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这个烦恼之外,对于南边驻扎在魏郡东南角黎阳县的吕布,袁绍心头也是如同被扎了一根刺,始终不得舒服。
尽管知道有这种机会吕布就不可能会让自己好过,但对方就这么晾在一边,分明摆出了一副只要自己一动手他们也有可能立刻动手的姿态,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真地与韩馥开战,他也得要随时小心着吕布那边的动静,实在是叫人头疼。
索性吕布也不是全无顾忌,至少更南面的曹操大军对他就是一个不小的震慑,但袁绍也很清楚曹操不可能无缘无故帮自己的忙,来此必然也是有所图,这令他头大如斗,原本应该趋于平缓的河北局势再次生出这么多的波折,还真是令人有些意想不到。
不过正如田丰所说:“主公想要这么轻易就得到河北全境,未免将那天下诸侯想得太过简单了。当此天下有三大必争之地,关中京畿一带、都城雒阳周边,剩下便是这河北,不管是从人才亦或者其他资源,此地都有吸引天下诸侯前来一争的资本。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主公又何必过分担心呢?”
才投入牢狱不多久,袁绍似乎就有些想念他,又将他放了出来,而虽然这一次被放出来第一次进谏他就再一次说了这番泼冷水的话,但这次袁绍却是出奇的没有第一时间怒。
田丰说的却是实情,他无法让其他诸侯不过来。唯一应对办法就是做好自己,只要他自己不出错,别人也无法拿他奈何。
现在袁绍的实力不仅冠绝河北,在整个天下间也算少有,而他还不是董卓那样的众矢之的,就算有韩馥、吕布这样的敌人,还有曹操这样的虎视眈眈,但也不是找不到盟友,必要的时候就算是那最近一段时间令他心情很是不明快的辽东公孙度,也可以被他引来。至少他那辽东水师如果从海路走起完全可以趁机去袭击曹操的大后方。令其忌惮不敢轻动。
如此种种他只要小心一些,虽然早期制定的计划必然要有所变化,也不可能太顺利进行,但最终结果却不会改变。
而与这些大麻烦事比起来。膝下长子与三子越来越明朗化的争斗反而不算什么了。虽然这事也曾经令袁绍伤神不少。
作为一个父亲。他却也没办法真就对几个儿子一视同仁,对幼子过于溺爱他也不是独一份,只是这几个儿子都不是安分的主儿。就算是一向比较低调的次子,暗里打着什么鬼注意谁又知道呢?
袁绍一想到这么多问题就是脑筋热,突然一咬牙一狠,“出兵,既然他韩馥不动,那咱们就逼着他动。若再这么拖下去,局势只会越来越复杂。”
郭图等人皆是赞他英明,唯有田丰继续唱反调道:“此时韩馥意图未显,咱们贸然出击有些不妥,倒不如大军暂且安歇,只派遣一支先锋前去城外叫阵,试探那韩馥虚实。”
袁绍看了他一眼,然后出乎郭图等人预料的是,他居然点了点头,道:“就依元皓所言吧,文丑出列,吾命你衰三千甲士去那广年城外叫阵,务必将城内守军激出城来!”
于是就在大汉初平三年八月末,盛夏炎热之际,驻扎在广年城外大营的袁军突然动了起来,在袁绍麾下上将文丑的率领下,三千兵马做先锋来到广年城外对着城内韩军叫阵。
正如田丰建议那样,袁绍还是需要先试探试探来闹清楚韩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若只是拖时间的话,那他可就打错了主意,那时候田丰也会主张先取下这广年一役。
文丑出身本就不算高,若非这一身不俗的武艺,还真没法叫袁绍看上,不过与颜良相比,文丑有些小聪明,而且也算是会算计人心,所以在他带领下,这三千人马直接就在广年城外开骂,骂得城内守军本来就因为原本被韩馥唤起来地破釜沉舟的那颗心随着时间流逝己方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反倒真像是缩头乌龟一般龟缩在这城内坚守不出而逐渐消磨下去然后也跟着慢慢退下去的士气更是沉入了低谷。
此时韩馥就在城头望着,满脸冷峻,身旁麴义请战道:“主公,还请开城让义且去取了那猖狂敌獠性命!”
韩馥默然片刻,然后点点头,他知道麴义这也是需要泄,本来就是一个直脾气,被文丑这么一激如何受得了,更何况在文丑等人口中他比韩馥被提及的次数还多。
此外,他也看出被城外这般一激,军心已是不稳,再不动作怕是会出大岔子。
待得麴义率着一千人马出城去迎战,张郃在后方领五百军马帮其压阵,韩馥方才指着那边的文丑对身旁沮授道:“都说颜良、文丑不过莽夫耳,而今看传言也是殊有不实。”
一边一个文士蹙眉忧虑道:“这袁本初突然起攻势,难道真是不顾吕奉先等人要开战了?”
沮授摇摇头低声道:“且看着吧……”
此时城外麴义已经与文丑遭遇上,文丑冷笑一声道:“叛徒安敢出来,可是来送死?”
麴义一张脸涨得通红,怒喝道:“闭嘴,给某死来吧!”
虽然嘴上也是叫嚣得厉害,麴义又哪里会是号称河北四柱而且还是排行第二位的文丑的对手,刀枪翻飞下,战不几回合麴义便显露了败象,实际上武艺本就不是麴义的长项,他虽然领兵打仗很有一套,但在武艺上顶多就是一个二流武将的水平,之所以会出来不过是一时头脑热,但等到交战之后立刻清醒过来,可惜情势已经由不得他。
“麴义将军,张郃来助你!”
那边张郃见势不妙,赶忙拍马前来助阵。
虽然他对于性情孤傲的麴义观感也不是很好,但他分得清轻重,麴义若是就这么败了己方的颜面也不好看。
张郃迎上文丑,而麴义暂时退至一边。
同为河北四柱,又分属两个不同势力,张郃与文丑肯定是互相瞧着都不顺眼的,即便此时他们也是河北四柱硕果仅存的两个。
两人的打斗那可真叫是精彩纷呈,二人都是用枪的好手,这一斗起来可就是难解难分、一时间都是不相上下了。
不过与文丑年富力强、且招招凶猛精进不同地是,张郃更多地是凭借自己的经验在打,而在这方面他未必能够胜得了对方多少,所以在交手了三十多回合以后,文丑渐渐摸清了他的路数,张郃就开始有些倍感压力了。
场面上从最开始的势均力敌,到慢慢朝着文丑倾斜,甚至有一次险之又险张郃露出了一个破绽无法回避,被文丑抓住一枪刺过来,正好对准了他的肋下一寸地方,躲又躲不了回身再挡也是来不及,这一下若被击中不死也是重伤。
偏偏在此时文丑恍若背生双眼,察觉到背后凉风扫来,登时上身在马背上向后一躺,刚好躲过了突然又跑回来帮张郃的麴义一枪,与此同时向着张郃刺出去的长枪却又被他紧急收回,张郃就此逃过一劫,而文丑却又随即回身一枪,倒刺向麴义。
这一切只生在眨眼功夫,文丑的度实在是太快了,叫麴义都有些反应不及,枪还未及收回,凭双手如何挡住长枪攻势?
反倒是那边张郃凭借着经验在文丑调转枪头的瞬息就反应过来,便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就在文丑将目标转向麴义的那一刻,他一个拍马向前上身也是跟着前倾而后长枪一抖跟着向文丑刺去,让文丑不要忘记这边还有一个真正对手的存在,同时也是直接令其陷入了腹背受敌之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