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因为伤心过度而昏倒的曾雨柔完好无整的坐在床边饮茶。
这几日在所有人眼里弱柳扶风的伤心女子面无表情的听着奴婢的回话。
“嗯。”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江一凡此刻的表现理所当然。
“小姐国色天香哪个男人见了不痴迷。”颜玉不遗余力的夸赞着自己的主子。
呵,好一个国色天香。
知道父亲要利用自己联姻换取南平生意的时候,她是平静的,父亲那张笑眯眯的小眼睛里面除了利益就是美色,没有一点父女之情。曾府对外展现的所有家教礼仪,都是骗人的,在父亲的一手遮天之下,曾府从铜臭熏天的商户变成了芙蓉镇最有书香气息的门族。
真是可笑。
曾家这些年来收了多少房姨夫人,估计连父亲自己都不记得了。母亲被父亲冷落多年,抑郁积身,熬了几年就撒手而去,那时候她才刚满六岁。
最疼爱她的长姐在她八岁时远嫁西夏,西夏路途遥远,长姐嫁人后姐妹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虽然长姐经常写信回来,但是从信里的只言片语能够看出长姐过得并不好。
几个哥哥虽为男子,却都是庶出,只有她和长姐才是曾府嫡出的女儿。
生母不同,她与几位哥哥并不亲近,长姐出嫁后她孤单而倔强的在曾府长大。
多年前父亲为了利益能将嫡长女嫁到野蛮的西夏,那么现在为了利益他也能将嫡次女嫁给一个好色无能的男人。
当父亲第一次跟她提起南平公子江一凡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父亲的用意。
她派人把江一凡的底细查了个透,南平首富江府财力雄厚,实力非凡,生意遍布中原各地。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江家三代单传,子嗣单薄。
江一凡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养了一身娇公子的坏毛病。
虽然江一凡在十三岁凝气成功,修炼了灵气,但是在他修炼几年后,他焦燥的本性,赶跑了十来个修炼师父,然后修炼就此荒废。
从此以后他整日流连红楼,包养戏子,赌桌沉浮,嗜酒如命。江家老爷子派人请他回家,他竟以死相要挟,江老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护着她的宝贝孙子,最后江老爷只得放任他自甘堕落。
知道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曾雨柔的内心并无多大波澜,父亲根本不在乎她要嫁的人是谁,只在乎这个人能给他带来的利益。
只是江府实在有些高攀,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父亲将家族之宝五眼孔雀翎作为自己的嫁妆。
人人都说芙蓉镇有一只凤凰,可惜谁都没见过。
不知从何时起,父亲就对外宣称上古神兽凤凰的遗留之物五眼孔雀翎就在他手上。
听到这话,曾雨柔嗤之以鼻,他一个普通人怎会有上古遗留之物。天下这么多修炼者,就从没听说过有谁拥有什么上古神兽遗留之物,怎偏的到父亲手上了?
如果,她能生为男子,如果她能成为修炼者,就能冲破这些世俗的束缚,不会变成谋取利益的工具。
为何她要生为普通的女儿身?她不服。
大哥性格敦厚并不机灵,不算做生意的好手,二哥性格内向,寡言少语更不能经营生意,三哥年少夭折,四哥性子坐不住,如同幼孩更不成气候。
她从小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善做生意。这做生意的头脑,严谨点说只有她遗传了父亲。
偏偏她是女儿身,家族生意一点都没法触碰,只能靠婚姻来作为唯一的价值。芙蓉镇人人都知曾振信最疼爱小女儿曾雨柔,谁能知晓内里这些肮脏之事。
虽然她不能改变父亲的决定,但是她对五眼孔雀翎很敢兴趣。她提出一个要求,若想让她乖乖引诱江一凡,就将五眼孔雀翎交给她。父亲权衡了好久,终究还是利益大于一切。
而她拿到了传说中的宝贝。
然后她听从了父亲的话,在他五十大寿的这天出尽风头诱惑江一凡。
江一凡本人跟她查到的情况有点出入,那日曾府的下人都在议论南平江公子玉树临风,美如冠玉。
一个品性低劣的花花公子也配这样的赞美,颜玉替她狠狠呵斥了嚼舌根的下人,自此再也没人敢在她旁边提到江一凡。
她随便弹弹琴跳跳舞就把洛西风抓得牢牢的,他那贪婪的眼神看的曾雨柔想吐。
昨日本是他提亲的日子,哪想到二哥竟然自缢了,想到那无能的二哥,她并无太多悲伤,无能之人早日死去未尝不是好事。
她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抚了一下头发,冷声吩咐道:
“扶我出去。”
“小姐,要不再等会儿?”颜玉低声询问,现在正是考验江公子的时候,他在外面侯的时间越长,对小姐的心意就越深。
“家中正在办丧事,他留在这儿万一被别人看见怕是不好。”曾雨柔拿起一杯温热的生姜汁在眼前熏了片刻,已恢复正常的双眼立马布满红丝充盈着泪水。
颜玉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歇的走出内卧。
洛西风悠闲自在的喝着茶,曾雨柔欲迎还拒的手段得到了曾振信的真传,若是真的江一凡怕是早就跳进她设计的坑内了。
她故意昏倒无非想看自己的态度,既然她想看自然就要做给她看。
见她出来,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立马起身,声音中带着急促和担忧:
“好些了吗?怎得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可别哭坏了眼睛。”这样的话要是让茶茗听到了,估计能嘲笑他大半年,他脑子里展现出茶茗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学他说话的画面。
“江哥哥,让你久等了。雨柔这次邀江哥哥前来,是想让江哥哥帮助父亲查明杀害二哥的凶手。”
曾雨柔抽抽噎噎说出的话洛西风有些吃惊,曾府已经知道曾宇通死于他杀?
“此话怎讲?曾兄难道不是自缢?”
她在心里暗嘲,当然是自缢,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二哥羞愧自尽了。二哥也真是笨,不过丢了个假冒货,也能让他以命相抵,真是傻。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江一凡有理由和借口多来曾府几次。
不过今日他只身前来,倒是让她有些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