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着嘴不停的回味着之前吃过的鳄鱼肉,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她甚至开始懊恼为什么要把它们都给吐了。
可即使她心里建设做的再好,身体的反应却是最诚实的,肚子又开始咕叽咕叽的叫了。
该死!
她站起身,再次走到冰箱跟前,打开门,蹲下身看了好久,这些冰水看的她想吐,摇摇头,砰地阖上门,转身向外走去。
这个臭人刚在客厅吃过饭,厨房里没准还剩了些什么。
何小荷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她不确定这样走出去会不会重新唤醒那个该死的警报,真被电死在这个房间里岂不冤死!
都还没有来得及跟王子熏交代遗言呢,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嗝屁。
想起王子熏,她突然有点想哭,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找自己么,还是在吃好吃的大鱼大肉?
甩了甩脑袋,摸了摸已经深深瘪进去的肚子,脱了鞋伸出一只脚慢慢往前探了探,咦,好像没事。
何小荷放心了一些,看来这个男人笃定她不会再冒险出去喂狼、鳄鱼或是什么其他的鬼,所以放松了房间里的警戒。
没空细想了,她快步奔到厨房里,想看看能不能从锅碗瓢盆里翻出些残羹剩渣,哪怕是那个坏人吃剩下的肉,哦不,蔬菜,算了,配料也行。
等等,这个厨房有点高级,整面的柜子抽屉全都打不开,难道又要什么机关。
她想起刚到王子熏行宫那晚,他的浴缸放水是用按压裸女雕塑的胸实现的,难道这里也有这样的开关。
何小荷站起身,上下左右打量了半天,哟西,就不相信还能找不出,不就这么点地方么。
她就这么左按按右摸摸,上下左右,只要能够的着的地方,全部触摸一遍,够不着的踩着椅子也摸了一遍了,可愣是半个柜子也没打开。
肚子叫的更欢了,五脏六腑好像在开演唱会,她欲哭无泪,瘫坐在椅子上,绝望的看着面前被擦拭的亮的晃眼的高档橱柜。
“摸完了?”身后传来一个慵懒清冷的声音。
是那个臭男人!
何小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哗站起来,转身瞪着身后的人,逼尽内力,试图用眼神射杀他。
可这一切在看到他手上拎着袋子的瞬间,全数坍塌。
她双手合十放在小腹上,迈着小碎步,以一种日本式的虔诚蹦哒到他跟前:“澜先生,您来啦,手上拎的这是什么呀,累了吧,让我来。”
说着,就伸手去抓他手上的袋子,沉沉的,有股肉味,一定是吃的!
男子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先前说的那么有骨气的样子,这才几个小时,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顺势将袋子扔给她,有些嫌弃的故意坐远了些。
何小荷压根顾不上看他的脸色,管他是黑脸还是白脸,面子不重要,肚皮才是最重要的。
她忙不迭的打开手中抢来的塑料袋,红彤彤的,软乎乎的,这是什么?
小心翼翼的捏了一块拿出来,生肉?!
hat?!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什么意思?吃生的?
“这是喂狼的。”澜用阴沉的声音提醒她,他坐在那里,翘着个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何小荷白了他一眼,腿长了不起啊,晃荡什么,我也翘的起来。
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既然这是生的,那她就自己做好啦,反正有烤箱有胡椒粉,够了。
捏出几块肉捧在手里,转过身走到厨房想洗一洗,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光景,她才想起来自己根本还没找到让水龙头出现的开关在哪里。
没事没事,何小荷,淡定,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什么没有,水可是足足够。
她捧着手上的肉重新走回里间冰箱跟前,无比小心的将它们放在架子上,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开了瓶冰水,她突然想起来,就这么在地板上洗肉这个人能受得了么,回头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咦?椅子上坐着的人呢?
何小荷把头伸的长长的,像刚出洞的鼹鼠观察附近有没有天敌一样四处查看。
“看什么?”
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腿一软,啪地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跟幽灵一样,能不能有点声音啊?吓死人。”
澜没有搭理她,瞥了她一眼,走到边上的椅子前坐下。
何小荷叹了口气,等我填饱肚子再跟你逼逼。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国家的人可能从小是受过这方面教育的,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从王子熏到他那两个姐姐再到这个什么澜,一个赛过一个,路数还都不尽相同。
可能“整人”在埃塔尔是个必修课程,跟中国的美术、手工制作差不多,娃娃抓起,基本方法一起教授,水平发挥看各自天分,只是不巧,这几位优秀学生都让她给碰上了。
“我现在要洗肉,你那个厨房我不会用,现在我就在这洗了,跟你说一声。”
没有给他机会说不,何小荷直接就上手了,澜也懒得说什么,他只坐在一边,以冷漠淡然的态度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在看电视。
她还是比较收敛的,把冰水一点点的倒在肉上,尽量只把表面的脏冲掉就行,脏水也没流的到处都是,只她面前这一滩。
一滩,呵呵呵,好像有点不好,这滩水红红的,看着有点恶心。
她快速回了个头,想看看身后那个人的反应,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但这种没反应看的她却有点心里发毛。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何况她现在不仅要吃他带来的肉,还准备用他的烤箱。
得了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她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打开胡椒瓶,细细的洒在肉上,好了好了,撒完胡椒之后看着好多了,没那么恶心了,就这样吧。
端着放进了烤箱,设定好温度时间,好的,接下来等好了吃掉,完美!
何小荷对自己很是满意,不论在什么样的坏境下,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坚持下去。
王子熏还在找我,我一定要争气,熬到他来。
她开始将能想到的各种理由轮番挖出来劝服自己,一边等着肉熟一边注意着身后男人的表情,还好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这么看着自己。
可能他的生活比较枯燥吧,何小荷点点头,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能这么无聊的坐在这。
“叮”,肉好了,烤箱发出的声音是她听过最美的声音。
顾不上烫,把头往凑近了些,肉滋滋的响着,跟她肚子的咕咕声相互应和,最动听的交响曲。
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手,“啊,好烫!”
赶紧摸到耳垂,来回搓着,一面还跺着脚,“好烫好烫!”
身后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何小荷想的没错,澜正是把她当个笑话在看,他带她回来就是想看看到底这个女人有什么可取之处,能让熏为了她不惜得罪全天下,可到目前为止,除了乱七八糟他看不出任何特点。
不过现在,何小荷可顾不上他怎么想,她只知道肉终于熟了,自己终于不用再受饿了。
托盘没有那么烫了,她快速的将托盘抽出来,放在地上,肉还冒着热气,孜然的香味把整个房间填的满满的,天呐,太幸福了。
何小荷伸手捏了块肉就要往嘴里送。
“你确定要吃?”澜重新翘起二郎腿,直直的盯着她。
“啊?”她停下动作,有些疑惑,当然要吃啊,不然我废那么大劲做什么,做戏啊?
“那是喂狼的。”
“我知道啊,你说过。”她重又将肉往嘴里送去。
“我说,那是喂狼的,”澜顿了顿,“老鼠肉。”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面前这个男人现在应该正接受自己的凌迟刑罚。
该死!她扔下手里的肉,肉重新软塌塌的摊在托盘上,余温下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
“你怎么不早说?想毒死我啊?”
澜站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我说了,那是喂狼的。”
她气绝,“哪有用老鼠喂狼的,不都是用牛肉吗?”
“牛肉用来喂南边的狮子,它们已经吃过了。”
“啊!”何小荷愤怒的大叫,这什么狗屁国家,什么狗屁规定,还有面前这是什么狗屁人!
他就这样看笑话一样看着自己做完了全套,就等着最后这一击。
这人到底是谁,是王室成员?还是王子熏的仇人?
此刻何小荷,实在没有精力再思考这些困惑了,看着眼前的肉,她只想问问这个人,这是什么种类的老鼠,是可以吃的那种么,以前也听说过有些地方的人是吃老鼠的,没准这种的可以吃呢。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清醒点,何小荷,不能这么没有底线。
肚子不合时宜的又在抗议,她再也忍不住了,无力的坐在托盘前,呆呆的看着肉,安慰自己。
何小荷,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你知道南面住着狮子,下次就不用往南边逃了。
天呐,王子熏,你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