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姜暖应该早就睡了,因为她白天看孩子累,作息时间也都跟着孩子一样,晚上八点半一般就睡了。
可他下车时抬头朝楼上望去,却发现三楼主卧亮着灯,他的眉头本能的拧了下。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
姜暖习惯给他留灯他知道,但一般都是留楼梯口的灯,她喜欢关灯睡觉,总说开着灯睡不着。
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闻人臻大脑里飞出的第一个念头,因为姜暖不会无缘无故的晚睡,毕竟明天白天她还要照顾几个孩子。
几乎本能的,闻人臻加快了上楼的脚步,只想快点赶到她身边去。
姜暖的确是没睡,她坐在床上翻着书,却是一页都看不进去,压根不知道书里讲的什么。
晚上给母亲打电话,汇报探监沈悦辰的事情,他也只说了沈悦辰的身体情况,并没有说太多,好在母亲也只想知道沈悦辰的身
体情况,倒也没有多问。
可她脑海里并不能平静,一直回响着沈悦辰给她说的事情,而这件事情
“怎么还不睡?”
房门口陡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姜暖抬头,这才看到闻人臻走进了。
“你今晚回来了?”
姜暖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不出差了吗?小赵昨天还来电话,说要明天才回来呢。”
“事情忙完就回来了。”
闻人臻脱下外套挂起来,这才走过来对她道:“怎么了?这么晚不睡,有心事啊?”
“我今天”
姜暖稍微迟疑了下,然后还是如实的说:
“去沿海市探监沈悦辰了。”
“嗯?”
闻人臻意外的挑眉,几乎本能的冲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我妈身体不好,经不起长途奔波。”
姜暖看着闻人臻道:
“可我妈又说,如果她都不去,那沈悦辰就没人探监了,毕竟,江浩轩不可能去探监沈悦辰的。”
“”闻人臻默,半晌才道:
“这倒也是事实,沈悦辰是新加坡人,他的亲戚,估计都在新加坡那边吧。”
“你不会怪我吧?”
姜暖小心翼翼的问。
“你都已经去过了,我怪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闻人臻苦笑了下道:
“好在他在监狱里,再也对你做不了什么。”
“他的确是做不了什么,不过”
姜暖说到这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这话告诉闻人臻。
“不过什么?”
闻人臻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皱眉问:
“沈悦辰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姜暖点头,半晌才道:
“沈悦辰跟我说了程芸儿奸杀案的事情。”
“什么?”
闻人臻大吃一惊,当即睁大眼睛看着姜暖:
“真的?他知道程芸儿奸杀案的嫌疑犯是谁吗?”
“他说程芸儿奸杀案的嫌疑犯,极有可能是——朱源泉。”
姜暖终于说了出来。
“朱源泉?”
闻人臻当即惊呼出声:
“朱源泉是朱建设的儿子,程芸儿是朱建设的私生女,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
姜暖望着闻人臻道:
“当时的情况,你从南非死而复生回来,夺了盛宏的大权,朱建设和闻人良翻不了身,他们想要”
“我一直以为是闻人良。”
闻人臻摇摇头说:
“毕竟那时候他们急于找到陷害我的方法,而装扮成我奸杀程芸儿,是个最好的方式,按说应该是闻人良才对,虽然直到闻人良
被判刑,程芸儿奸杀案都还没有破案。”
“我之前也觉得应该是闻人良。”
姜暖轻叹一声道:
“可沈悦辰说,应该是朱源泉,因为朱建设太过宠爱程芸儿,在得知程芸儿是朱建设的私生女后,朱家人几乎都接受不了这个事
实,所以他们更加憎恨程芸儿,于是便想了这个法子”
“”闻人臻听了这话默,好半晌才问:
“那,沈悦辰有证据吗?”
姜暖摇头,重重的叹息一声道:
“沈悦辰其实也只是猜测,毕竟朱源泉做这件事,不可能告诉别人,而沈悦辰也是听罗志坤说起来的。”
“那这样说,没有证据,也是很难破案的?”
闻人臻皱着眉头道。
“沈悦辰说,如果朱源泉还没有扔掉当初定制的你的面具,那就还有机会破案。”
姜暖看着闻人臻道:
“关键是——看你想不想破这个已经沉了的,都没人再管的案子。”
“那你认为要不要破呢?”
闻人臻看向她问。
“我我不知道。”
姜暖想了想摇头:
“破吧,朱家现在已经是落魄到就差没关门了,如果朱源泉再被抓,那姑奶奶估计是承受不住打击的吧?”
“肯定承受不住。”
闻人臻点着头说:
“朱源泉原本就没有他父亲朱建设的能力,差不多算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可就算这样,那也是朱家的独苗,是姑奶奶的希望。”
“那要不——这案子就算了,懒得破了?”
姜暖纠结着皱眉头。
其实通过对朱家人的了解,她也多少知道朱建设当初宠程芸儿的原因了,毕竟家里的儿女都不争气,还就私生女程芸儿能干很
多。
朱梅香又称梅三小姐,在家里排行老三,可朱建设的大儿子两岁就夭折了,所以实际上朱梅香也就一个哥哥。
“你来做决定。”
闻人臻看着姜暖说:
“我都听你的。”
“什么叫我来做决定?”
姜暖当即就瞪了闻人臻一眼:
“当初程芸儿奸杀案,直接受害者不是你么?”
“直接受害者是我,”
闻人臻点头,看着她道:
“可我不知道怎么做决定。”
“是担心姑奶奶承受不起打击吗?”姜暖赶紧关心的问。
“嗯,”
闻人臻应了声:
“姑奶奶是一个原因,另外程芸儿已经死了,其实那案子要不要查清楚”
“不要跟我说不重要。”
姜暖没等他说完就接了过来:
“万一他下次再用那张面具陷害你呢?”
“要不,等他下次再陷害我时再说?”
闻人臻小心翼翼的问。
“闻人臻,你这究竟什么意思?”
姜暖不高兴的喊起来:
“你什么时候对姑奶奶那般关心了?”
“我就觉得——反正她已经死了。”
“哦,我明白了,你以为我心胸那么狭小?”
姜暖当即就喊起来:
“我会因为你坚持要破案跟你生气吗?你这人”
“我知道老婆胸怀宽广,”
闻人臻赶紧搂着她,笑着说:
“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这事生气而已。”
“”姜暖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