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那位舞姬所言,这件事背后,怕是牵连颇多。五皇侄悉心为此次大宴准备,想必是不会存什么别的心思,倒是他的亲信,舞乐司无人进出,那能调换衣物的,就只有前去检查之人,臣弟觉得应当立马叫人去绑了那做事之人来问个清楚。至于那人是否勾结皇宫,那就得细查了。”北沉夜看了看北流云,又看了看北辰,各家心思他都能看出几分,这件事实在是出乎意料,他也是不得解。朝阳秘药,皇宫中能动用之人——
“来人,快去我府上将那几人绑来!”北流云反应快来,急忙唤人去寻昨夜检查之人,但他清楚,若真是那几人所为,怕是此刻,他们早已消失了。
北辰眯着眼想了半天,没想这件事背后还有这么深层次的缘由,那个舞姬,竟然还有那等不寻常的经历,当真是出乎意料。可是朝阳秘药在后宫,后宫与前庭,怎么会?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有了想法,一拍大腿道:“父皇,儿臣有一想法,方才我们讨论,那白衣人可能驻扎皇宫已久,但皇宫守卫森严,儿臣方才也逐个排查可疑之处,守卫安排并无漏洞,外人是不可能进这芳华大殿的,但是,结合这个朝阳秘药,儿臣发现忽视了一件事。这守卫守住的,大半是皇宫前庭,后宫的守卫不如前庭严密,不妨猜测,那白衣人也许,经的是后宫这条路子。”
“后宫?”北景瑞半眯着眼,这件事怎么会与后宫有关?难道那个人早在后宫安排好了棋子?可是这么多年,也未见后宫有什么可疑之人啊?
越想越奇怪,北景瑞觉得此事已经不单单是那个人对他的警醒了,那个舞姬若是所言为真,那么她的身份就不会那么简单,她所发现之事,也许就并不是偶然。万一一切都是那人刻意安排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皇宫他守得好好的,怎的一下子就出现这么多事,那个人的势力眼线,已经遍布的这样广了吗?那个人图谋的,又到底是什么?
“父皇,儿臣也只是猜测而已,也许只是儿臣多想了。”北辰低下头,他知道,若是这件事情真的牵扯到后宫,碍于身份,那他也不便多查。
“海丰啊,传令下去,让容贵妃与后宫尚侍女官一起负责详查后宫之人,不得放过任何一个人,同时,严设宫防,这段时间,每一位出入皇宫之人都要严查细防。”北景瑞吩咐着。
“是。”海丰得了圣旨,就匆匆去后宫宣旨去了。
“老六,老五,沉夜,还有老四老大你们几个,本以为你们几兄弟才智过人,在皇都培养了这么多年,做事情理应至纤至悉才是,没想到一场好好的大宴,被你们办成这样。方才朕还满心欢喜的赏赐于你们,可是这大宴一环一环的满是纰漏,不是这里不注意饭菜衣物被放了毒,就是那处材料准备不宜,朕看呐,你们几个要对这些事情负全责。”北景瑞很是失望的说道。
“请父皇(皇上)责罚!”几人齐声道。
“这样吧,朕才赏过你们,不好再提什么过分的惩罚,就罚你们每人半年的俸禄,同时,继续跟进调查此事找出凶手。查案期间,老五老四,你们的婚期就暂且往后挪挪,朕看呐,这年后多得是好日子,婚期就放到明年再谈。至于老六,不是朕不放你母亲,只是这后宫出了问题,你母亲此时出来也不算好时候,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凶手找到了,后宫安稳了,再去接你母妃出来不迟。沉夜,你负责皇宫的守卫之责,却还是让皇宫进了心怀叵测之人,就罚你禁足一月好好悔过。老大本就是要离开皇都去长北幽阡城任职的,本以为这落暑大宴能好好与你送别,唉!你回去收拾好了自来朕这里领了官印去任职便罢。”北景瑞语重心长道,说完便起身,对着殿内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诸位事情结束可以离开,自己也摆驾回隆月殿。
“恭送皇上!”
皇帝离开后,诸位大臣终于是松了口气,一下子瘫软下去,今日从午时进宫开始,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期间又发生这么多事,当真是叫他们疲累得很,特别是有些年老的大臣,早早就承受不住,偏也要强装忍着,好在事情终于结束,他们也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便收拾收拾出了芳华大殿。不过在经过那几位殿下身边时,都是停下多看了几眼,心中各有思量——
大殿之人走完后,另几位才起身,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相互看着,眼神的交汇瞬间激起千层风浪,彼此间都像是要将对方吞下去一般,方才皇上在场不好发作,如今竟是全面爆发了。半晌,北辰才开口:“今日之事,倒是奇怪得很,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们说,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六弟,谁知道呢?这幕后之人本就阴险凶恶至极,身份也无从得知,武功更是强大无比,没想这之间还夹杂着某些人的丑恶行迹,事情就更复杂了。好在大宴没出什么大的问题,不然,某些人的心机谋划还当真是藏住了呢!”北流云嘲讽着,旁人不知,他能不知道这么多件事情里面,会没有他们几个人的份吗!
“五哥,别说我了,你还是回去好好管管自己手里的人吧,下次再出了这样自己手底下的人出问题的事,父皇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处理了。哦,对了,还要恭贺你如愿能娶得靖文公家的千金!”北辰毫不客气的回道。
“好了,皇上让我们继续彻查此事,我们都清楚,这件事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其中牵扯的颇多,我被皇上禁了足,这段时间,就只能靠你们查这件事了。”北沉夜皱着眉道。他清楚,皇上对他的惩罚,就是让他不能接手此事,加上之前军报之事,皇上必定是对他有了芥蒂。看来以后行事,得多多注意了!
“小皇叔,您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们会好好处理的。只是听说前几日皇叔将父皇带去了你府中,不知道,所为何事呢?”北流云几日前听说了这件事,就觉得并不如传言那么简单,父皇好好的,怎么回去靖忠公府上?实在是说不过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不是说了吗,只是我府上新得了几壶好茶,皇上来我府上品茶罢了,会有什么事?”北沉夜轻笑道,远南的事他还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不过若是远南局势不受控制,这消息他也是瞒不住。
北辰眼神一动,觉察到事情不简单,北沉夜必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伸手摸向衣袖,取出一件物什递出:“皇叔,方才查事情用了此令牌,如今皇宫守卫排查完,这令牌,也该物归原主了!”
“事情不是还没个定数吗?凶手潜藏在皇宫,六皇侄有了这令牌,在皇宫会好办事些,进出排查起来也方便。反正我也是在禁足,这令牌就先放在皇侄那里,等我解了禁足再还给我即可。再说了,那凶手功夫了得,最近皇都必定不安全的紧,皇宫侍卫个个武功高强,这令牌留着防身也是好的!”北沉夜将北辰伸出的手往后推了推道。
北辰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北沉夜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暗示之前散骑常侍家的事吗?当真是心机深沉,早知道将令牌给他是没安好心,看来这之后的一个月,都得要悉心防备着他才是。
“那就,多谢皇叔了!”饶是看穿对方的心思,北辰还是陪着笑脸道。
“无事,只是咋们几个准备着落暑大宴不细致,倒是苦了大皇侄,听说那长北幽阡城风寒料峭,环境很是不好,我已为皇侄准备了些许生活用具和御寒皮草,还为子璇打了一对麒麟项圈,改日送到你府上去。也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心意,这以后再想要相见,只怕是难了——原本还说借此机会留住皇侄在皇都继续为朝廷效力,唉……”北沉夜握住北缙的手贴心道,这以往的时候,方山在北缙那里,他与北缙关系颇好,只是如今——
“多谢皇叔!只是我自知不如几位皇弟聪明睿智,又没有皇叔的豁达远见,父皇这次将我派到长北去,我若是能尽自己绵薄之力帮父皇处理好长北边境问题,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北缙微微摇头,自从他的任命圣旨下达后,他就再没抱什么希望,这过去一个多月,他的心境也变得平和起来,看如今朝堂上的局势,也许远离皇都,不失为一个好出路。
“大哥,这幽阡城虽然地处偏远,环境不如皇都,但听说那处风土人情十分不错,与北蛮毗邻,商业贸易很是发达,大哥若是去了那处,从两国商业贸易入手,换得两国平定,立了功劳,也许父皇就会召大哥回来,毕竟子璇是父皇唯一的皇孙,父皇应当也是不会舍得子璇离开那么久。”北辰也跟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