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做好了,生或者死!”江小鱼将簸箕端起来往屋子里面走去,外面闪电一道接一道,雷声也开始响起,狂风大作。
两人赶在大雨落下来之前将药材全部搬到了屋子里面,柳如离一边检查着自己的宝贝药材,一面淡淡地说道:“有时候后果不仅仅只是死而已,你只是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而已,当然这条路虽然艰辛,但是为师相信我的宝贝徒儿一定能够走到最后的!”
“谢谢师父!”
“对了,你师兄今日给我来信了,他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并且将需要的药材也带回来了!”柳如离将一瓶药递到了江小鱼的手上,“这是这个月的,分量不多,待我将解药练成之后,这种只能够暂时压制你体内寒毒的解药,就再也不需要了!”
“哎呦喂,真想快点儿看到我的好徒儿变成美女的样子!”柳如离露出慈父般的目光。
“他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跟我联系了!”江小鱼想了想又问道。
“他还是老样子,活不成死不了!”柳如离叹了口气,“这大夫人死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不是要白白耽误你一年的时间么?”
“从伦理上来讲,我跟赵凌的婚事的确是要推迟到一年以后了!不过这一年的时间也不会白白浪费的,我会有一些新的准备的!”
经过了一夜暴雨之后,翌日的天气反而不错,空气中带着泥土与树木的清香,只是江府眼下已经是一片素缟了,看上去颇为凄凉。
燕燕拿着一套孝服入内,伺候江小鱼换上之后,随她去了灵堂。
老太太的身体不允许她操劳,这料理后事的事情,还是落到了三姨娘的身上。虽说大夫人的死跟三姨娘脱不了干系,但是此时此刻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将丧礼打理的井井有条了。而三姨娘没有幸灾乐祸,没有内疚自责,而是尽职尽责的将这场丧事安排妥当,算是对这位曾经的当家主母,最后的尊重了,当然他日思夜想的儿子,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了。
江小鱼到灵堂的时候,江怡然,江怡然,江浩然都已经到了,身着孝服依次跪着,最前面的位置是留着长女江小鱼的。她缓缓的走过去,姐弟三人的表情依次落入了她的眼中。
江浩然有时候虽然表现的像个大人,但是终究还是一个孩子,与大夫人虽然没有多少真正的母子情分在,但是大夫人待他还算周全,这几滴眼泪倒也真诚。江悠然是真的伤心,眼睛都肿了,低着头丝毫不见平日跋扈的样子,叫她都想要上去安慰一番。
唯独江怡然没有流泪,倔强的抬眸看着江小鱼从自己的面前走过,眼中没有伤心,没有恨意,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她身上透出了的那股阴郁的气质叫江小鱼的心中微颤,总觉得眼前的女子跟以前一样,又似乎不一样了。
江小鱼跪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前来祭奠的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她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前自己母亲死的时候,母亲一样是自尽,只是当年确是草草一张草席包着丢到了乱葬岗,比起她来,同样自尽的大夫人却还是得到了尚书夫人应有的尊重,虽然一个是咎由自取,一个是被人陷害,上天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她看着大夫人的牌位,你死的太早的,母亲身亡的真想她尚未一一挖出来,你怎么能够就这么死了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赵凌前来祭拜,上香之后对江怡然姐妹安慰道:“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虽然这句话她们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但是江悠然的眸子里面还是泛起了一阵感动:“多些世子关心!”
“多些世子关心!”江怡然的表情依旧很淡,基本上没什么起伏。
赵凌轻轻的点头,然后借以与江小鱼有几句要说,将她叫了出去。
后花园内。
江小鱼坐在石头上面,赵凌轻轻的为她揉着膝盖,心疼道:“跪了一个上午了,累坏了吧!”
“没什么累不累的,说不出什么感觉!”江小鱼仍由他给自己按摩着,“只是觉得她不该现在死的,我的心中还有许多的疑问呢!”
“真相不会随着时间而消亡的,你也不要太过于着急了!”赵凌说道,“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很赞同你的话,她死的不是时候,我昨日才入宫跟皇祖母胡闹了一通之后,定了我们两人的婚期,却又传来了这种事情,这一下子就得推迟一年,我何时才能够娶你入门?”
“太后会同意?”江小鱼差异看了一眼赵凌,“到底是你太无赖还是太后太过于溺爱你了?”
“太后唤你入宫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问问你,有没有为难你?”赵凌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可是有世子大人撑腰的人,谁敢为难我!我得回去了,耽搁久了,只怕有人要嚼舌根子了!”江小鱼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却叫赵凌一下子拥入了怀中。
“怎么了?”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安抚了一下心跳,抬眸看着他的下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要抱抱你!”赵凌微微一笑,摸了摸江小鱼的头顶,“我觉得你又长高了一点!明年……明年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还不是这幅丑样子!”江小鱼叫赵凌炽烈的目光看的有些羞涩的低下了脑袋,“你也别想多了!三皇子的事情还未彻底的善后,只要处理了修文公主,那么三皇子就要被放出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苏萱那里你要快点想办法才行!”
“知道了!”赵凌捏了捏江小鱼的鼻子,“都安排好了,只要她同意之后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如此甚好!”
到了晚上,最后一批的祭奠的人也离开了,但是江家姐弟还是要彻夜为大夫人守灵,到了深夜,灵堂内只剩下了姐弟四人,江浩然年纪最小已经在开始打瞌睡了,周围都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任何的声响一般,夜色很黑,如浓墨一般,几个星子在天空孤零零的闪烁着。
江怡然突然开口道:“如今这个结果,你可是满意了?”
江小鱼微微挑眉:“你是在跟我说话?”
江怡然默不作声。
江浩然已经醒来,江悠然也将目光垂下,没有理会左右两个女人之间即将爆发的战争。
“跟我有关系么?”江小鱼问道。
江怡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骗得了我?没有你三姨娘怎可能找到那么多的证据?”
“说话可不要本末倒置,大夫人今时今日,完全是自食恶果!”江小鱼冷声说道,“是我逼着她谋害祖母?往前讲,是我逼着她跟山匪勾结谋害我?是我逼着她与四姨娘勾结欲在秦府害我?是我逼着她命人将我推下水井?是我逼着她陷害我母亲害她自杀?”
“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有证据如何?没有证据又如何?你是她的女儿,又天资聪慧,应该知道很多的事情,你骗得别人,可你瞒不过自己的良心!”江小鱼冷笑道,“难道说只能够你们一次次的害我,我只能够一次次受着,丝毫不能够反抗?”
“事情并没有结束!”
“我当然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我也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结束的!”
“那咱们就走着瞧好了,看看谁才能够真正笑到最后!”
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过对方一眼,说完了想说的话,屋子里面又恢复了原有安静。
江浩然眸子滴溜溜的转着,正在消化刚刚听来的消息,江悠然则是更深的低着头了,不知道为何对江小鱼产生了一种很深的畏惧感,害怕她会报复!
江家的事情在京城这个漩涡之中,永远都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家全部的注意力依旧还是集中在沧州圈地一案上面,虽然众多的疑点已经转移到了修文公主身上,但是三皇子依旧是大家瞩目的焦点。
皇帝会如此处理圈地一案?修文公主会收到什么惩罚?三皇子是否会被牵连?都是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沧州圈地案一样被谈论的异常激烈的还有即将来临科考,由于今年的科考由丞相大人亲自主持,杜绝作弊与后门,让今年的科考尤其的公平,那些没有真才实学但有金钱与人脉的学子心情抑郁,而那些才华飞扬的学子则是自信满满,指点江山,寒门学子更是看到了近身的希望。
江淮居,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今年因为住了两位极有可能高中的学子也名声大噪,两人一南一北,皆是才子中的才子,坊间赌坊内押这二人夺魁的人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