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翕然身着丧服,冷冷地瞥了眼凤冠霞帔,“圣上尸骨未寒,就要穿这大红大绿的喜服?”
“这...”他们互相对着眼神,随后又一起磕头说道,“娘娘,请您更衣。”
为首的嬷嬷看着东陵翕然,完不成任务只怕莫志云不会轻饶她们,“皇后娘娘,莫怪老奴无理了。”
说完就要禁锢东陵翕然的双手,却比纸鸢制服,“尔等贱奴还敢冒犯娘娘?不等别人动手我就可以让你下地狱。”
“娘娘啊!老奴也是奉命行事!如果不能把这喜服给您套上,老奴...老奴只怕是要脑袋分家啊!”这嬷嬷看强的不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
“娘娘,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无论您怎么反抗都没用了,圣上贵为天子,他的权利,谁都不能忤逆啊!”这嬷嬷看着东陵翕然稍微缓和的神情,赶忙继续说道。
东陵翕然叹了口气,苍白的指节上唯有莫天之当初送她的蓝宝石散发着幽光,“我知道了,为我更衣吧。”
“快!快为娘娘更衣!”这嬷嬷生怕东陵翕然改变主意,赶紧站起身来招呼着身后的奴婢们。
就在穿上内襦后,这个嬷嬷在她的衣领间塞了张纸条,东陵翕然抬起头看着她,她咧开嘴笑了笑,“娘娘天庭饱满,实为人上人啊!”
东陵翕然没有吭声,只是趁别人不注意将那个纸条抓在了手心里。
走到长廊内,听着不远处严肃又悠扬地音乐,停了下来,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只感觉从头顶一直两到脚后跟,她一把拆掉头顶华丽的头饰,“十五!你在不在!”
十五一个跃身出现在她面前,“快带我去找志云!”
十五没多说,甚至没问她为何这样,就抱着她跳到了宫墙的那一边。
东陵翕然紧闭着嘴,这么做是对还说错?她已经搞不懂了,她现在的反应只是看着字条后本能的生理反应。或许,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这个人的一席之地?
到了御书房,莫志云坐在桌前批阅着奏折,东陵翕然一阵恍惚,似乎莫天之还活着一样。
“你怎么来了?”莫志云抬起头问道,再看她凌乱的发型微微皱了下眉。
“莫志凯要来了!就在你登基时!”东陵翕然跑上前说道。
莫志云勾起一丝微笑,“你是在担心朕?”
东陵翕然别过头,“百姓现在民不聊生,再发生战乱,苦的还是他们!我只是为大局考虑。”
莫志云放下奏折,平淡地说道,“一切照旧。”
“你!莫志凯此行来者不善,不但有尹家军的扶持,说不定还与漠北谈成了协议,北蛮人这么贪婪,怎能不讨得一杯羹?!”
莫志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捏着她的下巴,“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杀了你?”
东陵翕然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自己都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现在的莫志云又怎会还是原来的他...?
“你是圣上,我只是为了大局着想。”东陵翕然扯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莫志云“扑哧”笑了出来,“朕的皇后是可爱啊!你背弃了莫志凯,有做了什么打算吗?”
东陵翕然低着脑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宝平!”莫志云唤了一声。
“奴才在!”
“拿着这伏虎符,调兵过来。登基大典继续,记住,不要引起恐慌,翕然你呆在这。”莫志云说完就整理了下衣服,推开门就要出去。
“你不能去!”东陵翕然挡在她面前高声说道,“莫志凯现在想要的就是你,你不能出去!”
莫志云不知为何心情大好,他勾起一丝微笑,“你夫君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要是担心,晚上好好服侍朕。”
莫志云掐了下东陵翕然如嫩鸡蛋一般的肌肤,就绕过她走了出去。
怎么办?!她已经错过一回了,不可能再错一次,“纸鸢!你去趟御林军,找一个叫雅竹的人让他护送你到城外,莫志凯的大军应该马上就到城外了,你就说你是东陵翕然的人要见秦义。他很聪明,一定会留点心眼,最好让他把东陵军旧部都留下,不要犯险!”
纸鸢点了点头,“娘娘,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东陵翕然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您为何如此信任圣上?”
东陵翕然叹了口气,“不是信任他,而是他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磨刀数年为的就是举刀瞬间,我这么做也是在保护莫志凯。”
纸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多谢娘娘信任奴婢,奴婢这就出发。”
只剩东陵翕然一人在这煎熬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十五!”
十五跪在地上,“娘娘。”
“进禧呢?你知道他被关在哪了吗?”
十五沉默了一会终于抱拳说道,“进禧公公在天牢里...”
“带我去见他。”东陵翕然说完就随意地把自己的头发盘在了一起。
“这...”
“进禧公公是我的恩人,我只是去见见他。”东陵翕然诚恳的说道。
“好。”十五答应后就带着她去了天牢。
看着进禧佝偻着身子窝在角落,东陵翕然被内心的负罪感煎熬着,“公公...”
进禧听到后猛地回头,匍匐到牢笼边,手指死死地扣着笼子,“娘娘!您...您可算是来了!”
东陵翕然握住他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
进禧上下打量着东陵翕然的装扮,分明就是国母身着的喜服,“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啊...”他很是落寞地说道。
东陵翕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些开不了口,“是,莫志云今日登基...”
“改朝换代都是历史必然的发展,娘娘不必内疚,只是先皇...唉!算了!现在还说这有什么用!娘娘,听老奴一句劝,莫志云他城府太深,只怕最后您也会沦为呀竞争向上的筹码,您千万不要动真情啊!”进禧哽咽这说道。
“多谢公公提醒,我会把握住的,公公,我带你离开吧!在这只怕你凶多吉少!”东陵翕然握住他的手说道。
进禧笑着摇了摇头,“不啦!我的命是先皇给的,怎能度活?到了下面我还得服侍他啊!看见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东陵翕然别过脸轻声说道,“公公,您一路走好。”
“老奴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进禧隔着牢笼挺起胸膛正儿八经地行了个大礼。
东陵翕然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就听到一声闷响,她使劲闭上眼喘着粗气,“十五,我做错了吗?”
十五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愣了下,“臣不懂这种事,要问我杀人啥的我还能说出来点什么。”
东陵翕然被十五逗笑了,“你还没成亲吧?见过纸鸢,你觉得怎么样?”
十五沉默了半晌,“没敢仔细看过,听说她功夫不错。”
“改明介绍给你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