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他想到昨天离开江府的三人,难道是他们?
客栈内,晌午时分拓菱都没有醒来。
“洛西风,你把人家小姑娘怎么了?怎么到现在都不醒。”洛西风带着拓菱回来后,茶茗就安心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拓菱还没醒。
“她本就体虚,估计近日有大半时光在昏迷,什么时候醒要看她自己。”
听到这话,茶茗从乾坤囊中拿出一粒高品质养气丹,以灵力蕴送至拓菱口中。
有了养气丹的补养,拓菱苍白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吓人,没过一会儿她就醒来了。她的眼珠浑浊,没有神光:“哥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茶茗用手在拓菱的脸前挥舞,可她没有任何反应,想来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拓菱不似拓塔身形粗大,反而如同南国女子身形小小,瓜子脸蛋,小巧的五官虽未张开,但是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哥哥?你不在吗?”拓菱摸索着床沿坐起身来,她的手在床沿反复摸着,内心一阵迟疑,不对,这不是哥哥的房间,哥哥的床沿没有花纹。
她警惕的朝床脚躲去,目光毫无焦点的四处乱看。她是凡人,没有灵力,眼睛看不见后只凭着一双耳朵听声辨人,直觉让她感到不安,她的身外有人,而且不止一人。
“你们是谁?这是哪儿?”拓菱虚弱的声音柔柔颤颤,好似随时都能闭过气去。
茶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小姑娘楚楚惹人怜,他们把她虏来本就无礼在先,所以茶茗迟迟开不了口。
听不到回答,拓菱更加害怕了,她抱紧被子,把脸埋进去,每当她无助的的时候她就选择当一只鸵鸟。
“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洛西风放低声音,循循善诱,现在拓菱是惊弓之鸟,先把她的情绪安抚好,才能好好回答他们的问题。
拓菱惊恐的朝声源转去,奈何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得知说话之人就站在自己的左前方。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拓菱更加害怕了。哥哥曾经对自己说过,中原的男子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没有一个好人,不似咱们西域男儿襟怀坦荡,一言九鼎。所以,从进中原后拓菱就不曾与中原男子说过话,若遇到有意相近的男子,她则立马避开。
视线毫无焦点的在洛西风的方向转移,拓菱眼中的惧怕根本就无法掩饰。
看得出来,拓菱似乎怕洛西风,茶茗走上前去,坐到她床沿:“姑娘,不要担心,我们与你哥哥拓塔有过几面之缘,有些事想在你这儿得到求证。”
听到哥哥的名字,拓菱有了一丝反应。
“你们是哥哥的朋友吗?”病骨支离的可怜人儿,脸上有了一丝期盼。
朋友?应该是敌人,可是茶茗不愿意伤害她,“算是吧。”
拓菱揪紧的心稍微放松了点,语气也变得轻快了:“既然是哥哥的朋友,那我就相信你们。近日来我总是昏睡,哥哥说我两三天才醒来一次,我好不容易醒了,想见见哥哥。你们能告诉我哥哥吗,我今天醒了让他赶紧来见菱儿。”
许是她也觉得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希望在清醒的时候能够有哥哥的陪伴。
“好,我们一会儿就去叫他。现在,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茶茗柔声说道,拓菱懵懵懂懂的点头。
“你们是何时来到南平的?”
“大约一个月前,哥哥带着我从西域来到了这儿。”茶茗三人对视一看,时间节点对的上。茶茗和洛西风大约是在一个月前离开深林到达芙蓉镇的。那时候洛西风刚与师兄萧瑾相遇,第一次知道了关于五眼孔雀翎的事。他们接近曾府的时候,罗刹生的修炼者也在接近。
“那你哥哥现在隶属于哪个门派你知道吗?”
拓菱摇摇头,哥哥从来不跟她说这些事。“对了,我以前住在银海街市,那时候我的眼睛还能看见,有一天早上,有个人来找个哥哥,我只听见哥哥称他为小殿下,其他的就不知了。”
小殿下?这是谁?茶茗一直以为江一哲是操控拓塔的幕后主使,难道还有别人?
张南笙眉头紧皱,脑中电闪雷光,他猛的拍了一下脑袋:“哎呀,我这个老糊涂,怎么忘记这茬了。”
茶茗和洛西风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前辈?”
“那天早上,跟我喝酒的那小子,我隐隐约约也听见有人叫他小殿下,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没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那日转走拓菱的就是这个小殿下的授意。
“前辈,可知这人是谁?”
中原之内,萧王朝之中,能被称为小殿下的,除了萧王的几个儿子,还有谁?王室之子不可能衣着淳朴一人混迹于人声鼎沸的街市,除非~
“罗阎殿殿主的小儿子,月曜。”
“罗阎殿?”这句话如一声惊雷在几个人面前炸开。拓菱突然冲上前来,双手胡乱挥舞着:“不可能,哥哥怎么会与罗阎殿的人有关系,你们肯定搞错了。你们~你们不是哥哥的朋友,你们是坏人。”拓菱哆嗦着下床,伸着双手向前摸索着跑去,茶茗赶紧上前扶着她,哪想到被她一把推开,没想到病弱的拓菱气急起来劲儿还不小。
“菱儿~”客栈楼梯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奔而来,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拓菱。
“哥哥,哥哥~”拓菱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抓紧拓塔的手臂,“他们说谎,他们说你和罗阎殿的人有关系,咱们快走,快走。”
拓塔的脸阴沉的吓人,他一把抱起拓菱转身就走,“菱儿若有三长两短,拓塔定找三位拼命。”
茶茗三人看着他们两人离去,良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