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刘立海叫了一句。
“嗯。”柳柳回应了极其温柔。
“你去哪里,我先送你吧。”刘立海装成极为无意地问了一句。
柳柳一听,内心一沉,刘立海不是去看妹妹吗?怎么要赶她下车呢?那个妹妹她也见过啊,可他开口说出来了,显然不愿意她跟着他的。
柳柳无论内心有如何的不舒服和不情愿,可她知道,如果逼急了,这个年轻人又会逃开的,女人对得不到的,对追不上的,对难追的亦或对难上手的总是不甘心,总是念念不忘,也总是格外地记挂和讨好着。
“你把我放在我们的会所门口吧。不过,如果需要代步的车,姐姐送你一辆好吗?就是代步的车,姐姐的车,你肯定不敢开的。”柳柳的语气满是讨好的程度,这让刘立海的内心又如五彩的气球一般,斑驳陆离地飞着,飞着
“谢谢柳姐,我需要的时候,再来找姐姐讨一辆哈。”刘立海笑了起来,这种笑在他认为极其地虚伪。可是,他不这样,能在这个时刻安抚好这个女人,并且顺利摆脱掉她吗?
柳柳成了刘立海需要时的一个工具,这个工具很大,很得力,可是对于他而言,这个女人必须是远离,而且必须仅仅只是工具。
刘立海很有些悲伤,他其实不想这么对待拿真心对自己的女人,他不想伤她们,可他人在江湖,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身不由己。
柳柳的会所很快到了,刘立海把她放了下来,下车时,他还是极有感情地说了一句:“姐,谢谢你。”
一声充满感情的“姐”叫得柳柳五脏六肺全部活跃着,有刘立海的这一份情感,她还图什么呢?他有他的不自由,再说了,她和李高成之间的关系到江南,谁人不知?谁人又不晓呢?这个年轻人跟的主子不同,躲他也是有道理的。
柳柳找尽理由为刘立海开脱着,她也找尽各种理由一次次原谅这个年轻人,只要他对她有那么一丝的情感流露,她就满足了吧?大约女人在情感的天地之中,确确实实总如此拖泥带水吧?而且吕薇虽然放弃了一家会所的经营,可她还是给了吕薇承诺,有机会一定介绍让她姐夫不起疑心的项目,如果她不安抚好吕薇,她会放过刘立海吗?
幕后为这个年轻人做的一切,柳柳只是幻想有一天,他知道了她的一片苦心,付出有时候也是一种美德吧。她在赌这片美德结出一个善果,一个与当下的政治体系无关的情感之果。
想法从来就是美丽的,柳柳却愿意去追寻这个不切实际却又无比美丽的想法。所以,她绝不会去逼刘立海,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强求要和他在一起,时间就是用来感化一切人心的,这一点,柳柳相信。
柳柳下车了。刘立海看着她的背影,心情竟然轻松得让他有一种想要飞的感觉,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点也不为难他。不过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而是加快了速度,并且四处看着有没有可疑车辆再跟上来。
刘立海没发现可疑的车辆,大约柳柳的豪车也给了他一种保护的色彩吧。直到他把车开到候老家楼下,他确实没人跟踪后,才悄然上了候老家的这幢楼。
刘立海很礼貌地敲了敲门,听到有人问:“谁啊?”
“候老好。”刘立海在门外说了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尽管他有所准备,还是惊了一下。老人的银发太闪亮了,就算是晚上,也让他感觉到耀眼,而且老人红光满面,气色实在让人叫好。
“是小刘吧?”候老笑着问了一句。
看来大书记给候老打过电话了,刘立海赶紧说:“候老好,我是小刘。”
“那我们走吧。”候老并没有让刘立海进屋,而是直接说。
“好的。”刘立海恭敬地说了一声,就想去扶候老,他让了一下,笑着说:“快走吧。”
刘立海便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极快地下了楼,并且四处看了看,候老倒没事一样,径直拉开了后座,坐了起来。
刘立海上车后赶紧开车,可是他又不能把车如来时那般开快,担心候老受不了,可他没开一会儿,候老在后面说:“小刘,小郭在等我,快点,我不是豆腐做的。”
刘立海一听候老的话,赶紧说了一句:“好的。候老,您坐稳了,我加速。”
刘立海赶紧加速开车,因为是豪车,就算加速,整个车还是稳稳当当的,候老这个时候问了一句:“是不是被人缠住了?”
刘立海一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候老,您真是高人,什么也瞒不住您老。”
“小郭在你出来时给我打过电话,说一个高高大大的大男孩会来接我,他姓刘。从医院到我家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我都在门口打了三个来回,你才来,我想肯定是被什么缠住了。”候老在后座不紧不慢地说着了。
“是的,候老。确实被一辆车跟踪了,可我不敢对大书记讲,怕他激动,对病情不利。周旋半天才摆脱出来,不过现在好象没人跟踪,也算是有惊无险吧。等会见了大书记,候老能不要提这件事吗?”刘立海给候老解释着。
“小伙子不错。”候老突然这么说,刘立海不好意地笑了笑,就认真开车。
医院很快到了,候老下车时说了一句:“我先走。你呆会再跟上。”说着,他便下了车。
刘立海才知道,其实就算他不解释,候老也知道会有人跟踪吧?而且大书记也肯定知道会有人跟踪的,原来他们比他更加清楚江南的复杂性,想到这一点,他便尴尬地笑了起来。
刘立海停好车后,有意识地逗留着,而且四下认真地看了几遍,没发现什么时,才慢慢地往大书记的病房走去。
在门病房门口,刘立海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进去。正当他进退两难时,门里响起了候老的声音,“进来吧。”
刘立海一惊,这个老人的听力这么好?不过他赶紧推门进了病房。
候老正在替大书记全身检查,一见刘立海进来,便说:“小伙子,过来帮忙。”
刘立海的紧张感才消失了一些,走到病床边上当起了候老的助手。
大书记没有问刘立海怎么去了这么久,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只是他听到候老说:“小郭啊,我建议你要尽快做搭桥手术。总是药物控制,太危险了。”
“候老,您也知道我在江南的情形,这个时候我病不起啊。您想法先给我控制病情再说,手术的事情只能是回北京再做。”郭宝鑫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无奈,这让刘立海的心酸了一下。如果不是身处大书记周边,他哪里能想到一个风风光光的省委书记,居然病不起啊。
候老给郭宝鑫的全身检查很仔细,整个过程,刘立海全程参与着,这让他多了一份与大书记同舟共济的使命感,也因为这样的使命感,他在内心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大书记的身体,这是所有事情中的头等大事。
等候老检查完后,刘立海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一边端给了他,一边说:“候老,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您喝口水教我,我记下。”说着,他便取来了纸和笔。
郭宝鑫看刘立海的这个动作倒是温暖了一下,万胜利可没这个年轻人办事上心,而且这个年轻人成功摆脱了跟踪,这一点还是让他很满意的,对刘立海的考察,他觉得完全放心了。
刘立海坐到了候老对面,而侯老望着他笑了一下说:“不用这么复杂,你要想照顾一个人,心到自然就成了。”
“候老,我要认真照顾大书记的病。您把药交给我,我一定不会再让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刘立海保证着。
候老微笑了一下后才说:“新的药我得重新配制,配制好后,你再上我家取。现在就用这个,一天吃一颗,早晨八点左右吃,效果最好。”
候老的话一落,刘立海便认真地默念着一遍,确信他牢记住后才望着这位银发的老人说:“谢谢候老,拜托候老了。”
刘立海的样子让郭宝鑫和候老同时笑了,这年轻人还确实心诚心到,这一点,两个人都看在眼里,也都心里有数。
候老让刘立海把郭宝鑫送回家,睡觉前服一颗他的药,明天可以上班去了,让有些不安好心的人可以闭嘴。
“这么快出院?”刘立海不敢相信地盯着候老问。
“听候老的,他说没事就没事。”郭宝鑫接过了刘立海的话。
刘立海便赶紧起来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多一会儿,三个人一起下楼出了医院。
下楼后,刘立海赶紧去开车,当他把车开到郭宝鑫和候老面前时,他看到大书记的脸色变了一下,他这才想起他开的车是柳柳。他完全没想到大书记会在晚上出院的,以为送候老回家后,还掉车子就没事了。
大书记脸色的变化,顿时让刘立海的心又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