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找辆马车怎么样?这里离着天车城还有不短的路。”
小白跟着徐无罪下了客栈的楼梯,提议道。
这里,是距离黑风山最近的一个镇子,镇子虽小,五脏俱全,客栈更是如此,不高的一排楼后面,就是客栈的马厩,里面喂养了一匹马,小白对这比较熟悉,辩马识马的本事也学过一点,虽然作为修炼者,寻常出行或者是御剑而行,或者换个别的武器,有的驾驶仙舟,有的强者甚至可以御风而行,这马匹,凡人才会使用,这点本事几乎没什么用。
这马厩宽数丈的槽子,偏偏只有一匹马在这吃草,便是这瘦骨嶙峋,也只能挑这匹了。
“这马真能拉车?”
徐无罪看了这马,也是吓了一跳,这点上蜡烛,就是正月里灯节看的马灯,蒙了一层皮一样。
“公子,这马是饿瘦了,我想这客栈里没人认得这马,不给草料,再精壮的马匹也就这副模样。”
小白语气颇为不善,她已经看出,这马绝非凡马,修行再过不长时间,便可进入妖界之中,不过这顿饥饿,已经数天了,这几天粗草烂料,硬生生耽误了他数年的修行。
“这样啊。”
徐无罪点点头,自然是相信小白,他辨别法宝本事不差,可是看这马,除了稍微瘦一点,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真是好马!”
马厩另一侧,还有一个人,悠悠忽忽走过来,看的就是小白挑下的这马匹,嘴里不住念念有词:“真是好马,真是好马,此马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识。”
这话听着,徐无罪也想笑,还念起诗来了。
“你,过来,这马我买了,五十两我这就给。”
喊住的就是这客栈的店小二,原本徐无罪要挑一匹马,拉一辆车,店小二直想这生意算是上门了,还挺开心,知道这马加上车,能挣个不少,老板少不了夸奖,但现在看来,还真是个麻烦。
不过说起这马,店小二也是头疼,不过头疼归头疼,该说的还是一点不少。
“这位客官,您看这马,瘦骨嶙峋的样子,这也算好马?”
那人哼了一声,一股子酒气扑面而来,徐无罪和小白赶紧退了退,离这醉汉远一点。
“你懂什么,这马虽然瘦,但是你看这双眼睛,就能看出来这马绝不一般。”
这话,听着店小二都有些发懵,看眼睛就能看出来?
想着,冲着这马的一对眼睛看了又看,也没看出这客人说的什么感觉来。
徐无罪倒是感觉自己好像看出点什么,那一双眼睛,其内透着精光,如果不是这样的环境几乎在眼睛上蒙了一层灰,不然想要看出来还能容易点。
“再看看这里。”
说着,那人一指,马背之上露出的脊梁骨,轻轻一弹,那手指像是敲在铜铁之上一样:“果然如此。”
铁骨千里马。
徐无罪记起来了,在书中,对各种宝马良驹都有记载,不过他这些兴趣不佳,没多看,只是有几个比较特殊的,记得有点清楚。
其中就有这马。
妖界中,这马最善修炼,只需要数年的时间,就能踏入修炼之中,骨似铜铁一般,有先天气息灌入,就会有敲击铜铁的声音。
徐无罪也是愣着,这马可是宝贝,他还真未必买得起。
店小二吓了一跳,不过还真没当回事,因为那热他认识。
如果这不是在他们客栈,估计该上手开揍了。
记得,数年前。
西塞有一批野马,进入镇上,镇上的富商请来几位出名的识马者,这位就是其中一人。
挑了一匹,喂养不出三日,就死了。
听说,食材喂错了,真是笑话。
去年,那富商也是信任,也是请了这人,偏偏挑来的马,瘦骨嶙峋,与眼前这马如出一辙,也说是宝马良驹,当下那富商买下这马,饱草饱料喂了一段时间,一点肥膘没有,重量未长一分。
这马辗转几手,最终到了客栈中。
当日这人挑的,就是这马!
店小二忍不住,就要把这人赶走,徐无罪开口了。
“这是铁骨千里马?”
那人醉醺醺的,一听这名字,瞬间酒劲下了九分,剩下一分只留在脸上的红色,说话动作不见一分醉意。
“这位小兄弟,可是认识此马?”
徐无罪点头:“认识,铁骨千里马,日走一千里天不见黑,夜走八百里天不见明,号称比得上御剑之术,应该说的就是这马。”
那人见徐无罪说的头头是道,打心眼里佩服:“兄弟,今天见到你,可算是圆了我的心愿了。”
说着,大老爷们好悬眼泪就想往下落。
“这是好马,这真是好马啊,这群家伙眼瞎,一点看不出,让我这马饿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受委屈了。”
那马很通人性,那人落泪,马也跟着嘶鸣一声,也是颇为不甘。
“兄弟,有了这马,记得对他好一些。”
抹着眼泪,那人一句话得分三次才能说完,泣不成声。
徐无罪连连答应,也是头有点懵,还真没想过一个人能与这马这么有感情。
既然如此,这马徐无罪就买了,不过价格可是不低,除了客栈这马以及撤的费用,徐无罪特意给这人封了几百两银子,也算是对他将这马留在镇上的喊着了。
小白,对这马评价很高,虽然当着店小二,没说出来,但是这么近的距离,给个传音术不算困难。
徐无罪听了小白介绍,便说:“这马我要了。”
渡劫丹其中一味药材,用得就是这马的血液作为中和药性使用。
宝马易主,皆大欢喜,卖马人出了累赘,剩下不少银子,买马人一路有了脚力,也是轻松,那马虽然辛苦,也算每日吃喝不会亏了,可不就是皆大欢喜。
唯独喝醉那人,看着徐无罪无小白上了这马,马后拉车,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两张信纸取出之后,掀开一看,上面简短截说这样的话。
“失败了,那徐无罪太厉害了。”
另一张信纸则是:“成了,该打钱了。”
看着那离开小镇的背影,真是舍不得他离开,但更舍不得那马。
几经转手,一个比一个差,如果徐无罪死在这里,接下来这马该如何?
“他们就这样走了?”
齐家家主端了端茶,轻轻吹了吹其上的热气。
神色越是平静,心中越是愤怒,一如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