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昕本来还在为恽挚又与艾芸儿纠缠在一起而不悦,见到可爱的小动物,就暂时原谅了恽挚。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恽挚在国宴上用过餐了。听下人说温玉昕在家赌气不吃饭,又让人给饿了一天的温玉昕准备了一桌菜。温玉昕饿过劲了,倒也不着急吃,见手边上了一盘肉菜,便拿起一块肉喂给小狗。那小狗大概也一天没吃饭了,闻着肉香张口就吃掉了。温玉昕和恽挚你一块肉我一块肉都喂给小狗,只觉得这样在一起的时光非常愉快。然而很快小狗便变得有气无力,继而尖叫着挣脱了温玉昕的怀抱,在地上痛苦的打了几个滚死了。
温玉昕当场吓呆了。恽挚迅速站起身远离桌子,命人给他端来清水洗手擦手,让人立即清理现场。他处理自己的事情很麻利,却忘了温玉昕的手上还沾着带毒的肉油。温玉昕回过神来,默默用一块桌布擦擦手。她眼见恽挚面露狰狞冲下人发脾气,要他们立即调查是谁下了毒,根本没想到要安慰自己,不禁有点寒心。恽挚责怪完下人,借着火气又朝温玉昕吼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吃任何东西之前都要先试试有没有毒!你看,这肉有毒吧!你在这要学会处处小心!一个不小心就会死的你知道吗!”
温玉昕只觉得委屈极了。这一桌菜都是为她准备的,她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恽挚已经吃过饭了,所以他中毒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可是他反过来指责她,好像她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过了一会,恽挚平复了心情,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强硬。见温玉昕神情郁郁,便安慰一句:“好了,等下我让他们重新准备一桌菜,你吃了赶紧休息吧。”
温玉昕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她回答说不想吃,便一个人走了。
下毒的事情第二天便有了结果,艾芸儿承认是她一个人做的。她承认她嫉妒温玉昕,下毒只是为了惩罚温玉昕,并没有害死人的意思。有尧夫人在她背后撑腰,即使她差点要了温玉昕的性命,最终也不了了之。
恽挚当然不满意,一定要母亲重重责罚艾芸儿,但温玉昕被尧夫人派来的人警告必须化解这件事,于是劝恽挚忍一忍,不要闹出母子之间的嫌隙。恽挚见温玉昕都这么说了,自己又拗不过母亲,只好作罢。
艾芸儿只不过在自己屋里安静了一天,第三天就跟没事一样出来溜达了。
尧夫人借口四月初四是文殊菩萨的诞生日,邀请艾芸儿的父母一起去庙里祈福。恽挚和温玉昕自然是尧夫人点名必须要陪同的,只不过恽挚是真心想去的,而温玉昕一点也不情愿。
恽挚受母亲影响,痴迷于佛教的各种大小仪式,他从小耳濡目染,认为佛家的一切经文都是至理名言,去为菩萨庆生乃是荣耀至极的事情。
温玉昕则从小跟着信奉道教的姥姥一起长大,自然对佛教的各种事情一无所知,也丝毫打不起兴趣。
路上尧夫人故意把恽挚和艾芸儿安排坐在自己左边,而温玉昕坐在自己右边,这样温玉昕一路上就没有机会跟恽挚说话。艾芸儿一方面是为了在父母面前装作与恽挚极为亲热熟络,一方面是为了气温玉昕,一路上不停的找话题和恽挚聊天。恽挚迫于母亲的压力和艾芸儿家人的面子,只好压下不耐烦一一作答。艾芸儿的父母见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心里就跟浇了蜜一样,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以为女儿登上王妃的位置指日可待。
到了庙中,尧夫人在前面跪拜,其他人忙不迭的跟着跪下,唯有温玉昕站在最后面假装看风景。如此几次,被艾芸儿发现了。她故意问温玉昕为何不拜,温玉昕答道自己不信佛。艾芸儿的父亲心地宽宏,说人各有信仰,不可强求。那尧夫人见儿子也微蹙眉头,便指令温玉昕给菩萨跪拜。温玉昕坚决不从,连恽挚都看不下去了,劝她只不过磕个头算得了什么。温玉昕只好勉强给菩萨拜了一拜,谁都看出她非常不高兴。
回王府以后,温玉昕就借口身体不好,不愿再见其他人。恽挚想见她也被回绝,如此再三,恽挚的耐性也磨没了,他命人强开门闯进温玉昕的房间,要温玉昕把话说明白。温玉昕只说不想做笼中鸟,想回临淄老家去。恽挚一腔火气,温玉昕一肚子怨言,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之后温玉昕穿上来时的衣服,要带侍女回家,被恽挚的下人阻拦,报告给恽挚。
恽挚以为温玉昕只是说说而已,不料她真的要回家,责问她究竟想要什么,是不是对施承桓有情,温玉昕在气头上不肯服软,并不否认。恽挚最介怀的就是施承桓与温玉昕有过婚姻之事,他又不曾沾染温玉昕半指,恼怒之下命人严加看守温玉昕,不准她出房门。温玉昕自认为被囚禁在恽家,于是把怒气撒到下人身上,除了自己的侍女,谁也不能靠近她半步,否则她就哭闹不休。渐渐地恽家的下人们都对她避而远之,唯恐招惹的她不高兴。恽挚知道后更加烦恼,他觉得温玉昕任意妄为,无理取闹,根本没法交流。这时倒显得那艾芸儿温柔体贴,日日悉心侍奉,夜夜伴他安睡。
那艾芸儿本就不安于被恽挚当做替代品,如今一步步按照尧夫人的指令来做事,故意挑拨的温玉昕和恽挚两人的嫌隙一日胜过一日。她坐享两个人闹别扭的机会,成功睡稳了恽挚的床。她唯恐温玉昕还有与恽挚和好翻身的机会,于是假装大度在恽挚面前提出要去说服温玉昕,恽挚被温玉昕气的焦头烂额,一听她的话当即表示赞成。于是她刻意打扰温玉昕午睡,告诉尚在迷糊状态的温玉昕只要肯低头向尧夫人和恽挚认错,去庙里给佛祖菩萨磕几个头,就可以重新获得恽挚喜爱。温玉昕起初就是因为拜菩萨的事情而生气,见日子过了这么久,恽挚竟然还在拿拜菩萨来威胁她,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侮辱,头脑还不甚清楚,干脆连菩萨一起骂了一遍。艾芸儿回去就把温玉昕的话添风加醋的告诉了焦急等待的恽挚,这可把恽挚彻底惹恼了,再也不想管温玉昕了。艾芸儿在一边假意为恽挚着想,猜测温玉昕这么执拗都是因为仗着恽挚的宠爱衣食无缺,各样生活物资无所缺少,故而有恃无恐。于是恽挚派人去断了温玉昕的其他供应,只提供基本的饮食,借此希望温玉昕能服软。孰料适得其反,温玉昕自暴自弃,干脆绝食抗议。
尧夫人为了赞赏艾芸儿做的这件事,便告诉她恽挚偷偷在她的饮食里下了药,令她无法怀孕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日给温玉昕留机会。那艾芸儿已经尝到折磨人的甜头,已经不知不觉泯灭了本性,听到这话,自然把自己长久未孕的账算到温玉昕头上。她私下买通了负责打点温玉昕饮食的几个人,故意给她做特别淡或特别咸的饭菜,饮水也全都是用鱼池里的废水代替。
温玉昕以为这些变化全都出自恽挚的授意,不禁更加难过,派侍女去向恽挚哀求回家。恽挚不肯让她走,却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安置她。尧夫人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提到京城附近有一所道观比较清静,可以让温玉昕先去冷静一段时间。恽挚只见母亲深切关怀,不知母亲计划有诈,反正眼下并无其他办法,盲目同意了。
临行之际,尧夫人来看望温玉昕,问她是否后悔当初假装结婚欺瞒他人,温玉昕回答只希望离开恽家。尧夫人取笑她天真无知,势必不能让她轻易走了,要为死去的菁王妃报仇,把她关在道观里不准出门,活活折磨她至死。温玉昕这才知晓尧夫人的真面目,对未来在道观的生活充满恐惧。然而此时恽挚正在为别的事情烦扰,根本就没来为她送行,温玉昕自知前途晦暗,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太过任性。
那道观名为道观,其实却是个风月观。里面都是些不守妇道的女子,连所谓的主持也不过是家里捐钱多一点就做上的。温玉昕初入道观,主持知道她从恽王府来对她还算客气,样样事情都亲自替她打点了。后来尧夫人派人来专门提点一番之后,主持对温玉昕的态度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强行索要温玉昕各种巨额生活费,见温玉昕交不起,就指使她去做各种最粗苯最肮脏的体力活。她故意让温玉昕亲眼见到观里其她女子如何夜会情郎,如何出卖身体换取生活费的。之后她便给温玉昕开了价格,让她也接待各种所谓上流社会的精英。温玉昕自是不肯,可是她在观里孤立无援,连消息都传不出去。
那主持见温玉昕不肯同流合污,便暗中安排了人夜里去骚扰她。温玉昕惊惧不已,白天做完活,夜里也不敢睡踏实,唯恐有人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