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染提着小行李包,一手举着电话,仰望着可称之为高耸的挪威酒店。
“魏微,你确定?住这里?”
电话那头一阵女人的轻笑,“是挪威酒店,而且还是豪华套间,放心去吧,主办方那边出钱,不用你买单。”
还是有些犹豫,挪威附近的各色霓虹,显得李依染有些格格不入,“我就是去会场弹弹钢琴,就住这么高档,主办方到底什么来头啊?”
“人傻钱多,赶紧上去吧,我这边还有事儿,先挂了啊。”
“喂……”
来不及多说,对方便已经挂掉电话。
叹了口气,李依染紧紧包带,还是迈步进去。
两年来,李依染做过各种工作,服务员、销售,甚至洗碗工她都干过,现在手头上是她最好的一份工作,为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子辅导钢琴。
清闲,工资够温饱,她还能用多余的时间去跑跑外场,比如哪里举办会演,或者哪里宴会需要,到处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拿了房卡一路到电梯,李依染的思绪一直四处飘。她不明白自己一个弹钢琴的临时工,怎么资格住在这种地方。
不怪她多想,这是两年来她学会的生存技能。当初因为容貌精致,李依染吃过不少亏,吃一堑长一智,让她对突如其来的好处都抱有不少警惕性。
可是魏微跟她认识许久,就连钢琴教师的工作都是她帮忙牵线的,她应该不会害自己才对。
电梯门缓缓关合。
“啪!”
正在关合的电梯被一只大手阻隔,骨节分明的手指极其用力,将电梯门生生推开大半。
一股浓烈酒气扑鼻而来,中间还混杂着一股女人的香水味,有种萎靡之感。
精致的脸,狭长的眸,宽肩窄腰的身。无论拎出哪一样,他都能压人一头,独立一粟。
两年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再见,就如同两条平行线,谁能想到他们还有交汇的那一瞬呢。
李依染更没想到她竟然能麻木的看着他,搂着别的女人,半醉半醒中亲昵,就好像,曾经为他疯狂的那颗心已经结疤老去,再无跳动能力。
女人察觉到电梯里还有人,娇笑着推了苏钰一把。
“苏少,还有人在呢。”
苏钰这才发觉站在角落中一脸淡然看着脚尖的李依染。
他迷离着双眸,目光在角落里,手却在怀中女人身上游走,惹得女人娇喘连连,让狭小的电梯空间都溢满了尴尬跟燥热。
“叮!”
不知谁意乱中按下了三楼。
在电梯门快要关合时,苏钰将怀里的女人推了出去。
女人一脸懵圈,眼睁睁看着电梯关上,上行。
空间里寂静,只有浓郁的酒气飘散。李依染一身半旧的浅色羽绒服,安静平和的站在角落,像一株带刺却又散发诱人香味的野蔷薇。
五楼、六楼、一直到八楼,李依染都未出动静。
苏钰迷蒙着眼,一手撑到李依染右边的墙壁上,勾唇笑笑,整个人魅惑至极,如同上了绚丽色彩。
“好久不见啊,染染。”
他凑得很近,一字一句间呼吸都热热喷在李依染肌肤上,看着那截皮肤上的一层粉红,苏钰嘴角笑意更深,却带着丝冷意。
这跟他面对所有女人的态度都一样,似乎有数不尽的暧昧,但又伴随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跟了我这么久,你不想……说点什么?”
勾起她的下巴,苏钰迷离的眼眸带着微醺,却也掩盖不了一如两年前的讥讽。
“叮。”
十二楼,李依染紧了紧手中提包,“请让一让。”
苏钰挑眉,审视了她几秒,仿佛想到什么,松开钳制,“有趣。”
李依染提着包赶紧出了电梯。
电梯一直上升,直到顶层才停下,最好的总统豪华套房。
苏钰脱下外套,有些嫌弃的丢弃一旁,扯扯脖子上的领带,对着沙发上的人踹了一脚。
“起来。”
沙发上睡得迷糊的一团悠悠转醒,吸吸鼻子,“哥,你又喝酒去了?还一股女性香水味儿。”
苏钰又踢了他一脚,“你话真多。”
虽然同并列京都三少,霍景却一向比苏钰低一等,时常被对方碾压。
“于言有消息了?”
凉凉斜了对方一眼,苏钰从酒柜中取出酒,替自己倒了一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灯影里飘飘散散的落雪。
霍景鼓足勇气,一双眼死盯着苏钰背影,“听说,茉姨又有小动作了?”
无人回应,霍景倒是来了胆子,“哎,现在苏家都在你手里了,她还这样一意孤行,也不怕伤了你们母子感情。想当初啊,要不是她做主,染染也……”
苏钰一个眼神让霍景的后半句全数咽了回去。虽然他们一起长大,但苏钰还是比李依染分量重些。何况当初那场婚姻,还是踩着他们的信任才有的。
堪堪闭嘴,霍景不再提李依染的事情,“那个,哥你要的文件我放床头的,明天的局约在四季,我先回去了。”
拿上外套,霍景一刻不停,麻溜闪人。
“等等,说说她的近况吧。”
苏钰的话让霍景一时蒙圈,“谁?”
甩了个眼神过去,苏钰周身气压更低,“李依染。”
霍景更懵逼,讪讪道:“也是,近几个月才重新有了她的消息,听说在给小孩子当钢琴老师,过得还不错。”
“滚吧。”
苏钰毫无波动,这让霍景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关上门之前,霍景还留了句话,“西珞要回来了。”
西珞?
苏钰目光顿在那扇关合的门上,思绪沉寂良久。同样时隔两年,他却有些拿不准态度,该如何面对他,况且,两年前的冲突,都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十二楼,李依染进了房间就察觉不对,好端端的豪间大床铺上了红玫瑰,到处都摆着蜡烛,李依染分明嗅到了一股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