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雪这一席话说完之后,场面骤然安静了下来。
台面上这些长老找不出反驳之词,却又不甘心被这样一位少女所掌控局面,只能狠狠捏紧茶杯,发泄心中不满。
渐渐,这种不满竟是汇聚成了愤怒,场面竟乎要一度失控。
在这同一时刻,屋顶上的宁鸿远再一次想要为自己的失败承担责任,恨不得现在就去出现解开尴尬局面,即便被这些人羞辱,他也认了。
因为这一面是他很讨厌却又必须依仗的忠臣铁血君子,另外一面是他视为最爱的少女,他怎么允许这两类人打起来?
“我要下去!决不能让他们打起来!”宁鸿远实在是无法忍住内心的冲动,因为他的眼睛不会骗他,他已经发现场面即将失控。
可魔尊再一次阻止了他。
魔尊对于这个少年不愿意成为旁观者的做法,很有些赞许,在这一代武境先师眼里,这个世界的旁观者,那是弱者的象征,强者制动局势,化轻干戈,弱者冷眼旁观,坐看好戏。
这一刻,魔尊为了一些其他目的,竟是运用灵魂真元将宁鸿远禁锢在屋顶之上,而后厉声吩咐道:“没有本尊安排,你不准下去!”
宁鸿远被魔尊下了禁制,无法行动,心中当然气愤,“若是玉儿与郭长老,任何一人有一个三长两短,魔尊,我和你没完!”
“随便你!”魔尊对于少年的愤怒,却是丝毫没有在意,这般淡淡地回答道。
宁鸿远见魔尊如此强势,只好作罢。
屋顶下,以郭长老为首的一方与秦玉雪单独一人形成两派,场内局面果然如同宁鸿远担心的那般,陡然间变得难以控制起来。
秦玉雪终归冰雪聪明,早已察觉到了这种气氛的紧张,心里琢磨道:“这般下去必定会爆发流血事件,这只会让神剑宗的敌对势力看了笑话!”
为了缓和矛盾,为了不把事情扩大,只见这一位绝世少女稍微小退几步,面朝众位长老秉了武者之礼,再一次恭敬说道:“郭长老,并非我今日破坏规矩,实在是众位长老身为长辈,却做出如此长辈不应该做的事情,众位长辈既然是长辈,理应在晚辈出现困难的时候扶持,帮助晚辈渡过难关,而众位长老各怀心思,却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非得将鸿远哥哥逼上绝路。
“小女子看不惯,这才不顾长幼,替鸿远哥哥讨回公道,小女子曾经说过,我绝不插手神剑宗的任何内政事务,甚至是整个天域的事情,一切仅凭义父定夺,我从来没有参言过,我只做我份内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众位长老实在是做的让人有些气愤,我这才背叛我当年定下的誓言,不顾长幼,来这里与你们理论一番!”
这一席话让方才那些一直低着头的大小长老左顾右盼,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突然不觉来此完全就是一个错误。
台上郭长老倒也有几分正直,听完这少女这一番话之后,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愤怒的表情,反而觉着这少女说得有些道理,内心有些自责,脸色同样暗沉了下去。
他方才手上真灵剑威芒的剑锋,也已逝去了一大半。
可忽然之间,郭长老为了颜面,全然又不顾尊长者之贵,面朝秦玉雪怒道:“秦玉雪,你不要逼人太甚!这里还容不到你说话的地方!”
他左右为难,所以,自然也前后矛盾。
见这长老为了争一口面子,如此冥顽不灵,秦玉雪心绪突然剧烈转变,方才心中还是尊敬赞许,在这一瞬间就成了厌恶。
但是她终究是秦玉雪,脸色依旧毫无波澜,她依旧不想将事情弄得大家都不好收场,决定还是讲道理为主,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她心中很是清楚,这一件事如果闹得太大,对神剑宗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神剑宗的敌对势力看了笑话,毕竟现在天下分崩离析,群雄逐鹿,如果内部斗争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叛乱,让其他势力乘机入侵。
许多人都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世上最后能够贯彻这一句话的人却没有几个。
“这内斗本身就是不明智的,因为内斗而杀一大批人,那就是愚蠢得不可救药了!”秦玉雪心里这般琢磨道。
打定了心中主意,秦玉雪一边独步殿内,一边继续慷慨说道:“当年那星武宗屡次派年轻一辈上门挑衅,意图在众武宗面前打压我神剑宗,嘲笑我神剑宗后继无人,当时来有七位十四岁的少年来我神剑宗滋事。”
偏殿之中,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心绪却反而越来越镇定自若。
她觉着如果连这一群做吃等死的长老都对付不了,她就没有理由成为背后势力的掌上明珠,更没有资格成为母亲的骄傲。
“母亲让我一个人来这天域修炼武境,就是为了锻炼我的,可不是为了给我找一个美好的童年!虽然能够遇到鸿远哥哥是我的福气,但是可别忘了我身上可是流淌着秦家列代英雄的鲜血,现在鸿远哥哥不在,义父左右为难不便出面,我不出面谁出面?”秦玉雪内心这般反复琢磨道。
她心中知晓这一次批判大会的*终归是宁鸿远未能突破武境,作为一宗之主的义父自然没有理由偏袒,所以,也不便出面。
这一刻,密室中的一些长老目光呆滞地望着秦玉雪。
他们心中一方面不敢得罪她,一方面心中也有些汗颜,再也没有任何言辞相驳。
望见这一群长老面面相觑,秦玉雪神色泰安,语气铿锵有力,再一次挥手而论,“当然,相对于在座的各位长老,他们这些年轻武者自然实力平平,不过也才剑者两段而已,但是当时对于他们的挑衅,我神剑宗竟是一时间无同龄人敢接受挑战,若不是鸿远哥哥挺身而出,再迎接他们的挑战,我们神剑宗就要被别人看了笑话,各位长老也会因此而失去颜面。还望各位长老能够看在鸿远哥哥为神剑宗立下些许功劳的情况下,给他一些机会。”
听完这一席有条不紊的长言,坐在场内的所有长老开始面面相觑。
如果不是畏惧秦玉雪背后的势力,他们岂能忍受一位年轻女子这般羞辱?纵然秦玉雪说得事情没有半分虚假,但是他们都是一些能够在家族说得上话的人物,除了宗主以外,还从来没有这样受人训斥过!
可是秦玉雪所言不假,他们也无理反驳,总不能如同泼妇一般无理取闹?
秦玉雪见大部分长老脸上终于有了愧色,语气也随之缓和了起来,“当然,小女子刚才只是说的是有些长老,自然并非所有长老,还望各位长老别往心里去,玉儿清楚,我神剑宗绝非三流武宗,宗内忠义的长老,绝对是有很多的,只是一不小心入了奸人的局,才有了今夜这般场面,玉儿只希望那些忠义的长老不要因为一时糊涂,而害了一世忠义英明!”
众人无言反驳,只得鸦雀无声。
秦玉雪话语中的奸人,明显就是指的朱长老。
那朱长老更是气得吹鼻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少女居然会为了一个连剑者四段都无法突破的废物说话!
秦玉雪见场内局势终于掌控到了自己手中,双目再一次变得如光如剑,可她却是再一次朝每一位长老行了长辈礼节,尤其是面朝朱赵两位长老更是显得礼节周到。
朱赵两位长老见她如此有礼有节,顿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