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洗手间。”我起了身往外走。
“嗯,去吧。”伍云峰头也不抬。
我逃也似的去了厕所,站在洗脸盆前,我看着自己脸上的红晕,打开水龙头,我就着凉水拍了好一会儿才退了燥热。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慢慢的冷静下来。伍云峰也会猜测我到底找他做什么吧?到了这个时候,我又觉得钱深深和高其忠的事情找他实在不妥。我开了口,以我对他的判断,他一定会帮我。他一旦帮了我,周友成有一天必然会知道。那么,到时周友成会不会认为我早就和伍云峰暗中有来往,那我岂不是又陷伍云峰于不仁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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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我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来都来了,先和伍云峰说说看吧。我心一横,转了身往厕所外走去。
我回到座位时,伍云峰喝着咖啡看着杂志,我的位置前放了一杯果汁,服务员已经来过了。我默默地坐了一下,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师兄,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总算淡定下来了。
他将杂志放到一旁,语气温和:“我平常比较严肃,但一般我不骂人,所以你不用紧张。”
“嗯。”我抿嘴笑了一下。
“云莱这几天去外地了。”他说。
我点了点头:“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
他止住了话头,端起了咖啡杯。
“师兄,我来找你,有点事情。”我挺直了后背,“我之前借住在我朋友家里,今天早上,我两个朋友被派出所带走了,说涉嫌几个月前的一场群架事件。事情出得比较突然,我也想办法找了几个朋友问了问情况,但派出所那边说情况复杂,连人都不让见。”
“在哪个派出所?”他问。
“杭城区填清派出所。”我道,“我两个朋友,一个姓高,一个姓钱。”
他拿过一旁的手机,然后点开了通讯录,要拔电话之前他抬头看我:“小师妹,你来找我,很显然你知道这事情是周兄下的手。我这边打个电话的事情,但我担心你要承受非议。”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直接点出来,只好自嘲道:“世间之情,常有好聚,却很难有好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伍云峰叹了一口气。
“师兄,不瞒你说,我来之前想了又想。刚才去了厕所也还在挣扎,你和友成是朋友,我来找你实在是不应该。只是,我那两个朋友是被我连累的,举目这Y城,我能找到的人都帮不上我的忙。万般无奈,只能给你打了电话。师兄,我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了,利害关系没你看得清楚。如果你觉得我的请求不妥,那今天我们就坐着聊会天,权当校友聚会了。”我诚恳道。
伍云峰微微挑眉,不停的翻转着手里的手机。
我觉得我还没表达清楚,便又补充道:“我这么冒昧请你出来,真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他还是不说话。
我有些不安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把他喊出来了,一边说请他帮忙,一边又怕他帮忙。这么一分析,我还真像个神经病。
“我打个电话。”他将手机翻过来,亮起屏幕后拔下了电话。当着我的面,他将钱深深和高其忠的事情简单提了一下,交代对方先去问清楚,然后给他回个电话。电话也就打了一分来钟,他就挂断了。
我捧着果汁,想着应该说声谢谢他吧,但又觉得这两个字实在太微不足道。
“你考虑得太多,这样是为难自己。”他温和道。
我苦笑了一下,侧头看着窗外。是吧,还是性格使然,我总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可我这么小心了,船还是翻了。
“周兄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尤其你现在怀着孩子。”他又说,“云莱帮你赢这场官司估计不难,难的是你离婚后,周兄拒不执行,到时候,你就会很被动。”
我心中所恐惧的事情被他三言两语点了出来,眼泪立刻不争气有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怕他多想,我慌张抬手拭了拭眼角。
“是啊,我也想到了。”我努力的笑着,那眼泪却越擦越多,“但生而为人,总是要面对选择。既然我想要尊严和自由,那就必须承受一些痛苦……”我说不下去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只好向他道歉:“对不起。”
他拿过旁边的纸巾递了过来。
我低着头,无声的流着泪。从我离开家那一天,我忍到现在,在恐惧和忍耐中度日,忍到这一刻,我的泪决堤了。
哭了至少五分钟,我才止住了泪。心想,我这脸也算是丢光了,以后再不能见他了。
“服务员。”他喊了一声。
有服务员小跑着过来:“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麻烦你拿块热毛巾过来,再倒杯开水,谢谢。”他道。
服务员应了声好,赶紧又跑着去了。
我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还说什么,说什么都多余。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个托盘回来了。
我擦了脸,又喝了热开水,觉得是时候走人了。
“那个……”
“我……”
我们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他笑了一下。
“我先回去了,亦琳马上就过来接我了。”我低声说。
“怎么?觉得在我这丢脸了?”他问得直接。
我被他问得又脸红起来,哎呀,这个人也真是的,知道就行,非要说出来干嘛呀?
“也,也不是,就是,有,有点事儿。”我结结巴巴的。
“有,有,有点什么事儿?”他故意学着我说话。
“你干嘛学我?”我气得瞪了他一眼,瞪完后才反应过来,对面坐着的人是伍云峰,不是夏亦琳,天呐,请降一道雷霹死我算了。
“随意一点,论亲疏,你是我小师妹,周兄只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向来以母校为荣,你既然是我小师妹,学的同一专业,还同是C市人。这放到古时,我们可是同乡人了。要是同立朝野,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他带着几分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