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礼后,莫焯钧亲自扶起莫焯添,问道。
“路上可还顺利?”他问的自然是刺杀一事。
“臣弟并无不妥,劳皇兄挂心。”莫焯添低头恭敬道。
“不必如此约束,这里无外人。”莫焯钧摆摆手,让他坐下说话。
莫焯添心里疑惑他的皇兄怎么突然一下对他那般和颜悦色,听话的坐在椅子上。
“是...”不怪莫焯添词穷,上次离京,皇兄对他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会和蔼得不像话,他都要怀疑皇上是不是吃错药了。
莫焯钧也看出他的震惊不安,他只当看不见,继续温声询问着莫焯添边关的事。
“你回来了,可是陈副将帮忙?”陈副将可是莫焯添的左右手,莫焯添不在都是他代替指挥。
“臣弟这次让楚雨阳代职。”莫焯添回道。
“楚...雨阳?”莫焯钧顿住,楚雨阳虽跟随莫焯添打过几次仗,可去年才算是正式上岗。
“雨阳学习能力强......军中的老兵也纷纷赞扬。”莫焯添向自家皇兄说着楚雨阳在军中的表现。“加上他夫人也是个心思剔透的,我不在军中时很放心交给他。”
莫焯钧挑眉望向莫焯添,示意他解释一下楚雨阳夫人是怎么回事。
“黎笙,便是江南首富家嫡女。在西北边关与雨阳结为连理。他夫人在年关时怀了孕,打算等到生下孩子再回京办一次大婚。”莫焯添三言两语便把重点说完。
莫焯钧点点头,不说别的,单看她愿意陪楚雨阳去边关那等寒苦之地,就已经让人佩服。
“等他们回京,朕自会准备一份大礼。”对于为东楚尽心尽力的人,他从来都不吝啬。
“臣弟先替雨阳谢过皇兄了。”莫焯添也是打着为楚雨阳说好话的目地,现在达到目地自然笑足颜开。莫焯钧又怎会不知这些,只要楚雨阳是真本事,又不枉得这些赏赐。再说,他本就有意捧起楚雨阳,这会知晓他如此出色,心里可比莫焯添还要高兴几分。
两人各怀心思的聊开了,直到太后来要人。
“皇上,太后娘娘身边的公公来报,说静王爷与皇上怎么还没谈完,让静王爷聊完后去慈宁宫。”常伺从门外进来通报。
“母后这是等得不耐烦了?我们也聊的差不多了,你去见见母后吧。”莫焯钧笑道,停下话题,让莫焯添去拜访慈宁宫。
“是,臣弟告退。”莫焯舔早受不了自家皇兄的和颜悦色,听到能解放自然是求之不得。
“朕有这般可怕?”他望向常伺,面无表情。
常伺一僵,呐呐道:“大抵是静王还没习惯...”
莫焯均点点头,继续批阅奏折了。常伺也松了口气,随即欣慰,有太后在就不用担心皇上与静王的关系被人挑拨。他理解皇上,坐到那个位置上,怎么能不多疑,他最需要的就是太后的肯定。太后娘娘...常伺在心里默默敬佩。
莫焯添退出御书房后,就随小太监来到慈宁宫。
“儿给母后请安。”莫焯添撩起下摆,朝着太后重重的磕了三下。去年到今天,他都没去见过太后,以往一年起码都会去看一两回,去年却一次都没有。
“你请的哪门子的安,都什么时候了。”太后笑骂道,可眼里都写满了见到小儿子的欢愉。
“自然是午安。”莫焯添在自家母亲面前也是显得生动许多。
“老奴见过静王爷。”成嬷嬷也是满脸笑容,莫焯添小的时候还奶过他一段时间。
“成嬷嬷,你怎么还如此见外!”莫焯添连忙扶起成嬷嬷,成嬷嬷对他来说也是影响很大的。
成嬷嬷笑而不语,走到桌前,把刚送来的食盒打开。
“尝尝,你最爱吃的水晶糕。”太后说道,成嬷嬷立即从盒子里取出一盘晶莹剔透的小块长方体形状的糕点。
“肯定又是嬷嬷做的吧?”莫焯添笑道,走到桌前,竹签插起一块送入口中。
太后也从位置上起来,走到莫焯添身旁,说道:“可不是嘛,成嬷嬷知道你回来了,一连三天都做好这水晶糕,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谢谢嬷嬷!”莫焯添对此很是感动。
“静王爷爱吃就好。”成嬷嬷不觉得这样有什么,莫焯添爱吃,她又会做,为什么不做呢?
“母后你打算这次在宫里住多久?”莫焯添擦擦嘴,消灭掉一碟水晶糕真是棒棒哒。这糕点不似平常那般摆盘用,成嬷嬷实打实的装了一大盘让人送来,这下都给莫焯添吃完了,水晶糕甜而不腻,成嬷嬷用特制的材料辅助成的,有咬一口华爽,加之一股清甜味,不会太甜腻。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太后似笑非笑的问道。
莫焯添背脊一凉,先是摇摇头,继而说道:“儿只是觉得母后是个喜清闲的,京中人多嘴杂,最是能起是非之地。”他怕母后会知道他与皇兄那些七绕八弯,让她操心。
殊不知太后早就知道了,也操碎了心。
“怎么,你哥哥都不敢瞒我,你倒是胆子大呢!”太后笑脸一收,冰霜着一张面孔,严厉的说道。
“母后...”莫焯添赶紧跪下,心里不解皇兄那么刚硬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招供了。其实他错怪莫焯钧了,如果不是太后一下子提起,他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再说太后是谁啊,是他们的母亲,莫焯钧从小就被当成半个储君在培养。加之他现在已然是皇帝,太后多少都要给些面子。可是莫焯添就不一样了,都说家里都是疼老幺的,太后也是如此,但严肃起来也是对他最严厉的,莫焯添习武的最开始的初衷就是为了挨打时少受些罪,可见他小时候挨打的次数并不少。
“母后不听外面的流言,就问你,你可想坐上那位置?”太后淡淡道,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出惊人。
“母后...”莫焯添震惊的抬起头。似被太后这番话吓到了。
“回答我!”太后提高音调。
“儿不想。”莫焯添收回心神,严肃回道。
“当真?”太后面色稍缓。
“当真。”若说完全没想过,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是天家的孩子,为何哥哥能坐上皇位,而自己却只能做个耍枪弄武的莽夫。可真正的去到西北,在西北生活过,他才打消心里那一点点的妄想。西北人民淳朴,爱恨分明。不会搞那些阴谋诡计,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看的顺眼与你是好兄弟,看不顺眼视你为空气。莫焯添觉得那里才适合自己。京城太多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之地。现如今他回京大多数也是呆在自己府邸,加上他的身份,甚少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那便好,江山就是你们兄弟俩的,你哥哥维持中央,你霸权西北边关,缺一不可。你可明白?”太后正色道。
“儿明白。”
“你哥哥,我已经说过他了,你莫要受外人挑拨,与你哥哥离了心。”太后继续说道。
莫焯添点点头,原来自家皇兄是被母后教育过了,他还以为皇兄是因为母后在做出那副模样让母后不要担心,是他想岔了。
太后了解自己家儿子,他说没有那便是没有。
“刚好借着这次寿辰,给你择一门侧妃。”刚结束了一话题,立马迎上一个莫焯添抗拒的话题。
“母后,我不要。”莫焯添无奈的说道
“那你给我生出个大胖小子,我就不催你。”太后也不愿意退让。
“儿常年征战,莫要毁了人家姑娘。”莫焯添只好搬出屡次不爽的理由来。每次用都能让太后息了心思,可不曾想...
“这次母后找能跟你去西北的。”太后淡笑着,看向已经僵直身体的莫焯添。
“母后!你要让那些娇滴滴的姑娘跟我去西北?我可不要!儿要被笑话死!”反应过来后的莫焯添差点暴走。
“自然不会是娇贵的人儿。”
“那难道是村姑...?”莫焯添很怀疑自家母后会这样做。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已经交给成嬷嬷去办了。”太后冷哼一声,也不否认有没有村姑这一选项。
“静王爷,老奴一定会挑出最合适的人选的。”成嬷嬷的笑容也有些恶毒反派的意味。
莫焯添只觉得生无可恋,再次无奈道:“母后,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心里...”
“闭嘴!”太后冷喝道。“你这样置你皇兄何处,置楚妃何处?”
莫焯添自知失言,可紧抿的唇瓣还是显示出他的执拗。
“我就想不明白了,楚妃是给你吃迷药了?”太后恨铁不成钢道。
“母后,没有的事。”莫焯添赶紧道,这可事关楚雨霏的清白,莫焯添赶紧撇清。
“既然人家没有,你又怎么那么死心塌地的?”太后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如果不是做出让他一直惦记的事,他不会如此容易动情。
“儿十二岁那年不是走失了一段时间,便是她照顾我的。”莫焯添想到那段时光眼神都带着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