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并未跟北冥玉离开东篱。而是在应天府的天牢之中?
来福见顾谦一脸变幻莫测的神情,顿时心中没低了。还以为,顾谦这是不愿意替他传递消息。
良久之后,顾谦才嗓子沙哑的问道:“这是何人交给你的?又为何让你呈给皇上?”
来福惊愕,老实道:“回大人,是宫乱当天从宫中抓到了北冥奸细。哦,不对。是嫌疑奸细。”他改道。若自己说是替北冥奸细传递消息,那自己岂不是也成了北冥奸细。
“是男?还是女?”顾谦急切问。
“回大人,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子。”
“……”顾谦心中哐当一声巨响。难怪他四处派人打听不到人。原来是被当成北冥奸细,抓进了应天府的天牢之中。应天府是什么地方,别人也许不清楚,但他却十分清楚。
当年他也曾做过应天府的一名要官,屡屡抓捕犯人。而进了应天府的犯人,十个有九个能活过三天就算不错了。各种折磨人的刑具,会让进了那里的人生不如死。而顾,柳倾城现在能熬过吗?
他不知道,心中不由恐慌起来,立即命人掉头往应天府方向而去。
来福错愕的看着已经远去的右相车马。他想起刚刚顾谦脸上变化莫测的神情,心中暗道不好。难道,右相大人并不是人人口中刚正不阿的好官?他拿着他的手帕并没有交给皇上,而是急着向应天府疾驰而去,难道是为了杀人灭口?
那他自己不是做了一件大错事,反而害了那姑娘?
此刻他更加犹豫不决了。如今信物都被拿走了,就算他想帮也无能为力啊!但他若就此不管,良心又如何能安呢!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最后一咬牙,暗道,死便死吧!于是来到宫门前向守门侍卫说明来意。
可那侍卫怎会平白信他,对他的言辞也不予理会。正当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之时,李统领带着一队人前来换班。
来福见李统领带头,穿着与其他人不同,想必必是有官阶的人物。此刻他毫无办法,也只能以命相搏,于是大声道:“小人有要是面见皇上,恳请大人通融啊!”
虽然他人被拦在门口,可声音却令李统领注意到了。若是平常李统领定会不予理会,但此时刚经历宫变,他不得不对任何可疑事物进行盘查。于是上前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面见皇上?”
来福见对方搭理自己,立即道:“回大人。小人是应天府的狱卒来福。因受人所托,前来面见皇上,请皇上伸冤。”
李统领严肃道:“大胆,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伸冤也该找你们应天府的大人才是。若每个人的冤屈都找皇上来申辩,那皇上可还有时间去处理国家大事?”
来福被李统领说的一顿愕然,竟无言以对。可那信物,既然那姑娘让他交给皇上,定是只有皇上才认识啊!于是道:“回大人。那狱中女子让小人一定要将信物交给皇上,所以小人才冒死觐见啊!”
“女子?”李统领狐疑道。他记得,前几日皇上十分心急的在找一名女子。难道?
“正是!”来福见李统领有几分犹豫,顿时来了信心。
“那信物何在?”李统领问。
“这……”来福为难了。难道,他对这侍卫说,信物被右相大人截走了?万一右相大人到时候不承认,那他岂不是变成了诬陷朝廷命官的人。这可是大罪,轻则他死,重则株连九族啊!
李统领见来福畏畏缩缩,顿时失去了兴趣,恼道:“你到底有还是没有?敢戏弄本统领,你可是不想活了?”
来福一听要死,顿时吓倒,跪在地上颤抖道:“大人饶命啊!小人真的没有说谎。只是只是那信物被小人不小心给弄丢了。不过小人说的是实情啊,大人。”
李统领没了耐心听来福继续说下去,便命人将他挡在门外,若再在宫门口大叫大嚷,便乱棍打死。
来福见李统领要走,也不管什么死不死的了。大声道:“大人。年节当天,我们在宫里抓了一名怀疑是东篱奸细的十五六岁女子。可她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北冥奸细,还交给了小人一方手帕,说是让小人一定要交给皇上。小人想,既然她敢如此说,定是皇上认识的人。为了避免错杀无辜之人,小人才冒死觐见啊!大人。”
李统领被这一段话给怔住了。他想起那名站在宫墙之上的女子,可不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么?难道真的是她?
他想到皇上前几日紧张的样子,定是很在乎那名女子的。若是他能替皇上找到那名女子,皇上是不是就会对他那次的过往,既往不咎了?
虽然东篱夜锦对那次他得罪他的事情,只字未提,甚至还让他继续做禁卫军统领。但他却觉得心里甚堵,总想着有一日能替皇上做些什么,才能赎清那次的罪过。
这样一想,他便收了思绪道:“既然如此,本统领便给你一次机会。本统领可意帮你向皇上提及,但若出了什么事情,本统领是不会替你担着的。”
来福立即感恩戴德道:“是是是!小人一定不会拖累大人。”
李统领想,既然那狱卒说人在应天府,那么就得早点告知皇上,否则去晚了,恐怕……
这样一想,他便交代完事物,马上前往养心殿报告皇上。
东篱夜锦此时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听闻李统领有要事找他,便令小安子传李统领觐见。李统领跪道,将宫门口来福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东篱夜锦听后立即起身,赶往天牢。
李统领见皇上如此紧张,不由担心,万一那女子不是皇上要找的人,可怎好交差?
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接受什么刑罚。只是感觉整个身体已经麻木,没有任何自觉。迷迷糊糊,半晕半醒。
那狱头见我依旧宁愿麻木的接受刑罚,也不愿画押,顿时忍不住气恼。至今还没有谁可以挺过他的手段,他就不相信,自己治不了眼前的小女子。
都说女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他看着身旁的火炉,不由得意道:“看来你是决定不交代了。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去的。”
他用手捏住铁柄,在火堆里不停的翻滚。不一会,整个烙铁便烧的通红发亮。
他用手狠狠的掐住我的脸颊,戏谑道:“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若是被这烙铁给印上去那便不好看了。不但其丑无比,而且这活生生的被烫掉一块皮的滋味也不好受!”
“……”我依旧不语。左右是张丑颜,左右活不过明天,我又何惧再伤上加伤呢!
狱头见我不予理会,怒气又燃烧了起来,掐住我脸颊上的手,也愈加用力了几分。他本想将手上的烙铁印下来,却发现自己手中接触到的皮肤有些怪异。再仔细一瞧,便噬笑一声,一把扯下我脸上的人皮面具。
“还说你不是北冥奸细。若是普通宫女,你又怎会带着这种特制的人皮面具?”他厉声道。将手中的面具不小心丢进了火炉里面。不一会,便传来一股及其恶臭的烧焦味。
再看我的脸时,他一阵惊愕。眼前的女子,脸上布满褐色斑点,极为丑恶。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啐了一口吐沫,狠狠道:“竟然还有长的你这般难堪的女子。难怪……”他没有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因为他说出来,也就预示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是错误的。
“哼!难怪不怕我的烙铁,原来是长的丑,所以不怕更丑些,是吗?既然如此,那便让大爷我好好玩玩。”说罢。又将烙铁印了上来……
我感受到了那烙铁灼热的气息。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如今又有谁会来救我呢!我的意志开始慢慢涣散,迷迷糊糊的仿佛掉进了一片黑暗的空洞里。我想,这样也好,就这样死去,便不会再感觉到痛苦了。
狱头握着烙柄慢慢靠近眼前女子的脸部。就在快要烫上去那一刻,忽闻一声大吼。“住手!”
他一个颤抖,烙铁掉在地上,刚好砸到了自己的脚上。他一面庆幸,还好这冬日里穿的厚,并未烫伤。一面怒火冲天的抬头望去,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阻止他用邢,还差点烫伤了他。可当他看清来人之后,便忍不住焉了。同时也在奇怪,这右相大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应天府的天牢来?而且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显然是冲自己而来的。
那狱头一改之前狠厉的表情,堆笑讨好的上前道:“原来是右相大人啊!”
顾谦并不理他,而是错开他,三做两步的上前去查看那名被绑在邢架之上的女子。当他看清那邢架上满身血迹的女子正是柳倾城之后。不由倒退一步,眼里出现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