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尾氏尾里半岛北方的个人寄种试点栽培区成立后,那一带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至少绯缡已经瞧见过好些回,大车队载着始临高地的人,过来田间管理。
这样的日子,便是俞白所说的农事日。
每逢周末,那更是热闹。木拉拉集市逢月沫才开,平时的周末对于集体生活在始临防护罩内的人来说,也只能在社区里借个机器人刷刷洗洗,或者到社区食堂淘些奇巧小吃食。但有了栽培区后,始临里的人就多了一个到防护罩外透气活动的去处。再者,田里好歹能出收益,谁对自己的收益不上心呢。
所以,非赶大集的普通周末,始临社区的人对去栽培区瞅瞅自己田块的积极性非常高。通桥要塞也给他们极大便利,在周末安排通勤专线,始临高地和栽培区两边都备有车辆,用来接送他们,每车满员就可往返。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栽培区俨然成了一个新的人类活动热点,尤其是周末,简直要比三大定居点还有人气。
这天是周末,但不是大集日,石木家的红头巾不用开摊,商檀安最近忙,周末也到陆七区试验场去,绯缡则正好轮值。
自从非人部在尾氏尾里半岛展开研学活动,建立观察站,建立繁育场,每个节假日,部里都会安排人员轮值。今年非人部在尾氏尾里正式驻野办公后,观察站升级,许多设施器械更大举搬来,轮值机制便越发沿袭下来。
轮值很轻松,只是按工作规程检视各处。
不过,早上过来的时候,有一点点小麻烦。绯缡途径农业部的栽培区,那空域简直走不了车了。其时正巧有一个庞大的车队降落到栽培区,害得她远远绕了个弯,才到了尾氏尾里半岛。
中午,她检查完尾氏尾里半岛的各座观察站,开车前往陆十二区。她打算得很好,一路检查一路往北,她就可以顺道回家了。
当她再次经过栽培区,那里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空域归于清净,仍旧有很多车辆在不同的种植点起飞降落,竟似在相互窜门似的。那些车子大多如她的野地车一样,早晨看见的通勤大车倒不多见了。
绯缡也不是太奇怪。早就听说,始临高地给里面的人陆续配发了个人车辆,就像当年给他们发车一样。不过,可用于防护罩外通行的野地车并没有给第二军团人配发,否则先前俞白在K479种植点劳作稍晚也不需要等通桥派车或者搭车了。
绯缡现在看见的这些欢快起降的野地车,是栽培区里的专用车,方便各种植点人员往来,以及物资互通。
但不仅仅是这样。栽培区的野地车,实际上还允许始临高地出来田间劳作的人,在闲暇租借时段,以加强野外行驶技能。
为此,圆屋特地将栽培区范围之外的环径一百公里的区域,扩展为他们的飞行区。
也就是说,住在始临防护罩内四大集体社区的人,每人在栽培区分到了一块试点田。只要到田里来,还可以自己驾驶野地车在栽培区里面或者周边更宽广的地方练车。
圆屋考虑得很周到,栽培区西边是南戎野平原,当年??虫事件后早已筛过一遍,设置北戎野定居点后又筛过一遍。栽培区的东边是陆十二区,山川江河之上,都驻有观察站,甚至更东边的本庞海都有海底观察站。栽培区的南边,便是尾氏尾里半岛,非人部浸淫多年,可保安全。栽培区的北边,新架设了一条到始临高地的空轨,在前期架设过程中,护卫军协同建筑部已将垂直地表也沿线筛过一遍。
所以,一到周末,栽培区加上外面一圈飞行区,简直成了始临高地上的人出来休闲的地方,一派田园牧歌式的惬意。
越来越宽松了。绯缡思忖着,这代表第二军团人的环境适应度越来越得到认可,也许他们不用多久,就会被鼓励迁居到外面来。毕竟,她和商檀安以及沃沃的人家,最早是在登陆第二年中迁出了防护罩。第二军团的整个适应过程比他们快,那么也许不用耗上一年半才迁出始临高地,或许一年就差不多了。
她望着底下的田野,想起二十七队跟她建哨站的时候,闲聊中提过,俞白和铁连都加入了栽培区的义务巡逻小队,在栽培区的值班房住过了一夜。
这应该相当于第二军团人的驻夜。
有了白日外勤,有了驻夜,第二军团的归化过程在稳步推进。
再加上风闻,第二批来罗望的新补护卫军,原本在始临防护罩内驻守木拉拉大营堡,大婚礼后已被派遣出一部分,目前巡守南戎野平原,经常也去机械管理部试验场所在的陆七区操练。
结合南戎野平原至今还未被有效利用的事实,绯缡有时候暗地琢磨着,若是圆屋最终会将目前始临高地的第二军团人安置出来,也许南戎野平原正是第一候选地。
真要如此,现在第二军团人在栽培区试点种植获得的经验,以后安顿到南戎野平原,也就能很快用上。
当然,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绯缡向下方栽培区的热闹场景瞄一眼,以最高空轨高度速速穿过栽培区,飞越浩浩兰心河,落到颜美山里,继续她的轮值工作。
“老大,我都叫不到人来载我,我准备走过来和你聊会子,可你那点也太远了,”铁连在投影屏中呱呱叫,“我一估走路的路程,就觉得不行。”
“你没那脚劲,就别过来了。”俞白扭转头,朝旁边挨着坐的人说一句,“我队里兄弟。”便又望向投影屏笑,“你白过来个人,有啥意思,我等着你车来呢。”
“车?哪有车?”铁连一腔苦水,正好吐出来松快松快,人站在田垄上,声音扯得又高又响,盖住了旁边地块里闲聊天的队友,“老大,你知不知道我的号都排到哪里去了?”
“排到哪里去了?”俞白扯着那根狗尾巴草,悠闲地刷着自个的脸,顺口跟着白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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