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外?不是时候?与我不同?
还有!莫焯钧早就知晓了是陈静想要谋害自己?难怪,那么坚决的处死了莲香……
楚雨霏突然觉得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开始微微发抖。
“娘娘?”芍药在一旁轻声问道。
方才见楚雨霏那样着急,她想着阿魏习武之人,脚程许是快些,也比自己谨慎,就让阿魏去请舒太医了。
果然,还不等楚雨霏有所反应,阿魏已经带着舒沁海进屋了。
“这位小公公莫要揪住微臣的衣领啊,微臣自己会走!”舒沁海几乎是叫嚷着进来的。
阿魏见芍药焦急的样子,心知此事不可怠慢,才会让自己出手。自上次被发现之后,阿魏已是低调了许多。
“娘娘?我说谁会这样找我呢?”舒沁海终于敢睁开眼睛看看了,方才来路上,他始终觉得自己的脚是悬空的,因此,只能闭着眼睛紧紧抓着阿魏。
现下舒沁海了解情况后,不免多看了阿魏几眼。这个小太监真是不简单,不仅熟知皇宫守卫,能在大内侍卫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还能带上自己上天入地的。
然而没一会儿,阿魏发觉了舒沁海的目光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舒沁海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又“咳哏”一声清了清嗓子。
屋内仍旧无人言语,舒沁海终于忍不住直接四处望了望,发现芍药、玉竹和阿魏三人皆瞪着自己,正摸不着头脑呢,只看又忘向楚雨霏,这才发现了异常。
舒沁海连忙正色道:“望娘娘赎罪,微臣先帮您把脉!”
谁知刚上前。就被楚雨霏一袖子拂去。
众人皆惊,舒沁海更是满心的疑问,不都不敢开口,只好跪得跪,站的站。
终于,过了片刻,楚雨霏缓缓开口,神情十分严肃,冷声问道:“舒太医,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本宫一件事啊!”
言毕,舒沁海已心中了然,心知此事定与陈常在有关,忙俯身,恭敬地将头沉沉的买在地上。
“看来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本宫,说在必要时刻定能保住陈贵人腹中胎儿!可是事到如今呢?你是否曾有所作为,愿意努力挽回过?”楚雨霏厉声问道。
“娘娘息怒!此事确实蹊跷,请待微臣慢慢解释!”舒沁海抬头望了望楚雨霏,见她已是冷静,擦了擦额角的汗,才慢慢说道。
“陈贵人的药和娘娘一样,平日里皆由师傅们负责。但微臣私下曾偷偷插手过几次,改过两次陈贵人的方子,但都没什么大用。微臣怀疑,陈贵人喝的另外一副药中,有隐情……”
“若是寻常补胎药方,经过微臣的修改,虽然不会立竿见影,但微臣可以保证,定会有所好转!但陈贵人不然,仿佛微臣修不修改都是一样的,亦或是这补胎药喝与不喝,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说明,定是另外一副药,影响或者是克制住了这幅的药性。”舒沁海徐徐说道。
楚雨霏目光一凛,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寒冷:“此话怎讲?”
“意思就是,陈贵人的小产主要是因为另外一副药。并且看样子,另外一副药,向来只经过师傅之手,应该是直接受命于……”舒沁海缓缓解释道。
“放肆!舒太医,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楚雨霏厉声喝道。
除了舒沁海,另外的三人也皆是一惊,同时跪地。
芍药和玉竹面面相觑后,谨慎地对着楚雨霏开口道:“娘娘!要小心自己个儿的身子啊!切莫动怒……”
“今日之事,万不能让第五个人知晓,明白了么!”楚雨霏气若游丝的说道,她已经累及了。
不等众人回话,芍药见状已是起身,搀扶在楚雨霏身边,轻声道:“娘娘,先小憩一会吧!”
“舒太医,本宫今日不曾找过你,知道么?还有,在太医院中,定要察言观色,谨言慎行,此事过于机密,知道了并不是好事。”楚雨霏仍旧不放心的坚持说道。
……
舒沁海已经离开许久了,芍药和玉竹皆陪伴左右,但楚雨霏仍旧感到周身发冷,不由让让自己锁紧一些,再缩紧一些。
心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停歇,楚雨霏只好干瞪着双眼,却也不言语。
芍药和玉竹,此刻,也不知道楚雨霏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她似乎有些惶恐,又有些难过。
真的有人会亲手差点自己的孩子么,楚雨霏在心中不停地问道。
其实,楚雨霏早就知晓为何宫中嫔妃这么难怀上子嗣了,这其中,本就有莫焯钧的一半原因。
然而,楚雨霏万万没想到的是,陈常在陈静好不容易逃过了这一劫,但那和孩子仍然不属于她。
这是第一次,莫焯钧亲手毁掉自己的子嗣吧?难怪他看起来那么痛苦,那么悲伤……
可这是为什么呢?来的不是时候?因为自己和自己腹中的胎儿?
正是因为,楚雨霏坚信陈贵人的事情始终与自己无关,甚是认为陈贵人,不过是自己害了自己。
因此,楚雨霏才会轻易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反击,去谴责,去教训,去同情……
而事到如今,楚雨霏觉得自己才是真凶。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有对陈贵人一片忠心的莲香,都是因为自己,而丧了命。
就在不久前的上午,她还跑去看望了陈贵人。多么讽刺啊!
如果老天真的有眼,就将一切记在自己身上吧,切莫怪罪了腹中的胎儿。
一滴泪沿着楚雨霏的眼角缓缓滑落,让一旁的芍药和玉竹吓了一跳。
“娘娘!”玉柱担忧出声,可她的话还未落音,楚雨霏的眼睛已经闭上。
玉竹只好强行憋住,害怕自己打扰了楚雨霏休息,又转头看这芍药。
只见芍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又抬手指了指外面,两人无声的出了门。只怕娘娘又要突入自己的死胡同里了,芍药心想。
不过,她猜的没错……
楚雨霏虽已闭眼,但其实并未睡着。她现在最是纠结,又最是害怕的一点是,莫焯钧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可他阴晴不定,上一世,也是如此宠爱自己,可最后,不也还是还不留情的赐下了毒酒。
楚雨霏觉得身上又是一股寒流经过,也许,有朝一日,这样的下场,终究是会轮回到自己的身上的吧……
……次日一早,楚雨霏本就是一夜未眠。因为她知道,现在时间已经不等人了。算着时间大概就是今年冬天了,楚静秋会动手的时候。
现下,楚雨霏不得不早作打算,尽快解决楚静秋了。
因此,最近明眼人不难发现,现在的楚雨霏与之前判若两人。不过,仅仅是在对待楚静秋的时候。
之前的温婉可人,姐妹情深,现在都已化作了针锋相对,差别是,楚雨霏不再逃避,甚至是会主动出击。
如今,宫中已是太平许久,没有什么大事,自然是,人人都要去皇后娘娘的雨馨殿晨昏定省的。
陈常在陈静自然不同于往日的风光,最近,都只能在殿外请安。
陈静远远地看见楚雨霏走来,俯身对她行了行礼,不想楚雨霏却当做视而不见般,径直朝雨馨殿内走去。
身后已经有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大,轻笑出声。
但陈静心中仍是不解,若不是芍药宫日日都还有人来给自己送补品,她都怀疑那日是她自己做了个梦。
因为,楚雨霏再未找过她,甚至平日里的态度较以前更为冰冷。陈静当然不会知道,这是楚雨霏的心虚所困。
反而将当日楚雨霏来找她时说的话,记得牢牢的。如今,陈静在已不再奢求更多,只要活着,那边是好的。
到了乐得轻松自在,无论旁人怎么看,无论身后的笑得有多么大声,陈贵人陈静都如刚进宫时的那个陈常在,挺直着腰板,高贵冷艳……
一进雨馨殿,楚静秋正好在殿中央请安,硬生生的挡住了楚雨霏了路。
在座的众嫔妃皆以为楚雨霏会想以前一般笑笑便安静等待楚静秋行完礼。
谁知,在楚静秋刚准备转身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楚雨霏突然在他身后,“呵”的一声冷笑开口道:“静秋!以前在楚府的时候,父亲、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么?”
“你!你想要我怎样!”楚静秋哪会轻易示弱。
只是两人硬生生的杠上,并且还是楚雨霏先挑的头,实属罕见啊。
众嫔妃脸上都显露出了惊讶之色,就连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颖妃都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俩。
好在皇后叶赫婷已是习惯后宫的争斗,缓缓开口道:“本宫知道,让你们亲生姐妹,二人共事一夫,多少有些隔阂,可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啊,更何况,楚嫔有孕在身,这点本宫深有体会,孕妇的性子是会比以往燥一些,惠嫔你还真的上纲上线,以前的《女德》都抄到哪去了?”
楚静秋没想到皇后会把事情都赖到自己身上,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刚想开口反驳。
瑾妃蒋雪晴嘲讽的笑了笑,开口道:“这楚家,可真有意思。姐妹后宫争,父子朝堂争,当真不给人一点安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