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惊讶得连那支上好的香烟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我为他续了一支烟,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看老板低着头抽烟一言不发,我只好换一个方式装模作样的用手指敲了敲他柜台上的玻璃。
“我现在在执行秘密任务,我的上峰授权我可以抓捕任何不配合我的人。”?我从口袋里故作神秘地掏出一张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那是我从接朱丽叶回首都的队伍当中,偷到的一个上尉的证件。
我在他面前晃了晃证件,他的双眼马上又找到了焦点,对着我连连点头哈腰。几内亚虽然是民主共和国,可是大家都知道,总统不过是军队推上去的傀儡罢了。
我不仅得到了答案,还得到了五十个几内亚法郎。将它们装进口袋,在老板的目送下,我离开了杂货店。既然知道了这个臭名卓著的人贩子老巢,那么包括这个黑大个在内的命,早晚都是我的了。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非洲这片土地,人掩藏在灵魂深处的那份罪恶和贪婪。就在我走后不久,那个精明又善于表演的老板拿起电话急促的说了几句,没过多久,想要买美莎的黑大个从胡同的一家店里出来,十分谨慎的再三确定四周没有可疑的人之后,才钻进杂货店。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黑大个从独自一人从杂货店走出来。
回到酒店,美莎正独自一个人抱着维尼坐在床上哭泣。看到我回来也没有了之前的热情和黏人,而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连忙走过去抱起美莎,将她小脸上的眼泪擦干净问道:“美莎,你为什么哭了?是想妈妈了吗?”
美莎摇摇头,将一头丰盛的栗色长发扎进我的胸膛。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真是一个让人疼爱的小天使,我抱起她用力转了几圈,然后将她上下抛向空中。这几个动作果然让美莎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咯咯笑着欢呼起来。
“美莎,我不是向你们的上帝保证过了吗?不会不要你的,你难道忘了吗?”
美莎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小巧而挺翘的鼻子皱了皱:“可是我以为我让你不高兴了,所以你就抛弃了我跟维尼。我们村子里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没有钱买酒的时候,就会卖掉自己的孩子,我不想被卖掉,也不想让你不要我。”
我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这种伴随了美莎很多年的不安全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清除掉的,只能一点点的让美莎放松并且相信我。
“相信我,我不会抛弃你跟维尼的。”这个动作和承诺顿时让美莎眉开眼笑,又把小嘴凑到了我的面前,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将脸递给她,却没想到她用力扳着我的脸,让我正面对着她,然后,柔软的小嘴亲在了我的嘴上。
“美莎,女孩子是不能亲男孩子的嘴的。”
“没关系,你是我的,不对,我是你的人,亲嘴是对的。”美莎说完,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像小鸟一样亲了我两下。才心满意足的趴在我的怀里小声说道:“我只要你,我不想念妈妈,也不想念妹妹,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已经向上帝祈求了,我就这么一个愿望。”
放松下来的美莎又开始犯困,小脑袋打着瞌睡想睡却又不敢睡。我只好哄她说出去买东西,然后去更大的城市。又向她信仰的上帝保证不会抛弃她,才哄她睡着。
走出房门,我将那根诡丝装在了房间外面一个成年人的胸部部位,这样美莎即便打开房门,诡丝的位置也不会伤害到她。
当我来到宾馆二楼向下张望时,正好看见黑大个在外面转悠,他盯上的是一个黑人小女孩,大概十岁左右。这些黑人一般只敢对有色人种下手,我距离远无法示警,就在我冲下去的时候,黑大个抱着孩子已经跑上了一辆越野车。而此时,那个丢失了孩子的黑人妈妈还一脸兴致的跟一个年轻的妇女聊着天。
看到街头不远处故意视而不见的警察,我就明白这个黑大个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本地最著名的团伙成员,他们早已经将这家著名旅游宾馆附近的警察们买通了。
论起追踪,我自信只要我想跟踪,就绝对不会跟丢一个人。当我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两名聊天的妇女才发现孩子已经不见了,看到警察是分虚伪的赶过来询问事情经过,我只是冷笑了一下,打开车门打着火,顺着刚才那辆越野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是一辆福特老式的撼路者越野车,车胎规格是26560r20,这种轮胎是越野胎,更适合在泥泞的路面配合四驱系统将扭矩放大。
康康市区的道路下过雨之后十分的泥泞,街上越野车不少,但是在我这种经过顶级专业训练的人眼中,那辆福特撼路者的车辙十分的显眼。
相对整洁的市区在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便被抛在身后,而郊区,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凌乱的街道上散布着各种垃圾,一个个瘦骨嶙峋的难民懒懒地坐在低矮漏雨的棚户下面打着扑克。
市区被警察驱逐的乞丐,在这里如同野草一样遍地都是。甚至有几家的门前,七八岁的小孩儿被铁链拴着,如同狗一样趴在窝里。听到有汽车经过的声音,才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看。
我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这片贫困的棚户区显然不是贩卖人口的集团所在的位置,但是这些孩子,似乎就是被贩卖来的。
我将戴着的手枪把在腰后,小心翼翼的下车观察了一下四周,向着锁着铁链的小孩子走过去。
还没等走到那些小孩子的面前,迎面仿佛从地底冒出了一群骨瘦嶙峋的乞丐,他们手里拿着破塑料盆,眼中满是期待的用英语喊道:“请给我钱,请给我钱,我需要钱。”
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无法接近那些可怜的孩子,只好将十几张几内亚法郎向天空中一抛,趁着这些乞丐哄抢的时候转身离开。
我慢慢的驾着车向前行驶,看到里面还有更可怜的小孩。他们脖子上的铁链被一圈破布缠着,防止铁链将他们细小的脖子磨断。看到有汽车经过也只是麻木的爬出来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回到自己那如同狗窝一般的栖身地。一个孩子的双腿被整齐的切断,另外一个孩子则失去了左边的胳膊。
身后哄抢钞票的乞丐从后视镜的视野中渐渐消失,我又下车准备近距离看看前面两个被拴着的小孩。结果还没走到地方,几个叼着烟的黑人从屋子里冲出来,手里拿着匕首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明白了这些孩子的命运,却无力更改。我摊开双手向后退,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然后在他们凶狠的注视下,匆匆离开了这里。
就算我杀光了他们,那些被他们弄残疾的孩子也会死在这里。他们已经丧失了自主生活的能力,要怪,就怪自己生在这片土地上吧。
再向前走,道路越来越泥泞,所幸这台分时四驱车十分的给力,虽然跑不快,但是这种泥泞的道路上却十分勇猛。
前方的车辙印越来越少,出现的越来越多的是重载的大型运输车,说明这附近有矿山之类的矿藏。越是这种地方,越是混乱。
再向前走,开始出现起伏的丘陵,一个小小的村落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村落,坐落在远处一条小河的旁边。虽然距离公路不远,但是如果想要过去的话,汽车就一定会暴露在这条通往村落的唯一小路上。
我估算了一下距离,从这里距离村庄大概有两公里,这个距离是安全的。
我先是慢慢将狙击步枪从背包里拿出来组装好,然后眯着眼睛仔细开始观察村庄附近所有可以用来隐藏狙击手的地方。现在我已经不太敢依靠没有完全恢复的听力了,只能依靠我敏锐的视力来观察。
果然,在村庄最高处的一个草棚里,我发现了狙击步枪瞄具的反光点。两公里之外的距离,我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趴着的一动不动的人影。
我掏出军用的单筒望远镜,慢慢调整焦距进行对焦。
这是一个没有多少经验的黑人狙击手,趴在高处的草棚里,戴着一个随身听的耳机摇头晃脑的听着音乐。那把似乎经过了改装的狙击步枪架在草棚墙板的缝隙当中,正对着村庄唯一的道路。
这种水平的狙击手,我能够悄无声息的杀死他十次。我又将望远镜瞄向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庄,发现这个村庄的确没有什么人烟。不仅没有人烟,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黑人越野车的车辙顺着小路一直延伸到村庄里消失不见。我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狙击手,一边将油门踩到底,沿着泥泞毫无遮拦的小路猛冲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藏在高处的狙击手以为我是一个菜鸟,在最佳距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对我进行狙杀。当我开车来到村口的位置时,我看见狙击步枪的枪管朝我这边慢慢地移动了一下。
“嘭”的一声枪响,打在了我汽车前轮的轮胎上。这是一个有着猫捉老鼠心态的狙击手,将汽车轮胎打漏防止我逃跑,然后再慢慢对我进行狙杀。
只是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猎人。而他,不过是一只随时都会被干掉的猎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