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醒醒啊,到了。Www..Com”云真推一推丫丫的手,这孩子在路上又睡着了。
“……”揉了揉眼,丫丫不太好意的坐正身子,又过去给云真揉手臂。
“表姨,我睡过去了,没压着你吧。”
云真笑了笑,也只是靠着,没多大的力,只是手一直僵在那里确实是有些酸了。
杨宅里的下人早早就的抬着软轿在外面候着。云真先下了马车再让丫丫下来,却意外的发现自己那个骑着马跳脱的儿子居然下马了乖乖的等在了门口。
让丫丫上了软轿,云真又嘱咐了跟着轿子的大丫鬟几句。又让谨瑄先去见一见老爷,这才上了她那顶青色朱缨轿。两顶轿子起了,云真的青色轿子走在前面,丫丫的鹅黄轿子走在后面。
走了好一会儿,晃悠的丫丫头都要晕了,只好微微掀开些帘子。外头跟着的是个穿着嫩黄色的褙子桃红长裙面相老实约莫十五六岁的丫鬟。这时候正是大亮,院子里扫的净净的。从她的视线只看到后面渐行渐远的影壁,已经走过石板路。
看了会儿发觉这么条小缝儿视线是受阻的厉害。索性不看了,反正还要在这边儿住些时日的,到时候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又走了一小会儿,总算是停了下来。
站在轿边的丫鬟已经轻声的说道:
“表小姐,请下轿。”一手也掀开了门帘,一手搀着丫丫的胳膊,把人扶了下来。
刚下轿站定,丫鬟就领着她往前面正等着她的云真表姨那里走过去。
“先见一见回内宅,梳洗一下再去见见你姨丈。”云真牵着丫丫的手往院子里去。
丫丫跟着进了垂花拱门,里面是条三人宽的小路,路的两边各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这时候正开的盛。往前就是间屋子的大门。原以为进去了就到了地儿了。哪知是直接穿过,然后便是宽大的场子。中间建了个大大的花坛。
“我住在上边儿的那间屋子。两边的屋子有丫鬟住的,也有平日里处理府上铺子里的事儿的。”正说着旁边的屋子里就传来人声儿。
“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丫丫扭头看去,是个穿着橙红襦裙的妇人。便仰头去看云真表姨。见她眉头略微皱一皱。
“春桃,先带表小姐回屋子梳洗一番。我去看看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云真身后那个穿着蓝色褙子褐色长裙看起来和安巧差不多大的丫鬟应了。对着丫丫行了一礼,然后柔声说道:
“表小姐,你先和我去屋子里可好。”
丫丫又看了眼云真表姨,见她点点头。这才点点头,跟着春桃先去了上方的屋子。
只带来了三身衣衫,一套是去年秋日牛婶儿做的新衣。两套是谨瑄表哥送的衣衫。首饰什么的带的稍稍多些,丫丫想了想,今日肯定是不能带谨瑄表哥给的那个南海明珠翠玉响铃勒子了。太招摇了,也不能带自己平日里常带的阿爹买的那个。挑了挑,还是带大哥上回买的那个吧。
春桃做主挑朵新裁洒金银蕊木槿绢花扎在了头顶上的小发环上。又拿了两朵六颗小白珠的珠花挂在两侧偏后的位置,换上的是那套年前新做的衣衫。
“丫丫换好了啊,来快让表姨看看。”才换好了,外头便传来云真的声音。丫丫忙站起来。有些害羞的背对着镜子站着。
云真绕过了屏风就瞧见丫丫这般人赛珍珠的小模样,上前去抓着丫丫的小脸蛋儿揉了揉。
“嗯,感觉没有以往肉那么多了。这回在表姨这儿好好养养啊。”然后才牵着丫丫出了屋子。又走出那垂花拱门,直接往南边儿走了,上了雕花回廊。
“你姨丈之前也见过,不用怕。”终于到了地儿,丫丫低着头,跟在云真表姨的后面进了那个挂着朱檀色“明正堂”大匾的屋子。表姨人先进了里面去,丫丫就在外面等着。
屋子里两侧个放了四张紫檀木椅,上房挂着的是副山水画像。对于国画没有啥造诣的丫丫是瞧不出有什么好的,看了一会儿就无聊了。盯着一边的柱子脚处的花瓣数,一瓣。两瓣,三瓣……
数到了二十瓣的时候,就有青衣小厮过来说:
“老爷和夫人在书房考校二少爷的功课,请表小姐过去。”说着就做出个请的姿势。
“谢魏青大哥了,表小姐,我们走吧。”春桃笑着说道。
三人又往里走。穿过了一道回廊,回廊的一侧是假山和水池显的很是清雅。便到了明德阁,看来这里就是老爷书房了。丫丫和春桃又在外面等,等那个叫魏青的去通传。
这回花瓣只数到五,魏青就回来了,把她叫了进去。屋子里,表姨丈和表姨坐在上位上,左侧坐着的是谨瑄表哥。
“是安好吧,来快进来。”表姨丈一开口就把丫丫唤的个莫名奇妙。
一旁的云真见状笑了。
“你家沿用的开阳地方的旧习,女子及笄才有的大名。这边的习俗没有那么多,早早的便取了名。其实你的大名早就取好了,如今到了城里就用你的大名。方才事多,忘记了。”
丫丫恭敬的道了个万福,心里暗暗诽谤,这叫什么事儿,敢情自己的名字,自己还是最后知道的?
“你在这里且放宽心的住着,平日里有什么吃穿用度都找你表姨。”杨言礼对于这个外甥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关心了些生活上的事。
“给府上请的女夫子年里的时候辞了,安好来了就再请一位。习具到时候去库房里拿就是了。”杨言礼刚刚考校了一番谨瑄的学问,发觉并未拉下许多,心下愉悦。又瞧见自己的外甥女儿,便也想到了学习方面的事。
云真听了眼眶微微泛红,语调有些低哽的忙说道:
“安好,还不快谢过姨丈。”
听的丫丫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又行一礼。云真又嘱咐了些话儿这才让春桃带着人去她的院子。虽说是和谨瑄表哥一同出来的,但两人住的院子离的有些远,只出了书房就分道扬镳了。
书房里
“我只说了几句,你好端端的红了眼作甚?”杨言礼有些无奈的看着云真。
只他这么一开口,云真非但没有好些,原本红了的眼更是落下泪来。
“那女儿也是个灵巧的,多学一学总是好些。你若是怕她累着,女夫子别太过严厉就好。”杨言礼想了会儿,才勉强说道,他待学问本就是个严谨的,但见云真这般的心疼,只能松松口了。
“我没说你请女夫子请的不好。”云真听了也知言礼误会了,拿帕子擦擦泪的说道。
“那你如此伤心作甚?”杨言礼纳闷儿道。
看了眼言礼,饶是云真这般精明的人也没瞧出些做作之色。心里更是抹了层蜜般的甜。
“我娘家人,你总不待见,不见不问的。”面上依旧是难过。
闻言杨言礼一怔,他不待见云真娘家人?这如何说起,那和彬(王四哥儿的字)他常常与其讨论学问。王家逢年过节的哪回的礼他没有过问。何来不待见只说?
“我待王家如此亲厚,哪里有不周之处?”瞧见云真眼泪不停,杨言礼只能问道。
云真一听,顿一顿,言礼待王家细数起来,确实没有差处。
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般,杨言礼面上有些难看道:
“若说沈家人,你还是不提的好!”
想到沈家云真也不哭了,只留下满满的恨意。走的时候杨家沈家,哪一家不把自己这一房当肥肉,马不停蹄的抢铺子,抢首饰,要不是把提前做了些准备,想来梨州,怕是要净身出户了!
“我如今的娘家是王家,你提那些人作甚?莫不是你又想回杨家了?”云真拿帕子擦了眼,看向言礼。
“唉,我母亲已去,早已了无牵挂了。你还提那陈年旧事作甚?说来谨瑄在王家住了这么些日子,功课却还好。不知是为何?”杨言礼不愿多提杨家的事情,颇为不熟练的转移话题。
说道自己的儿子,云真就不和杨言礼计较了。
“你先前不是说了,就是同和彬一同念书。有和彬带着功课虽说没有长进总算是没有落下。”对于这个臭小子,云真也是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下月初县学又开了,就让和彬也住进来,两人一同也好做个伴儿。”杨言礼闻言忙提议。
“你可别打着让和彬做谨瑄书童的主意!”云真柳眉一竖瞪了杨言礼一眼。
杨言礼面色一整,很是坦然道:
“和彬学问做得好,我怎么会这样想。只是想两人做个伴一同念书,说来也要给和彬寻个书童了……”说着就在盘算着自己书房当差的小厮们哪个要机灵懂事些。
听着杨言礼的话,云真的眼里泪少了,笑意多了起来。这样的日子真好,不妄她放弃了自己大半的心血来到这个边境小城。
这回回表姨的院子,走的慢可以好好的看看风景。从书房里出来就一直顺着抄手游廊走,一侧的假山流水树木还不少,中间还能瞧见一个亭子露出的一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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