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想要闷不做声地躲进店里时,一声讥讽忽然传来。
“呦,这不是杜子腾,杜老板吗?怎么这玻璃谁给你砸碎的啊?”
那发声之人是白云门那些道士里面的一个弟子,此刻神情嚣张,态度倨傲,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
不过那被称作杜子腾的老板听到这话,身躯一僵,缓缓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
“各位道爷别来无恙啊,要不然里面坐坐?”
秦宁本以为这是人少式微的店老板虚让,没想到这些白云门的道士直接骂骂咧咧走了进去,看那架势貌似轻车熟路,没少来这里吃饭。
秦宁目光从每一个道士身上扫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储物袋亦或者财币什么的,心里无比纳闷。
“这些道士吃饭难道不给钱吗?”
一旁的老板娘脸色一变,赶紧伸出手示意秦宁噤声。
老板娘压低声音,低声道:“外地人,你还是赶紧走吧,这帮人咱们都惹不起,我这是没办法,过几天抽个时机,我们这个店也要关门了。”
秦宁没有说话,略微沉吟,径自向自己原本桌子走了过去。
“老板,再来二斤牛肉。”
秦宁不慌不忙,正襟危坐。
这一声并不算特别的突兀,但是放在这个小酒馆里,顿时如同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几道涟漪。
有几人眉头微皱,他们自诩道门后代,所以喜好清静。
而如今这一道声音是如此的不和谐,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道声音打扰了他们的吃饭,打扰了他们的清修。
所以这道声音可恶,发出这道声音的人,该死。
三道身影缓缓从那一大桌边站了起来,先是转了一圈,接着便没有什么废话,径直冲秦宁这边走来。
那边的男老板此刻脸色惊慌,手中牛肉还未切完,便提着一把斩骨刀冲了出来。
秦宁连眼皮都是未曾抬一下,很是淡定优雅地提起一壶茶,先是掂了掂温度,刚刚好。
然后像饮酒一般,茶壶嘴朝下,一道清流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喝茶如同鲸吞。
那三名白云门的年轻道士互相对视了一眼,脸色涨红,仿若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侮辱,同时出手。
劲风如拳,如刀,如枪,雄浑,霸道,刁钻。
三个角度的攻击同时发难,秦宁丝毫未曾有什么动作。
待到那拳风,刀风,枪尖近身,秦宁仅仅是轻轻放下手中还剩不多茶水的茶壶,轻轻吐出两个字。
“聒噪!”
聒噪就是很烦的意思,更加理解一番就是这三个人很烦,很碍眼。
言出法随,相由心生,秦宁虽然对于这一层天道的理解远达不到张无极那个层次,但是已经隐隐有点雏形,拿来欺负欺负这些小辈弟子那是再舒服不过了。
随着秦宁两字说出,无边的天地元气顿时汹涌澎湃而入这间小酒馆。
首先感到惊恐的白云门那个领头的长老,此刻他正在往嘴里塞着一个鸡腿,模样异常滑稽。
不过下一刻他筷子徒然掉在了地上,猛然转头,看向秦宁所在的方向。
在他的神识里,此刻的秦宁宛若一颗无比璀璨的太阳,而他只是一颗不起眼的彗星。
此刻那位大长老脸色如同死灰,大人物,这是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他们白云门招惹到了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看着周围那三个静止不动的身影,秦宁面色丝毫未曾有任何变化,更加没有搭理那个此刻一脸苦涩,缓缓下跪的白云门大长老,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小酒馆老板。
“想不想让他们消失?”
听到秦宁的问题,那酒馆男老板先是一愣,随即马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真不想?”
秦宁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这些白云门道士欺人太甚,还是生气这酒馆老板太过于懦弱。
沉默了三息的时间,那酒馆老板忽然双膝下跪,朝秦宁遥遥一拜。
“请壮士替我们夫妻二人做主,此恩定当铭记!”
秦宁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心意一动,顿时一股大力便将那酒店老板托了起来。
“接你手中刀一用,权当一顿饭钱。”
“来!”秦宁低喝一声,那斩骨刀愉悦的化为一道流光漂浮在了秦宁面前。
“此生当管尽路见不平事,此刀当杀尽天下肆意妄为人!”
刀光一闪,三道血光冲天而起,带起三颗充满了无限惊恐和掺杂着一丝懊悔的大好头颅。
那白云门大长老看到这一幕,一颗头颅低的更低,沉声道:白云门座下大长老孙楠拜见前辈,不知前辈名谓?
听到那孙楠声音,秦宁缓缓转头,双目之中冰冷无比。
“白云门大长老........你也配?”
一声你也配,让剩余的白云门弟子面色一片死灰。
“仗势欺人,吃霸王餐?”
秦宁一步步朝白云门跪在地上的这群人走来,没走一步就像是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了他们的心里。
有修为低弱的弟子脸色苍白,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肆意妄为,打伤村民?”
秦宁每走一步,便说出一道罪行。
直到走到那大长老孙楠面前,最后说出了四个字:罪不容诛!
在他身后,那把斩骨刀再度欢呼雀跃一声,冲进了人群之中,带起一道道血光。
萍乡镇不远处的荒漠之中,张无极缓缓睁开了双眼。
“找到了!”
旋即他先前站立之地凭空炸出一处大坑,人影已是消失不见。
而酒馆之中,秦宁也是同时有所察觉,微微一叹。
这些天的追杀,秦宁已经是发现,只要是自己动用紫气东来神功完美隐藏住自己身上的气机,张无极的神识就很难锁定他。
但是一旦他动用一点气机,张无极就能瞬间找到他的位置然后杀来。
大手一挥,将酒馆男老板切好的半斤牛肉收入怀中,秦宁身影也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