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翩翩公子,将一折扇递至小姐手中,转身走开了,小姐站立半天,轻轻地将折扇收好,回到自家房中。
杨全暗叹一声,好一个可怜的李诺!!!
杨全轻轻打开房门,游龙诀用到极致,片刻无了身影。只是这赵府如此之大,要到何处才能找得到李诺呢,怕真要认真去找,得几天的功夫才能转过来一圈。思索着,不如跳到房顶之上,也能看得远些。
这一路路走来,找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找到了李诺的身影。
杨全上前,只见李诺呆呆地看着望着天空,便道“这么晚了不回去,却还有如此雅兴,赏月呢?像个饺子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李诺见杨全过来,低声道“杨全,谢谢你!”
杨全浑身一震,鼻头一酸,道“走吧,回去吧,天色这么晚了。”
“我想多呆一会儿!”
“先回去,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
李诺有些惊奇道“喝酒,你从来不喝酒的!”
杨全回道“以前是以前,今日却有些不同。”
李诺只当他也有心事,便答应道“嗯,我请你!”
两人一并回至住所,李诺看着原原房中还亮着光,便呆呆地站着,暗道小姐这么晚了还没有睡,怕她也是伤心极了,想要过去安慰,可又觉得深夜不太方面。
杨全回房中取了些银子,出门见李诺还痴痴地看着原原的房间,便长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李诺望着那房间道“可是小姐……”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走吧。”
落云城之中,即使是到了现在,亦有许多的摊位,做着买卖。两人出了赵府,随便找了一个街边小摊,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二壶烧酒。
酒菜刚刚上齐,杨全道“我敬你!”
李诺道“应该是我敬你才对,几次请你喝酒,你都不去,今天到是难得。”
说着几杯已经下肚,两人脸色都有些红红的。
杨全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请你吃酒?”
李诺道“不知!”
说着又是吃了几杯,杨全有些晕了。
杨全道“我以前只当我是这世上最该伤心之人,却不想今日碰到一个更惨之人。”
“你有什么伤心之事?”李诺问道。
做买卖的老翁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想到,若非伤心人,谁又会如此大口大口的喝酒!
杨全回道“我那老母孤苦伶仃、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落得一身的病,眼看着儿子有了些本事,又能赚些钱养活家里,给自己看病了,自己也能过上好日子了,却不想一刀被人斩于路边。可怜的孩儿,想要侍奉母亲也是没有机会了。”杨全说着竟是大哭了起来。
李诺亦是双眼通红。
那杨全猛喝了两口酒,又道“可是你李诺比我还可怜,可怜的多。”说着又大笑了起来,竟有些疯疯癫癫。
李诺也猛灌了两口道“我怎么就比你可怜了?”
杨全道“我母亲虽然丧命,可她知有一个爱她,敬她的儿子,死得也甘心,而我虽没有侍奉老母多久,可毕竟也是尽心尽力。你李诺呢,你一心一意为人家好,帮着人家逃跑,私奔,我当是郎情妾意呢,谁知道,谁知道,你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杨全又喝了两口酒“我以为你们即便不能再一起,两人亦可心系对方,可你终究是一厢情愿,知道吗?人家对你没有半点情意。人家早跟那个赵羡仙好上了,也就你可怜还被蒙在鼓里。”
李诺一听,却是浑身一震道“小姐不喜欢我,我从来都知道。我也从来不敢奢望过什么,我只是希望能一直待在她身边,远远地看着她就好。”接着又喝了两口酒道“小姐怎么可能喜欢上那赵羡仙,那赵羡仙不是好人,那般年纪都上青楼,你是知道的,你也看到了。”
杨全听李诺之言,心中却不是滋味道“今日我便看见那赵羡仙送小姐回来,还特意送了她一把折扇。小姐怕是思念情郎才睡不着的吧。你李诺到现在还在为她着想吗?”
李诺却是跌跌撞撞想要往回赶,自言道“那赵羡仙不是好人,我一定要回去告诉小姐。”
杨全却大声喊住了李诺道“你告诉了又能怎样,人家最后还是要在一起的,就算那赵羡仙是条狗,两人终究也是要在一起的。”
李诺怔立在场,转身拿起了壶酒,就往嘴里灌,刚刚倒完,又对那老翁道“再拿两坛酒来!”
只是他还如何喝得下,酒未上来,人已醉倒,眼角几滴眼泪流出,低声呓语着“小姐,不要走……”
李诺紧紧地抱着酒壶,蜷缩在地上,似乎那壶酒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只是这酒壶尚温,还能在这寒冬之中能他一丝暖意。可心中的寒冷如何温暖?
杨全亦是醉倒桌上。
那老翁低声叹了口气道“这些年轻人,如此好酒,前两日亦有赵府的一公子喝倒于此,大呼要离家出走呢。”说者,将两人移得靠火炉近些,又对旁边一老妇人道“老婆子,天冷你先回去吧,等这两人醒来之后,我收拾了摊子也就回去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杨全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只是此时他觉得一阵头痛,口干舌燥。那老翁早就热了些水,端了碗于他。
杨全谢过老翁,付了些银俩,便扛着李诺要走,只是李诺一直抱着人家的酒壶不放,杨全没法,多给了些银两,将酒壶一并带走了。
……
第二日,杨家众人吃过早饭,便见昨日里那一管家来到院子之中对杨上清深鞠一躬道“杨老爷,我家老爷请您到客厅一叙。”
杨上清见其行此大礼,急忙上前将他扶起道“管家客气了,麻烦稍等片刻,我将这边安排妥当,便随你一道前往。”
管家连道不敢,便恭敬地站立在院子门口。杨上清吩咐众人在此稍等一会儿,又去女儿房中,见原原气色好多了,便放下心来,喊上李诺和杨全两个武功最好之人随管家向着赵府客厅而去。
此时赵慕父子早已经等在客厅门口,见杨上清几人走来,便上前道“杨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只是昨日犬子不知是您过来,也未及时禀报于我,以至将杨兄引至下人居所,真是罪该万死。”赵羡仙听其父之言,顿时满面羞红,有些手足无措。
杨上清忙道“一场误会而已,赵兄切莫放在心上。”
赵慕转身对赵羡仙道“还不上前见过你伯父!”
赵羡仙急忙走上前,深深一躬道“伯父好,昔日就曾耳闻伯父乃在世之英雄,今日一见伯父气度,倒是比那传闻更胜三分。”
杨上清见其丰神俊逸心中欢喜,听其之言更是高兴。心中暗道,如此之人真当如谪仙一般,莫说是女子,就是男人怕也会喜欢,原原只是没见到,如若见到后,估计也不会怪罪父亲的。
他这般想着,便上前将赵羡仙托起道“贤侄多礼了。”
赵羡仙起身,往杨上清身后看一看,却不见佳人身影,心中有些失望,不过今日之事,她如果真出现了,反道有些不合适。
李诺、杨全两人也是静静地看着这位豪门公子。
李诺心中一翻计较,确实自己无论家世、才学、样貌、为人处世、处处比不得人家,心中满是苦涩,不过转念一想,怕是也只有这般的天人才能配得上小姐吧。如此想着心中虽然是舒服了些,可还是难掩心中那隐隐的刺痛。
这时杨全悄悄扯了下李诺,李诺回过神来,紧随着杨上清进入客厅之中。
客厅之内,淡淡的沉香之气传来,使人精神一阵。众人分主宾落座,杨全、李诺两人侍立于杨上清左右,一众仆从端茶沏水过后便退了出去。
赵慕道“不知杨兄此次来落云城有何贵事?”赵慕本知其来意,却也不点破。
杨上清道“此次前来,主要是我杨家庄前些日子打了不少的猎物,采了些上等的草药,今日便带了些送于赵兄。”
赵慕抿了口茶道“如此就谢过杨兄了,听说前几日杨家与那地龙帮有些冲突?”
杨上清叹了口气道“此次实乃我杨家数百年来的大劫,谁知那武胜文竟是练气的修士。”
赵慕道“听说那武胜文习有正宗的佛门心法,又是修士却是难以对付。不知你们怎样克敌制胜的。”
杨上清回道“幸得家父云游而回,才能堪堪挡住那武胜文。我们这边又人手众多,众志成城之下,反倒是侥幸斩那武胜文于刀下。虽然打败了敌人,可家父也是身受重伤。”
赵慕叹道“想必那一战当真是惨烈,不知令尊大人伤势如何?”
杨上清道“伤势暂时被他压下了,只是不知何时还会复发。”
杨上清见其只是发问,丝毫不提成亲之事,他本是女方本也不愿先提及的,只是杨家此次大难在前,又由不得他顾及面子了,便转口道“家父不知伤势何时能好,做人子女的却要为长辈着想,是以我们杨府众人商议想要原原成亲,来给老人家冲冲喜。”
赵慕顾做一惊道“此事本不该你杨家先提及,是我赵家失礼了。我们赵家本也要考虑此事的,只是听闻原原新近丧母,正在守丧之期,我们赵家若是提出反倒是有些辱及杨家之嫌,是以迟迟没有开口,还请杨兄见谅!”
赵慕又思索了片刻道“原原十三岁未到及笄之年、我家犬子只有十四,也未及束发。这婚期到是有些早,不若等原原守丧期满,正好成家。”
杨上清心中暗道,你赵家等得,我杨家却是等不得了,今日率先提及以有损颜面,为了杨家也只能什么都不顾了,想及此便起身一拱手道“还望赵家能体谅我等孝心,救家父于危难。”
赵慕急忙起身道“杨兄何出此言,他们年纪虽然不到,尚且好说,但是守丧之期未满终究是于礼不合,你知道我赵家家大业大,规矩甚多,就算我赵某人同意,家中老祖若不同意,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
赵慕说着,便在客厅踱起步来。一副焦头烂额模样。
杨上清见其还是不应,心中想道不拿出些东西,他们是不会同意的。于是一咬牙道“此次我杨家与那地龙帮一战,虽然损失惨重,却也从那武胜文身上得了些东西。是以今日也拿来请赵兄鉴赏鉴赏。”
杨上清从自个儿怀中掏出一本古朴书籍来,只见上面写着卧佛经,旁边亦有几个小字注写着卧佛寺。
赵慕看到之后,不禁一叹道“早听说那武胜文乃是佛门中人,不想竟是卧佛寺的外务弟子。”
赵慕翻开了前两页,又翻至最后一页叹道“可惜,只能修到练气后期,想那卧佛寺也不会将之后的心法交于那些个寻常外务弟子的,能得到前期的心法,怕他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杨上清也叹道“听说那卧佛寺是一个三级宗门,比青天剑派还有高了一个档次,这武胜文能成为其外务弟子,可见其资质也是不凡的。”
赵慕低下头,又翻看了两眼,对杨上清道“此功法,还是莫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好,卧佛寺虽然不会在意这些练气期的功法,但其他小一些的势力却不同。”
杨上清连忙点头道“此物,拿来送与赵家倒是最合适。”
赵慕看了看那心法笑道“如此,烦请杨兄稍等片刻,此事我做不得主,还要请示下老祖才行。”说完,转身出了客厅,向后院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赵慕重新回到客厅对杨上清道“此次真是有劳杨兄了,三日之后,我赵家便会请明媒下聘。至于婚期,老祖说腊月二十四正合适,不知杨兄意下如何?”
杨上清道“如此最好。”
赵慕又道“虽然距离成亲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有些紧迫,但是也不能委屈了原原,杨兄请放心,我赵家定会将婚事办理的极其隆重盛大。”
杨上清连忙称是,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事,宾儿一直想来落云城中看一看,长长见识,是以和我一同前来。我杨家却又有急事需回去处理。不知宾儿能否在贵府多呆两日?”
赵慕哪不知其意,便笑了笑道“不要你说,我也要会留他多住几日的。我那老祖听说宾儿天纵其资,也是想要见上一见。宾儿在此,你就尽管放心吧。”
杨上清大喜,连忙道谢。两件事都有了着落,便也不在这杨府之中多留,准备起程回杨家庄。那赵慕再三挽留吃顿便饭,杨上清却心忧杨家形势,着急要回去,赵慕强留不得,也只能随他们一同走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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