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不愧是老江湖,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出来维持秩序,并且命人去大理寺报案。
楚煜寒带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情绪都已经稳定下来了。他看到唐晋和珍儿在场,不由得微怔。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尸体面前,询问仵作尸体的具体情况。
死者名叫百花,是摘星楼的头牌,死亡原因是中毒而死,具体毒药不明。
楚煜寒知道秦忠是摘星楼管事的,便让他把老板叫来。
秦忠的视线透过人群,扫向唐晋,见唐晋并没有看他,心中了然,回楚煜寒道:“老板不在,老夫也不知道老板去哪了,有什么事大人问老夫便是。”
楚煜寒微微沉吟:“把你们的账本拿来给本官看看。”
秦忠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拿账本的意思。楚煜寒刚想发作,唐晋却突然走了过来,说道:“你这管事,一直不拿账本,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忠心领神会,说道:“哪有,老奴哪敢不拿,只是刚才一时间想不起来账本在哪了,现下想起来了,老奴现在就去拿。”说着,便匆忙上楼了。
“陈恒,你跟他去。”楚煜寒唯恐他做什么手脚,对他左手边的一位少年吩咐道。
“是,大人。”那名少年应声,快步追着秦忠一起上楼去了。
楚煜寒看向唐晋,眼里满是询问之色:她刚才的举动太过奇怪,并不像她平常的做事风格。
唐晋坦然解释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是查不出来此案,本宫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
楚煜寒点点头,唐晋说得有道理。他环顾四周,命人把现场的人都带回大理寺审问。
珍儿急了,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能去大理寺那种地方?她刚要说话,唐晋却拦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在场的众人被“请”到大理寺喝茶,大理寺的官员分别对他们进行问话。轮到唐晋的时候,楚煜寒命所有人都出去,他要亲自询问。
屋内十分安静,楚煜寒看向唐晋,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唐晋也看回去,眼里没有丝毫惧怕和慌乱。
“你倒是镇定自若。”楚煜寒开口。
“本宫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为什么不能镇定自若?”唐晋道。
“公主,我不会顾及和你的关系,只会秉公处理。”
唐晋笑着说道:“你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约定的关系。”楚煜寒眼神冰冷,问道,“公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摘星楼?”
“看热闹而已,今日摘星楼有群仙宴,本宫便去了。”
“摘星楼是青楼。”楚煜寒强调道。
“楚大人,你问这个问题,和本案无关吧。”唐晋道。
“当然有关系,堂堂公主却出现在青楼,本官怀疑你目的不纯。”
“去便去了,公主为什么不能去青楼,即便是刑场,如若本宫愿意,也照去不误。”唐晋无所谓的说道。
“你这性子……”楚煜寒扬起唇角,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唐晋一愣,这楚煜寒没病吧,怎么还笑上了。
“没什么。本官的话问完了,你可以走了。”楚煜寒起身准备要走。
“这就完了?你不怀疑本宫了?”唐晋问道。
“你没理由这么做,按照你的行事作风,想要杀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动手。”
“本宫就当你是夸本宫了。”唐晋沉吟片刻,出声道,“楚煜寒,这个案子本宫能不能跟着你一起查?”
楚煜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为何?”
唐晋自然不能说,身为摘星楼的幕后大老板,自己想要第一时间了解案情。便说道:“竟然有人敢在本宫眼皮底子杀人,本宫自然要亲自找出凶手。”
楚煜寒重新坐到座位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唐晋,问道:“本官为何要答应你。”
唐晋道:“本宫和摘星阁的老板很熟,可以帮你快速了解摘星楼的具体情况,助你尽快破案。”
她看着楚煜寒的双眼,话里有话的说道:“本宫可以保证,若是有本宫在场,今日秦忠想不起来账本在何处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楚煜寒看着唐晋,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半晌,说道:“公主就是公主,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是答应了?”
“如果我发现此案危险,你立刻退出。”
“成交。”
“百花!百花,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此时,大理寺大门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楚煜寒出门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回楚司直,大门处有一名男子,说是死者的未婚夫,赖在大门口不走,一定要进来亲眼看死者一面。”
“把他带进来。”楚煜寒说着,便走向了院子,唐晋也跟了上去。她刚接手摘星楼没多久,对于每个姑娘的家里情况还不了解,听闻百花有未婚夫,也是吃了一惊。
这名哭喊的男子看起来忠厚老实,满脸都是泪,一看到楚煜寒,立刻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大人,小的求求您,让我再见一次百花吧,我还没有和她告别。”
楚煜寒命人把百花的尸体抬上来,男子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踉跄的跪倒在地。
“百花……”他抖着双手揭开百布,哽咽道,“你为何抛下我?如果没有你,接下来的日子,我可怎么活?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看湖光山色,说好的……”
男子哭得声泪俱下,围观的人虽早已看惯生离死别,但见此情此景,还是忍不住动容。
待男子冷静下来,楚煜寒便开始询问这男子的身份。众人才知道这名男子名叫陈喜,是个木匠,和百花情投意合,感情甚笃。二人原本打算离开摘星楼去乡下生活,谁知百花突然遭此不幸。
“你可知百花和谁有什么过节么?”楚煜寒问道。
“百花温柔善良,从不和人结下冤仇,楼中的姐妹大多和她要好,小人实在不知她和谁有过节。到底是谁,居然害死了这么善良的百花啊?大人,您一定要抓住凶手,为百花报仇啊!”说着,陈喜又开始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