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偷偷溜回来实在太困,东方天马索性将那块印纹种绿色魂石和装着金魂石的钱袋放在床头。本想着早上醒来再收拾,没想到一觉睡到天明没能起得来,却被进屋叫自己起床的晴姨发现了。
“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昨天瞒着我出去比武,今天又瞒着我藏了魂石在家里,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不让我知道?”刘晴越说越激动,就连坐在床上的东方天马都能体会到她悲伤的心情。
刘晴见东方天马不做声,便又抓起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见上面还有点点干掉的血迹,心中更是惶恐,便指着问道:“这上面怎么还有血?这么多金魂石怎么来的?你快说啊!”说完便把钱袋整个扔在床上,金光闪闪的魂石散落地到处都是。
“一大早晨这是怎么了?”云九的声音从晴姨的背后传来,东方天马立刻抬起头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投去求助的眼神。
刘晴对云九说了事情经过,云九却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不是很好嘛?天马也知道往家里带钱了,还找了一块印纹种的魂石回来,这是好事啊!”
刘晴用责怪的眼神白了云九一眼。云九这才笑着道:“好啦!好啦!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让我来和天马聊聊,你出去准备点早饭,饿着肚子送天马去城里上学,我可不干!”
刘晴又担心的望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东方天马,这才转身往厨房里去了。
晴姨走后,云九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掉,他的眼神极其严肃,看着东方天马道:“你小子又惹什么祸?还嫌把你晴姨气得不够?快点把这些怎么回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给我听。”
东方天马这才将昨晚遭遇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云九听完想了一会儿,对他说道:“这件事情太过离奇,就算说给你晴姨听,她也不会相信。”
东方天马着急道:“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们不能这么说,要找一个让你晴姨相信的理由。”云九又沉默寻思了一会儿,便又对东方天马说道:“这样!你听我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在东方天马耳边吩咐了一段话。
饭桌上,云九大口吃着肉馅包子,对刘晴说道:“这孩子都对我说过了。他昨天晚上睡不着觉,偷偷到伐木的那片林子里去散心。你也知道,这孩子一心想当剑士,你这就要送他去城里念书了,难免他心情低落。心情不好多走了些路,穿过林子去了北面的魂石矿洞。”
刘晴听到这里按耐不住,对东方天马质问道:“你怎么敢去北面的矿洞?你哪来的胆子?那么危险的地方,玩意发生什么意外……”说到这里又呜咽起来。
云九劝道:“你也别伤心,天马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听我把话说完。那个矿洞我早些年也去做过工,里面乱的很,岔路又多,被雇佣去的除了穷小子就是犯罪者。经常有人因为争抢挖出来的魂石大打出手,杀人取财的事情更是时有发生。我想天马碰上的可能就是当初为了争抢魂石被人杀害在矿洞里面的可怜工人。”
东方天马立刻随声附和道:“是啊!你不知道晴姨,那里面又阴森又恐怖,一具白骨就那么躺在地上,吓得我浑身出冷汗。我看地上有魂石发出的绿光,还有一个钱袋在那里。打开袋子一看,全都是金光闪闪的金魂石。就在这个时候,矿洞里突然就刮起一阵冷风,我听见黑暗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叫声,吓得我拔腿就跑,谁想到我跑的急,一跤绊倒在地上,把脸上的伤口跌破了。当时我也没多想,就用这钱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后来总算是跑了出来,又怕让你担心,所以就偷偷摸摸回房睡了。”
刘晴耐心听完东方天马的话,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太不省心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矿洞被封了四五年时间,你到那里面去做什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以后怎么活,你有没有替我想过?”
东方天马露出诚恳认错的表情,低下头道:“对不起晴姨,我知道错了。就是因为怕你担心,才不敢跟你说”
云九在一旁打圆场,“行了!你们母子俩也别想太多,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计较也是浪费时间。”转头又对东方天马使个眼色道:“天马,你快去和你那些小伙伴道个别,我们早点走,争取中午之前到城里。”
东方天马等的就是这一句,脚底抹了油似得奔出钟庭大门去了。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刘晴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云九给她倒了一杯水来,安慰道:“天马也长大了,别总把他当成小孩子。”
刘晴埋怨地又白了云九一眼道:“行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些话是你教给那孩子说的?我和天马在一起生活多长时间?你能比我更了解他?我只是不想让那孩子太为难罢了。”
云九叹口气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何况你还不是天马的亲生母亲。”
刘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正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才要代替他的亲生母亲给他更好的保护。天马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啊!”
牧场附近的白色栅栏旁,只有东方天马与聂茹站在那里。
“你说要去首都皇城送信?是给谁送信?为什么非要你去不可呢?”聂茹刚才还粉嫩嫩的脸庞,此刻却惊得煞白,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东方天马,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可以告诉你,但千万别对晴姨说,这件事我是瞒着她的……”东方天马当即便把自己的遭遇又对聂茹说了一遍。
聂茹听了,睁大眼睛愣了好半天,良久才道:“非去不可吗?那个死去的军人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按照你描述的这些来看,他好像是很危险的人物。你这么贸然去了,一旦遇到危险情况,也没有熟识的人帮助,在陌生的地方可怎么生存下去……”说到这里,眼中尽是不舍,看得东方天马也自心软起来。
牧场边的风夹杂着青草的味道,吸入肺腑中总能让人为之一振。东方天马盯着那一望无际的绿色说道:“小茹,我还是想要成为一名剑士。我昨晚想了很多,如果听晴姨的话去了爪蛙城的魂石学院,我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不能接受被安排好的人生,我想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我知道这可能会伤到你和晴姨,但是我真的无法如你们所愿的那样去做,我真的办不到!”
聂茹听完,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煞白的面庞微微低垂着,仿佛是古画里故意被画家渲染上悲伤气氛的失神侍女。她已经用沉默代替了言语,而这种表达方式,更是让站在她身旁的东方天马心如刀绞。
良久,那苍白的嘴唇才吐出一句:“我会等你,多久我都等你。”只留下这句便转身离去。东方天马无言以对,他站在原地良久,看着那黑发在风中晃动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村道的尽头。
“怎么了东方天马?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愣?”廖子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东方天马回头去看,发现他正穿着城邦剑士团的白色制服,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原来,在城邦剑士团中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剑士之间根据实力和贡献提升,体现这一点的就是剑刃形状的徽章和白色制服上的猛兽刺绣。从低到高,初入剑士团的剑士佩戴1星徽章,制服上绣有灰狼图样的刺绣,以此类推,2星黑熊、3星银蟒、4星雪豹、5星雄狮、6星猛虎、7星战象。此时廖子胜身穿的就是绣有灰狼图样的制服,佩戴着剑刃形状的1星徽章。
“我心情不好,你别来烦我!”东方天马连看都不看廖子胜一眼。
廖子胜道:“哎呦!手下败将还这么嚣张啊!不过想想你也怪可怜的,这下只能乖乖去城里念书,恐怕一辈子也摸不到剑柄了吧?”
东方天马一听这话猛地转过身来,瞪着廖子胜道:“我就算这辈子再不练剑术也比你强!”
廖子胜笑道:“好啊!有志气!过来证明给我看啊!你不是风起村剑术最好的青年吗?来啊!我这里正好有两把木剑,再来和我比试啊!”说着便把手中的一把木剑扔给东方天马。
东方天马接剑在手,也不停留,大踏步朝廖子胜冲来。廖子胜笑着蹲下身形,将手中木剑横在身前,还是用金多爪教给他的方法对付东方天马,他正以此为乐。东方天马一剑斩下,被廖子胜横剑挡开到一边去,正要像上次那样,把木剑刺入东方天马双腿之间,却见东方天马猛地跃起到半空之中,身体在半空转了一百八十度,手中剑锋斜刺里挥舞下来,狠狠击在廖子胜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伤痕。
东方天马双脚落地,丢了手中木剑对廖子胜说道:“我不会输给同一个对手,两次!”便大踏步离去。
身后传来廖子胜的叫骂声,“你赢了我又能怎样!这又不是剑士团的考核,你就算在这里赢我一百次一千次也没有用。进城当你的乖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