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了太后这一层关系,楚静秋的日子越发好。就连紫鸢也时常落得清闲,偶尔感叹日子越发无聊,只是这样,到让巴达的到来显得困难了。
“紫鸢,你出去呆会儿。”
“紫鸢,外面怎么那样吵,你出门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用理会本宫,自己去找些有趣的玩意儿吧!”
……
楚静秋总是这番打发走她,但是也不敢做得太明显,生怕引起她的怀疑。
虽然,紫鸢并不是不知道把巴达的存在,可是到如今,楚静秋只能够越来越谨慎。生怕走错一步,便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娘娘,现在外面的花儿都开了,不如咱们到外面走走。”
紫鸢看着楚静秋百无聊赖的模样,谨慎建议道,不知为何,只有现在越发发现,楚静秋的性子,比起以往,更加阴鹜了。
虽然看起来是不同以往的平静,但眸子中流动的情愫到让紫鸢越发看不懂了。
因此现在做起事来,紫鸢越来越谨慎,倒是楚静秋,仍旧没有发现,这份突如其来的生疏。
“还是去太后那儿看看吧。”
楚静秋摇摇头说道,现在的她,机关算尽又怎么会做一些无用功的事情?
紫鸢呆愣了片刻,跟着楚静秋缓慢的步子,慢慢走了出去。
望着身前那个曾经骄纵的人,现在越发难猜透,紫鸢心中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那个深宫确实是个吃人的地方,其实就算变成了这般,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去。
“紫鸢姑姑……”楚静秋突然在前面轻声唤她。
紫鸢连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快步跟上前去。
“娘娘,叫奴婢何事?”紫鸢依旧谨慎而又恭敬的问道。
“这是什么花?”楚静秋看起来是难得的好兴致。
“娘娘,这是木棉花么。”紫鸢难得的放松下来。
“哦?这般好看的红色花朵,怎么能让她们落得满地?”楚静秋不免惋惜地说。
“娘娘。”紫鸢也被难得的气氛所感染到,轻笑出声。
“那是因为它们马上就要结出果实了。”紫鸢轻轻地捡起一朵,然后递给楚静秋,笑着说道。
“果实?这么美的花儿,果实一定很鲜美!”楚静秋笑着好心情地说道。
“娘娘……”紫鸢有些无奈的感叹道。
可是转念一想,自家娘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对这些不甚了解到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正当楚静秋对此疑惑,为何紫鸢是这副表情的时候,紫鸢是时候的解释说道。
“娘娘,木棉花,木棉花,花如其名,它的果实是棉,而非吃食!”
“棉?”楚静秋略微有些惊讶。
若说棉花是长出来的,这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这参天大树上的果实,也能长出棉花,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是的呀,娘娘。”紫鸢很是享受现下的气氛,不免有些滔滔不绝起来。
“再过些时日啊,这木棉花果爆裂之后,里面的棉花会随风飘扬,而里面的种子也会跟着棉花散落到各地,繁殖极快。而有些主子,四处飘散的木棉,因此京城中也从未养值过。”紫鸢对楚静秋耐心的一一说道。
“可这花儿都是真的美丽!”楚静秋望着火红的花朵,仍是不免由此感叹道。
“确实美丽,只不过花期甚短。”紫鸢叹了口气说道。
说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前方,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
“当今太后娘娘也是最爱这种花的呢!”
“是么?!楚静秋突然觉得有些惊喜,这也算是意外收获吧,说完又捡起一朵完整的,凑上前去,轻轻嗅了嗅。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种花倒没有什么特别的香味。
楚静秋只好就此作罢,本想将手中的花随意扔去,但低头一看,完整的已是不多。
思虑了一二,将手上的那朵放入了衣袖之中。
紫鸢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好在自己的主子还有钟爱之事,因为这个整天全身心投入算计之中,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突然,前方走来一个小尼姑,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拿着一个大大的扫把,娇笑着,向楚静秋和紫鸢两人走来。
先是好奇的看了看两人,最后发现是真的,并不认识,然后走上前来,嚣张的大声说道
“你们二人来此作甚!这可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花园了,旁人是不能随意进入的。看来你们是真真活得不耐烦了,竟敢随意闯入,还穿着这种凡事的衣裳,若我告诉我师傅,看他会怎么罚你们?”
小尼姑并不惧怕定定站在身前的两人,反而声音越来越大。
倒是楚静秋一直保持着一副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让小尼姑看去了,竟有些瑟瑟发抖!
皇家的贵族气势,在此时此刻,一览无余。
紫鸢更是无法忍受,竟然会因此而受委屈的主子。看着一言不发的楚静秋,紫鸢终是不能忍,堂堂六嫔之一,总能随意受一个小尼姑的欺辱。
“哪里来的小尼姑,看来你的师傅没有好好管教你,那就让我们来代替吧!”紫鸢走上气去,愤怒地训斥道。
还未等紫鸢伸出双手,小尼姑反应过来……楚静秋眼睛手快的走上前去,一把阻止住了紫鸢。
楚静秋在紫鸢身旁耳语道:“切莫鲁莽行事,她既然知道这是太后最喜爱的花儿,定是太后身边的人。”
紫鸢稍稍一愣,随即马上理会到了楚静秋所说的,立即冷静下来。
而楚静秋再继续推着笑走上前,温和说道:“不好意思了,小师太,是我们无礼了。不知道这个时辰了,太后可有午睡好,我们此时前去,可会打扰到她老人家?”
“太后娘娘早就醒了,她老人家睡得少。不过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随意出入此地……”小尼姑依旧不肯轻易的放过她们,继续不依不挠的问道。
许是对紫鸢此前的凶神恶煞所吓倒,硬是要在此处讨回个公道。
紫鸢正想上前告诉小尼姑,自己两人的身份,却突然被楚静秋眸子中突如其来闪过的狠戾,所惊讶在原地。
但仅仅是一瞬,楚静秋马上就恢复了常态,依旧温和的小尼姑说道。
“看来小师太,是从未见过我们的样子。我是从宫里来的惠嫔娘娘。”
果不其然,小尼姑被他们的身份,吓了一大跳,竟然顾不上礼节,拿着扫把转身就跑。
“小师太,慢些跑,地上杂物多,莫要被绊倒了。”
明面儿上,楚静秋依旧笑的温和,但不知为何,声声让人不寒而栗。
小尼姑并没有因为楚静秋的话语而回头,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时,是她加快了步伐。
这下,倒是轮到楚静秋独自娇笑了,声音似是明朗似是魅惑。
紫鸢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再也不是方才那絮叨的模样。
楚静秋许是感受到了紫鸢的异样,慢慢的笑容恢复了像往日的那般平和,然后轻轻走上前去,拉住了紫鸢的手,转身一起向前走去。
“紫鸢姑姑,不用惶恐,对于本宫,你终究是和旁人不同的。”
闻言,紫鸢倏的抬起自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楚静秋,有些苍老的眸子上,隐上了一层水雾。
早已在深宫呆了许多年,不料却在这,偏僻的寺庙,获得了能够一起走下去的主子的真心。
潸然落泪,不免感动……
楚静秋轻抚着紫鸢,因为常年劳累苦工,而变得粗糙的手,内心却是没有来的安心与温暖。
紫鸢慢慢又恢复了往日的健谈,轻声问道。
“娘娘袖中的那朵花,是准备送给太后娘娘的吗?”
不料,楚静秋越是一愣,眸子中是少见的柔情。
“不了,本宫看见这花也是十分欢喜,姑姑方才不是说花期将至么,本宫想留个念想……”
“这道好办,此花儿水分并不多,好保存的很,娘娘若是喜欢,奴婢多捡些回去?”紫鸢有些愉快的问道,他也十分喜欢,能够看到这样的楚静秋,明媚却温和,美丽动人。
谁知楚静秋自己却摇了摇头,轻声道。
“算了,莫要太后的眼线瞧儿了去,毕竟寄人篱下,不能叫人生生抓了把柄。”
看着楚静秋有些无奈的神色,紫鸢心中一阵凄凉。这样的人儿,不知道见了多少去了,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两人一主一仆,行走在泥泞的花路上,不再有过多的言语,却胜似千言万语……
……
可突然有这么一天,例行打扫的紫鸢却是在楚静秋房屋的窗外,又发现了那朵木棉花。
这并不是寻常的道路,平日里除了打扫的自己,没有人会走这里。
而这就在自家娘娘的窗外,分明是从里面翻窗出来,而不小心掉落在地的。
莫非……
与静王商讨完之后,楚雨阳赶忙回到家中,父亲在大殿上的异样,让他担心不已。
父亲已经年迈,再也无法如同年轻时那样,轻易地肩负起家族的重任。而现在,一直让他苟延残喘的,庙堂之中挣扎的,只是因为无能的自己。
楚雨阳不免有些自责,年少时的理想,所谓的志不同,在此时此刻皆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