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玉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道:“难道这次又是为了本王子?”
慕容紫儿眼中一片痛意。她为这个男人做了太多事,以至于连她自己多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多少件。她以为,就算他记不得全部,也该记得几件。可哪曾想,他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那她所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她心中哀痛,不由噬笑道:“呵。王子不是一直觉得自己的双眼有窥视人心灵的作用吗?那您倒是看看,我慕容紫儿所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
北冥玉不想再与她多说,闭眸道:“本王子不用看,只需猜。你是否是想借杀死东篱飞雪为由,让东篱激愤,主动来战。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这战场上,东篱皇宫自然就疏于防范,到时候你再借机潜入东篱宫中,杀死柳倾城!”顿了顿。又道:“这,便是你的目的!”
慕容紫儿一怔。她没想到,北冥玉竟然能这般了解的看透她的心事。既然如此,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掩饰什么了。
“果然只有王子才是最了解紫儿的人,那么紫儿也不必相瞒了。王子猜的不错!紫儿确实是如此想的。因为,她夺走了王子的心,所以我恨她!再者,这也是一条两全其美的妙计。既可以帮王子在东篱最薄弱的时候除去,让王子一举获胜,又可以除去我的心头大患,本郡主何乐而不……”
慕容紫儿话未说完,便感觉到了一束带着浓浓杀气的眸子向她射来。如今这北冥,敢这般袒露心迹的直视她,除了北冥玉,还能有谁?
不对!还真有。今日他的那名影卫,不就如此大胆吗?
“呵!”她冷哼一声,毫不畏惧的噬笑道:“王子这是想杀了紫儿吗?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今日你的影卫血隐恰巧也是这般望着紫儿的呢!”
慕容紫儿这话说的带着这几分威胁的意味,北冥玉又岂会不知。他收敛了眼底的杀气,沉声道:“说吧!你想如何?”
慕容紫儿一听,顿时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她到是没想到,血隐在北冥玉心中的位置竟然如此之重。为何这么多年,她却未瞧出来呢?不过如今知道的也不晚,到是又让她掰回了一局。
她扭着细柳腰,如水蛇般趴在北冥玉的身上,目光莹莹的道:“紫儿所求何事,相信王子心中是最清楚的,又何必让紫儿……”
北冥玉想,慕容紫儿倒是真的爱极了自己,即使明明知道自己的心里没有他,即使看出了自己一再违背他的心意,他还是依旧选择成为他的女人,既然如此……
他闭眸,依旧祥装假寐。语气冷淡道:“你可想清楚了,当真要成为本王子的女人吗?到时候可不要……”
慕容紫儿见他终于有所松动,立即道:“这是紫儿此生最大的心愿,望王子成全。”说罢!跪在地上三拜。
依旧是冷淡平静的语气。“本王子答应了。”
慕容紫儿欣喜道:“玉,你当真要娶我了?你不会是哄我的吧!”
“本王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何曾欺骗过你?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说罢,挥挥手,示意慕容紫儿退下。
慕容紫儿呆在原处,她现在显然还有些不信,北冥玉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时间,竟然忍不住落下泪来。慕容紫儿走后,血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中。他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却并未多言。
司马流云一接到顾倾国的家书,心中顿时万分着急。顾谦刚一下朝,她便迫不及待的将顾倾国吩咐慧儿拟好的那份家书拿给顾谦看了。对我一顿指桑骂槐的漫骂,意指我心机深沉,想抢她女儿的皇后宝座。
顾谦听到最后,越听心中就越是恼火,他觉得司马流云如今已经变的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还有顾倾国也是,怎么能够在两国即将开战的节骨眼上,威胁父母替她拿主意,逼皇上娶她呢!这让他如何使的?
司马流云见顾谦不同意,顿时一股脑坐在地上洒泼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指着顾谦偏爱于我。这厢顾瑞也刚好下朝回家,只因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比顾谦晚到了家。没想到一进门便听到母亲在客厅内又哭又闹的责骂父亲不管姐姐,偏袒柳倾城。
在他眼里,除了父亲,姐姐便是他最为重要的人。如今一听母亲的话,顿时也跟着司马流云一个鼻孔出气道:“父亲,你怎么还想着柳倾城那个小贱人?如今,人家身为郡主,眼高于低,早就看不起您了,所以当初才会急着与我们顾府撇清关系,也就是父亲您还看不出来。”
“闭嘴!”顾谦怒斥道。他眼中的诚儿,向来都是心性单纯,善良温顺的,他才不相信我会是他们口中的那样。
顾瑞还从未听父亲这般怒气的斥责自己。顿时恼道:“父亲为何就是不相信姐姐母亲和瑞所说的话?还是说,父亲一直没有忘记柳倾城那个野种?”
“啪!”顾瑞话未说完,便被顾谦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他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眼前这个从小对他视若珍宝的父亲。别说打他,就是训斥他,也是极少的事情。而如今,竟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野种,打了他!他眼中席卷过浓浓恨意,死死的盯了顾谦片刻。
顾谦的手还扬在半空中。他眼中闪过一抹剧痛。这时他一生都不愿意提及的痛!没想到,此刻竟然却被顾瑞无端的提了起来。所以才会一气之下打了顾瑞。可当他看到顾瑞怨恨的眸子时,他再次扬起的巴掌,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司马流云显然也是蒙了。她没想到,顾谦竟然会因为瑞儿骂了柳倾城一句话,他便动手打了他从小最心疼的儿子。再看看儿子脸上那红肿的五个手指印,顿时心疼的如发了疯一般,起身一把拽住顾谦的还未褪下的朝服,又哭又闹道:“好你个顾谦,老娘为了你辛辛苦苦生下的一双儿女,到最后竟然还低不过柳青梅那个贱人为你生下的那个野种。她如今要抢倾国的夫君,你帮忙也就算了,瑞儿只不过出言骂了她两句,你便就动手打了瑞儿,这若传出去,您让他们以后怎么做人?既然如此,你便在将我也一起打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打吧!打死我们……”
顾谦哪里经得起司马流云这般泼妇的折腾。一身笨重的朝服被司马流云拉扯的不成样子不说,就连脸上也被司马流云抓破了好几处。这哪是他打人,分明就是被人打啊!
奈何,他性子本就温驯,根本不屑于司马流云一般见识,所以就算被司马流云打骂的狼狈至极,他也不做任何反抗。况且,那司马流云如同一条疯狗般,死死拽住他,就算是他想脱身,也是有心无力啊!
顾瑞看着眼前一部闹剧,只觉得万分头痛。他不想参与这场无谓的闹剧,看方才这幅情景,父亲是不会帮姐姐了。可在他心中,姐姐从小便是他最为亲近的人。就是以后,只要姐姐做了皇后,到时便是他在朝中最能依靠的人。他此刻不帮姐姐,还能有谁?但他也知道,父亲只要做了决定,就算他再跟着母亲闹下去,父亲也不会同意出手帮姐姐。于是一声不吭了出了花厅,朝府外走去了。
而满屋子的丫头早已退到门外。他们虽然并看到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不过从言语动静中,却不难猜测出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景。虽然想笑,却一个个的不得不忍了下来。妇人的脾气,他们是了解的。若不想扫地出门,或是罚俸禄,便还是忍忍吧!
约莫半日,司马流云终于发泄完毕。只见她云髻松散,衣衫不整的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可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大声道:“顾谦,老娘告诉你,你竟然必须给老娘说清楚,你倒是是要帮谁?否则,这日子,咱们没法过了。”
顾谦的满身的狼狈可比司马流云的厉害多了。只见他全身到处都是被司马流云锋利的指甲刮破的痕迹,朝服就不必看了,抓破的没一处是能看的。就连裤脚都被扯烂了好几处,脸上更是被抓破的好几处血痕。发髻松散凌乱,如同乞丐。这哪里像是被一个妇人所打,分明就是被一只野狗所欺负的不成人形啊!
顾谦虽然悲愤交加,却也无可奈何。但不管司马流云如何打骂,他都坚持中立,不愿在这个时候,去煽动群臣对向上逼婚。司马流云见此,气的躺在地上哭闹不止。
一场闹剧,到了晚膳十分才彻底结束。至于如何结束,自然是顾谦不允,司马流云一气之下,收拾了行礼,回来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