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笔迹写的很潦草,但是字迹有点似曾相识!我惊讶的看着纸条上的字,完全忘记了徐克森还在电话那端跟我说话。
“容容,温容?你怎么了?”见我半天不吭声,徐克森忍不住叫我的名字。
我这才回神:“啊,没什么,这个胸针太美了,我看得有点入神。”
“你喜欢就好。”徐克森开心的很。
挂断了电话,我再次全神贯注的看着这张纸条,这到底是谁写的?这个字迹是郁辛的吗?还是……林芷嫣的?
一时间我竟然无法分辨,傲人的记忆力在强大的情感面前突然变得无力起来。
我把纸条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要想了,不管是谁都跟你无关!温容,你要记得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参赛!其他的都跟你无关!
平静好心态,我开始继续坐下来画画,慢慢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一直到落下今天的最后一笔,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按照现在这个进度,在交稿前肯定能画完,而且时间十分充裕。
我回到江城已经好几天了,一直躲在酒店里没怎么出门,我在等霍清柏带着曾姨去看病的结果,然后抽空再去看看她。
这次回来,我有一个新的想法,就是把曾姨也带去康城。省的留在这里,给霍清柏也增添麻烦。
到了晚上,我收到了霍清柏的通知,曾姨已经做完了手术,现在正在江城市第一医院里。
“手术?”我惊讶极了,“曾姨做手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清柏也很无奈:“告诉你你能天天守在这里吗?不如手术结束了再告诉你啊。现在手术一切顺利,就等她慢慢康复就好。”
霍清柏说的也有道理,人家替我照顾了曾姨这么久,我就是有火气也发不出来。
徐克森还没有回来,我给他留了个信息,只身一人赶往了医院。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似曾相识,跟那个纸条上的字迹一样,像是最轻柔的羽毛一点点的搔弄着,无端的拨动我的心。
我按照霍清柏给我的地址,直接来到了医院的住院部,大概是因为晚上的缘故,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耐心的看着不断上行的数字,期盼着曾姨能快点好起来,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让我整个人都有点跃跃欲试。
突然,电梯停住了,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我愣住了,呼吸像是暂停了一般。
不是吧?是我在做梦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遇见郁辛?!
这场景,怎么跟当初我去医院看爷爷那个晚上一模一样?天底下还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
还是我看错了,眼前这个人是郁成而不是郁辛?
一时间,我竟然忘记了藏起起来,直愣愣的跟他对视了好一会,直到他大步一迈也进入了电梯,我这才赶忙低下头。
一颗心早就跳动如鼓,连呼吸都不敢大气,他就站在我身后,而我却连头都不敢回,只盼望着电梯能快点到。
那是郁辛吗?如果是,他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如果是他,为什么不来质问我?当初就那样将他丢在了饭店里,像个仓皇而逃的小偷就这么远离了家乡。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我要去楼层。
我傻乎乎的站了一会,没反应过来。
只听身后那个人说:“你不下去吗?”
这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的却是跟陌生人一样的对话。
“抱、抱歉!”我赶忙跑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方向在哪,只晓得顺着走廊往前,一步都不敢停下,一个回眸都不敢看。
终于,听到了电梯再次关门的声音,我顿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子,身后是一片空荡荡的走廊。
他,没有下来……
他,不认得我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可我为什么要这样难过呢?
这在当初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的呀!他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与我有过一段姻缘。现在缘分尽了,红线已断,我还叫人家心心念念着记得我做什么呢?
人大概都是很自私的吧,要忘记的时候是自己,发现自己被忘记的时候又不甘心。要怎么解释这么复杂的感觉,我只觉得心口像是空了一块,就连往日的那点遐想都荡然无存了。
这样也好,这样最好……
我找到了曾姨的病房,发现她已经睡下了。霍清柏还在等我来,见到我后他跟我简单说了一下曾姨的病情。
原来,曾姨是因为胆囊炎犯了,疼的不行,这才被送进了医院做了手术。
听到不是大病,我的心也轻松了不少。
我由衷的感谢:“麻烦你了清柏,等我这次忙完了,我想把曾姨一起带走。”
霍清柏愣住了:“怎么?你这次回来了还要走?”
原本我的想法并没有这么笃定,可经历过刚才那一幕,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必须要离开江城。
这里,连让我眷恋让我怨恨的人都没有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现在的事业在康城,我不能一直不回去。”
霍清柏急了,还在试图说服我,我打断了他的话:“再说了,我在这里并不快乐。你们都已经找到了幸福,我也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啊!”
霍清柏如何不明白?他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好吧,但是你要记得,千万要跟我保持联系,不准再像之前那样突然消失了!”霍清柏又不放心的说。
“好,你放心吧。”
决定已下,我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我坐在曾姨的病床边守着她。我已经整整五年没有看到曾姨了,她老了不少。
看着她已经渐渐花白的鬓角,我的心突然有些难受。这五年的时光,我得到了很多,同时也失去了更多。还好,我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守夜的时间并不漫长,整整一个晚上我都看着曾姨的睡脸想着过去的事,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门外,徐克森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见到我的那一刻,他顿住了脚步,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