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沛霖一脸莫名其妙:“这和我长没长心有什么关系。她们本来就是你的人,不跟着你跟着谁?”
“……”姜域完全没从甘沛霖脸上看见半点妒忌或者不情愿。她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肚子饿一定要吃饭,口渴一定要喝水那么简单。
这种感觉,让姜域心里很不爽。为什么他那么在意她,怕薛苞芸的话会让她不高兴,可她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忽然有种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姜域就这么看着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主子,夫人,可以用膳了。”燕子和脆芯将准备好的膳食端进来,就摆在软榻上的小方桌上。
甘沛霖闻到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越发觉得饿了。
“太好了,我正好饿了。你也留下来一起用些。”
她从床榻上下来,快步走到软榻边做好。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糕点,心情特别好。
“你俩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早膳做的花样百出。只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甘沛霖边说边将热气腾腾的烧麦塞进嘴里,软糯的糯米裹着香菇肉沫,吃起来皮弹牙,馅儿鲜美,简直不能更幸福了。
姜域被她气的脸色发青,一言不发的走了。
“主……子……”燕子看着他强硬的背影,心都凉了半截。“夫人,奴婢替您去追主子回来,等下你可千万要说句软话。”
“站住。”甘沛霖唤住了燕子:“不许追。”
“夫人这……”燕子一脸为难:“主子生气,可不是什么好事。就怕今天这么翻过去这页,只有他还是会……”
“你怕他翻旧账啊?”甘沛霖吃的津津有味,却不失优雅。那样子,就连看见她用膳的人都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燕子没敢吭声。心想毕竟夫人没跟主子在一起太久,很多事还不是很了解。
“这个粥也不错,里面血糯米是不是?”甘沛霖很高兴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就是这莲子去了莲心更好。虽说莲心清火,可吃着还是苦的。”
“是,奴婢下次去了莲心再给夫人熬粥。”燕子也没辙,只好顺着她说别的。
谁知道这边话音才落,那边一个身影带着风的闯进来:“甘沛霖,你真是好样的。我生气了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了。”甘沛霖看他气势迫人的闯进来站在桌子前,有点担心他把桌子掀了。于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一脸诚恳的样子。
“然后呢?”姜域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等着下文,可她就是眨巴两下,根本没别的表示。
“然后?”甘沛霖一拍脑门:“燕子,你还愣着干什么,给你主子盛一碗粥。”
看着姜域气的唇角抽搐,甘沛霖微微一笑,放下筷子主动去拉了他的手一下:“你快坐下一起吃啊。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哪吃得完。”
“……”姜域被她气笑了:“你行,你真行。”
甘沛霖听得懂,却故意装不懂:“你不知道,我那几个婶婶可厉害,前天吵得我头疼。昨天去祭拜母亲,又伤怀,这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饿死我了。有吃的还不赶紧好好吃。”
她这么一说,姜域又不免有些心疼。她身子弱,也是因为当初他给的药,药性太霸道。
又一想,自己母亲开口,她也不可能不答应。毕竟还是个没过门的新媳妇,哪里能和未来的婆母撕破脸皮。好像这事,也不全是她的错。
姜域沉了口气,坐了下来。
悬在燕子头上的利剑,这算是掉在地上了。
她赶紧给姜域端了碗粥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手边。“主子,夫人请慢用。”
然后一溜烟的跑出厢房带上门。
“我生气,为什么不来追?”姜域拿着筷子,看她吃得香,又有点不痛快。
“我没吃饱,哪有力气追你。”甘沛霖嫌弃的看着他:“再说我又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追上又能怎样?”
姜域一把握住她拿着筷子,正往嘴里送菜的手,偏不让她吃。“你怎么这样没良心?”
“我要是有良心,还能和你在一起?”甘沛霖撇嘴:“你没听说过过什么锅配什么盖?”
姜域被她逗乐了,强忍着笑意松开手。
甘沛霖又快活的吃起来。
“你不是没长心,你就是不愿意用在我身上。”姜域吃了口烧麦,还是觉得不满意:“等成婚之后,你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都督,这烧麦好吃,你多吃点。”甘沛霖又给他夹了一个。言外之意,就是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你叫我什么?”姜域梗着脖子瞪着她。
“……”甘沛霖微微一笑:“我叫你什么不行?”
“……”这次轮到姜域愣了一下。
“又不是非要叫你名字,才显得和你亲近。”甘沛霖撇嘴:“叫大都督怎么了?你本来就是大都督啊。再说了,为什么别人可以叫你大都督,我就不能呢?我喜欢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难道不行?你还非要给我规定什么能叫什么不能叫?”
“吃吧吃吧。”姜域给她夹了个烧麦。
甘沛霖这才高兴的吃起来。
看着她吃的高兴,方才心里那股闷气,也不知道怎么就消散了。姜域还从来没试过短短的功夫,情绪波动这么大,还变得这么快。生气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揍她一顿,可是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又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掌心呵护起来。
明明才发誓,再也不主动搭理她,转身就走。可转眼的功夫,又气她对自己置若罔闻,硬着头皮回来向她讨要亲近。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吗?
姜域边吃,边用余光打量着身边这个女人。
她时而纯真顽皮,时而冷静睿智,总是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人就在身边,可是她的心却难以捉摸,好像触手可及,却怎么用力都抓不住。太狡猾了!
对,就是狡猾!这个词形容她最合适不过。
姜域猛的伸出手捏住甘沛霖的鼻子。
“唔,好痛。你干嘛!”甘沛霖被他揪的疼了,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
“我就不信了。”姜域只说了半句话。我就不信这辈子还收服不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什么啊。”甘沛霖嫌弃的白他一眼:“好好吃东西,别动手动脚的。”
姜域唇角上扬,眼睛里满是温柔,低着头吃着自己的粥,却掩饰不住笑意。
甘沛霖的心思却没有他那么简单。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根本就没往这边想。她就想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接近薛苞芸,要怎么做才能复仇。要怎么利用这个男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谋算人心这种事,她从前不擅长,后来觉得没意思,眼下,却又不得不捡起来。
要活着复仇,一个一个的清算,慢慢来。
“怎么一直看着我?”姜域看见她眼神里有些热切,心头微动。
“你好看啊。”甘沛霖温眸道:“秀色可餐。”
姜域脸上一热,紧忙低下头吃东西。
“你还会害羞啊!”甘沛霖伸手去捏他的脸:“哎呀呀,脸好烫。”
“少来。”姜域故作镇定,严肃道:“食不言寝不语,别动手动脚的。”
看着他这样子,甘沛霖咯咯的笑起来。
房门外,燕子对脆芯竖起了大拇指。普天之下,能这样戏弄主子的,恐怕只有夫人一个了。
薛苞芸从甘府回了太尉府,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
敖琍知道她去了甘府,想旁敲侧击的打探些消息,就借奉茶的由头过来。
“母亲,儿媳刚烹了茶,您尝尝。”
“嗯。”薛苞芸略点了下头,却没有心思。
“母亲这是怎么了?”敖琍故意问:“早起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在那,遇上域儿了。”薛苞芸有些不痛快的说:“见了面,说不上一句好听话,就吵起来。在姜府是这样,在甘府还是这样。你说域儿怎么就一点都不理解我的苦心啊!”
“母亲千万别这么想。夫君一定知道您的苦心。只是他不擅长表达罢了。”敖琍吸了吸鼻子,眼眶湿润:“许久不见夫君了,夫君一切可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思念在颤抖,让薛苞芸听了也觉得辛酸。
“看着倒是挺好的。”薛苞芸回忆起儿子方才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得劲儿:“穿的袍子料子也好,身上的配饰也是华贵异常。可是咱们娘俩给他做的衣裳鞋袜,他从来不上身。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从来就没咱们。”
“母亲,夫君心里怎么会没有您呢。”敖琍是想说,他的心早就被甘沛霖那个狐狸精勾走了。
“有我,过年吃个团年饭都不肯回来。不回来也罢。今儿都初几了,还是不肯回来。”薛苞芸长叹了一声:“琍儿,从前域儿对你也是很好的,还曾买下一条街的东西下聘。你是怎么就让他的心飞走了呢?我瞧那沛霖,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他的样子。为什么反而他更在意些?”
“这……”敖琍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母亲,都是儿媳的错。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夫君是厌恶儿媳,才不情愿回来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薛苞芸揉了揉脑仁:“我不是怪你,我就是纳闷。咱们这么费劲儿,都拽不回域儿的心。可我提议让你们一同搬进大都督府,沛霖一口就答应了。她那样子,哪里有很在意域儿的心思嘛。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域儿就被她攥紧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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