!”夏知秋嘴贫了一句,把之前的好气氛全搅没了。
瑾抱着那一大盘饺子和碗盆气呼呼地走了,夏知秋望着丫头的细瘦身材,呆了好一会儿才气恼地把头埋在桌子上,用拳头狠狠地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在这个傍晚,夏知秋没能说出口,瑾也没能听到的话是:“像你这么傻的丫头,就应该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地过一辈子,无病侵扰,无虑烦神,比任何人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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