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老掌柜,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甲字一号房,一脚踢开房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苏霁阳也随后进来,直接推开窗户,发现窗下是条偏僻的巷子,旁边还有颗高大的槐树。
慕容冷清一言不发,纵身跳了下去,下面有两道浅浅的车辘印,说明这里曾经停过一辆马车。
苏霁阳在楼上问掌柜:“掌柜的,你还记得开这房的人,长什么样子?是谁领他上的楼?”
老掌柜看慕容冷清,又飞身上来,知道惹上了煞神,吓得浑身哆嗦,断断续续道:“记得,小老儿记得。”
“说!”
慕容冷清眼神如冰,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老掌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要这甲字一号房的人,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忠厚老实。当时小老儿还在嘀咕,这上房价格贵,他看起来不像有钱人,倒像是侍卫随从一流。”
“他要房的时间,你还记得吗?”苏霁阳问道。
老掌柜使劲点头,马上回答道:“是午时末,牛大力带他上的楼!”
“那他要房时,大堂里那个白衣公子,和他那群手下,走了吗?”苏霁阳心中已有所思。
老掌柜想了想,确定道:“走了!刚走不久!大概一刻钟不到,不过那人不是和白衣公子一伙,进了店的人,小老儿都过目不忘。”
接着老掌柜又想到什么,补充道:“但后来未时刚过,就是客官回来不久,小老儿看他一个人出去,后来就没见他回来。”
苏霁阳点点头,嘴角噙着抹笑意道:“那人随从侍卫众多,肯定车马不少,一定留了人在外看车。如果慕容公子出门时,被他发现,他临时起意,叫了个眼生的随从来要房,然后派人掳走林姑娘,去窗下接应,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冷清的面色已经铁青,看来告诉自己消息那人,就是要了甲字一号房的人。
他们掳走了林黛玉,还做成是她自行出门的假象,害得自己误会了她,白白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
慕容冷清心中急切,一言不发就想往门外而去,苏霁阳伸手拦住他。
“不要急,还是问过小二,他们从何方来,要往何处去,说话什么口音,我们再做打算!”
苏霁阳的话,暴怒中的慕容冷清也听了进去,又详细询问了一番小二,只得到两个信息。
一是,白衣一行人,大多是京城口音。
二是,有小二曾听见有侍卫,称呼他为曲公子,或者瞿公子。
苏霁阳带着慕容冷清,又重新回到了,林黛玉失踪的房间,遣退老掌柜和小二们,这才开始猜测商量。
慕容冷清对京城权贵,还是比较了解,他眼神淬火,阴冷的说:“京城没有曲姓权贵,是瞿丞相家的人吗?”
苏霁阳比他,更了解京城和瞿家的情况,他两指并拢,敲击着桌子,将瞿家的人,一一过滤后。
这才说道:“按掌柜的,和小二的描述来说,最有可能是瞿丞相的长孙,瞿洲泓。”
“瞿洲泓?就是瞿家老大的那个庶长子?他不是该在京城备考春闱?来安靖做什么?”
慕容冷清皱眉,他对瞿丞相的家事不了解,只大概知道,瞿丞相只有两个儿子。他的大儿子,成亲数年一无所出,二儿子娶了锦瑟郡主,也只生了个女儿,后来老大纳了门贵妾,才生下长孙瞿洲泓。
苏霁阳心思缜密,想到一事,挑眉一笑,笃定道:“我可能知道原因!”
“快说!”
慕容冷清急切追问,他迫切想知道林黛玉的下落。
苏霁阳不慌不忙的喝口茶,这才慢悠悠的说:“瞿洲泓的生母姓姚,是中牟姚家的庶女,而蜀郡王的正妃也是姚家女。怕他是受母之托,来为受牵连的蜀郡王,和王妃平冤来了。”
“这关蜀郡王何事?”
慕容冷清一头雾水,又心惊苏霁阳居然,连瞿家一个贵妾的来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蜀郡王最受宠爱的玉侧妃,已经证实是东瀛的细作,所以蜀郡王,现由汉口水军统领杨磊看押。瞿洲泓应该是,从京城赶往汉口而去!”
苏霁阳仔细分析,去汉口必过襄阳,而自己一路过来,并没有撞上什么车队,说明瞿洲泓一行人,很可能还在安靖!
这时已经和襄阳的金卫,联络好的水卫前来回话。
“回公子,属下已经飞鸽传书,土卫率人随后就到。”
苏霁阳点点头:“你马上去查,安靖有没有比较大的宅子,平日空着,而今天有人入住的情况?瞿家一行人比较显眼,应该不难打听!”
水卫马上领命而去,安靖他们人不多,目前只有两人,先去问问查找线索。
慕容冷清心中忐忑,坐立不安,也想出门去找。
苏霁阳幽幽道:“我们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安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是找不到人的。”
慕容冷清无奈,只好又坐下,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瞿家有多少口人。如果林黛玉有什么好歹,就是拼尽暗夜阁,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而被大家挂心的虞珠儿,此时才幽幽醒转。
她睁开眼睛,入眼是一顶粉红色的纱帐,四角兽环安在四周,帐顶还垂下几个玉圈。
这里不是六福客栈,那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虞珠儿很快想起,当时自己在帮玄四补袖口,然后有小二敲门送绿豆汤。
自己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忠厚老实的小二,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他张口一笑,一股白烟喷出,自己瞬间就晕了过去。
哎呀!如此看来,自己是被人掳走了?
虞珠儿有点懵,现在又没有和苏霁阳,那个厉王在一起,谁没事来抓她?
难道是玄四的仇家?自己又是代人受过?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算国色天香,会不会是有人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