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许思年提了早餐去了陈爷爷家,无依无靠活到这个年纪谁都会渴望亲情,要说陈爷爷对许三石一家谁最好,那必须是许邵年和许思年两兄妹,一个是手把手教出来的,一个是陪了他不少日子的,哪一个都放不下。
待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许思年便回了家收拾好,因W市和A市考试时间不同,钱来几人都在学校,也不能现在马上就能见到,只好先去了南关街口等着乌柏兄弟俩。
说实话她对这个城市的一点一滴甚至还不如普通小孩知道的多,当导游真是毫无疑问的不合格,对于她的苦恼乌柏却不以为然,当导游不过是个借口,他对这个城市可能比她还要熟悉,之所以这么说最终也不过是为了乌念罢了。
三人第一个先去的就是市中心最大的游乐场,乌柏平时只要有时间绝对会带着乌念出来玩,人越多的地方他就越来,就好像要用这种无奈笨重的办法来唤回小时候正常的乌念似得,从来都不曾间断过。
交了门票乌柏回头问两人:“你们俩想玩什么?”
“摩天轮。”
“过山车。”
许思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乌柏像长辈似得看着俩人笑道:“那就先去坐摩天轮,然后再去玩过山车怎么样?”
“额,”许思年尴尬:“我就算了吧,你们去玩过山车,我看看就行了。”
“不行!”乌柏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乌念就皱起了眉头威胁:“不陪,坐过摩天轮!”
许思年赶紧摇头,深怕对方反悔:“行行,你们去玩,快去。”
“哼!”乌念冷哼,拉着乌柏的胳膊就走开,顺便还嘀咕:“不理,你。”
乌柏惊的差点吓出毛病来,被乌念抓着的手腕都在发颤,感动的差点哭出来,果然带着小许是对的,那一晚雨夜真的对乌念造成了影响,那是唯一一次他发病碰到外人在场。
许思年自己却没发现这个事实,屁颠屁颠的跑去自个儿坐摩天轮去了,至于乌念的威胁什么的攻击太小造不成伤害。
当摩天轮缓缓上升至最顶端时,她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不知身在何处的图楼,透明的窗外看到了这座城市的繁华,再往远处就是雾蒙蒙的一片,所有的一切被隔绝开来,底下的人变得渺小,把头磕在窗上,随着摩天轮的移动落入视线中的事物或大或小,慢慢往下渐的时候,许思年垂首扶额,没救了!
许思年从来不知道乌念的气性会这么大,不就是没陪他坐过山车么?至于接下来玩什么都不带她吗?一个大男人小气成这样真的好么?竟然连吃冰激凌都不允许乌柏给她买,许思年无语望天,总觉得他的不正常是装出来怎么办?
乌柏在旁边看着俩人闹别扭高兴的就快在头顶放烟花庆祝了,这样才好么,说明感情深啊,要是再打一架就更完美了!
许思年自从跟图楼说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像预知危险这样的事就再没有出现过,这并不代表没有危险,而是这个感知是有人员限制的,她并不知道这个要怎么算,以至于今天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
游乐场的项目差不多都快被乌念玩遍了,许思年除了摩天轮再没有碰过别的,一来她今天不知为什么却犯了懒,二来胳膊缺陷她也嫌麻烦,就在四处转悠着,也就在这时刚刚经过的地方也就是乌念正在玩的地方一瞬间传来好几声震耳尖叫。
人群开始拼命四散开来,脸上带着惶恐不安,有的小孩子甚至直接哭了出来,一瞬间现场就乱成了一锅粥,许思年心底的不安开始蔓延,朝人群相反的方向小跑而去,一声短促带着刺破耳膜的尖锐嗓音就像一道重锤一样砸在了她的耳边,险些让她被人群挤倒。
乌念!
这是乌念的声音,许思年是真的慌了,脚下的速度开始加快,耳边传来一声声的救命呼喊,好些人开始相继报警,这一瞬间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可是,当她看到卷缩在一旁捂着耳朵不停尖叫的乌念,周围躺在血泊中的几个人,好几个手持匕首的男人不停的在人群中挥舞,以及被一个同样手持匕首的中年男人压在身下的乌柏,和他胳膊下的一大滩血迹时,有几秒钟脑子是空白的,嗓子像被堵住了,跟烟熏到似的,事后想起来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再心志坚定的人也会被吓到吧!
工作人员以及胆子大的人开始随手拾起趁手的东西试图制止几名歹徒,可对方人人一把匕首谁要是近身必定会被伤到,只能这样拖着等到警察来,可乌柏却没有那个好运气了。
突然闯进来的一群歹徒二话不说逮着人就砍,要不是他手快现在受伤的恐怕就是乌念了,他心里恨急,当初他找到乌念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匕首在他唯一的亲弟弟身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记忆太沉重,以至于他对那个男人的五官怕是化成白骨都不会认错!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对自己的亲身儿子可以做到这般残忍,明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他还是能清清楚楚的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失血严重让他快要没了力气,一个刚上来帮他的男人被砍了一刀,正好跌在了乌念的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乌念的尖叫声中削弱,乌柏气红了眼拼尽全力一脚踹在歹徒的腿上,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他没有发现悄悄躲开人群往乌念身边猫去的许思年,但他看到了被挣脱围困而跑过去的一名歹徒,呼吸在这一刻被截去,本能的朝那边嘶喊:“小念快躲开!!”
胳膊上再一次被划了一道,乌柏全然不顾,许思年以为自己是害怕的,她有勇气为图楼跟别人拼命,那是因为图楼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在乎一个人就不会在乎害怕,而她对乌念顶多就是同情,对乌柏就是敬佩,敬佩他对乌念无私的兄弟感情。
总之这些后来才想起来的种种在此刻都是空白的,甚至后来她都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生出那么大的力气,愣是扑倒在卷缩着的乌念身上抱着他就地翻了几个滚,堪堪躲过了无情的匕首,为别人争取了几秒钟的营救时间。
再后来的后来,她曾毫不羞耻的在图楼面前炫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她深深的佩服着自己的勇猛,可她没猜到这样说的后果,被冒着杀气的图楼一把扛起来关进了卧室,直到第二天才出了门。
从此以后这件事就被图楼成功的列入了家里的万恶禁忌,永不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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