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等人回到休息室后,很快李四道也出现,叼着雪茄一脸喜气道:“哈哈哈!诸位辛苦,真给李某长脸!”
“李老板客气了。”
“哪里哪里,”李四道摆手道,“诸位此次倾力相助,撑住我这儿的场面,没让李某在道上丢脸,我不会忘的!”
说罢他又粗豪从裤兜里掏出几个红包来,一人分了一个:“小小意思,拿着拿着,不要客气。”
红包虽小,但一摸就知道里面是一张银行卡,便是事先约好的出场费。李四道这人很豪爽,高兴起来更是如此,他在每张卡上打了两百万,足见大方。
虽然这笔钱是李四道个人的纯支出,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王柏等人这次应他的邀请参赛,并且战胜了从日本来的这群武者,对李四道而言,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以后他在圈内说话也有底气。
说起来,他还组织过国际拳赛,而且请来的拳师还打赢了一群日本高手,可以证明他在圈内的地位和人脉都是不凡。
李四道也明白,这里头功劳最大的是王柏,如果不是他的话,他连凑齐五个人都难,更别说打赢对手了,不过这种人情是要记在心里的,用钱来衡量就没意思了。
张浩和李斌得了红包,都主动推辞起来,他们俩在这场比赛中纷纷落败,起到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
不过李四道却满不在乎道:“哎,我给你们出场费可不是单看你们俩,还要看老吴的情面,收着吧,再啰嗦我可火啦!”
人是吴云天派来的。虽然没起大作用,但也是个人情,他要是厚此薄彼的话,两个拳师不敢说什么,可老吴不是要记恨?
王柏在道邸会所比武的时候。王雪松一行人从江城市回到了海东。
同行的除了一起出差的老技术员之外,还有这次在江城大学招到的两名设计员,他们两人是舍友,虽然是同专业的,但是擅长的方面有互补的地方,平时设计课题的时候也是经常合作。因此有一定的基础。
王雪松把人带到白河之后,把人交给了负责接待的厂里员工,就独自回了广林。
到了家中之后,他先是睡了一觉,解了解乏,醒来时已经是半夜。王雪松看着天花板出神了一阵。默默地翻身起来,打开灯,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藏得很好的记事本,然后翻开那个本子,就露出里面的一张照片。
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一张合影,上面的男孩笑得腼腆,而女孩则挽着男孩的手巧笑嫣然。正是王雪松和彭晓艳高中时代唯一的一张合影。
看着这张充满回忆的照片,王雪松深深一叹,缓缓地闭上眼睛,考虑起下一步该怎么办。
江城之行,让他与彭晓艳重逢,而从晓艳的态度中,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彭晓艳的第一个女儿,很可能跟他有关系。
甚至他很可能是那个女孩子的亲生父亲!
这件事,如果他一直不知道的话。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现在被他看出一点端倪,就像如鲠在喉一般,让他无法自在安心。
自己的女儿,在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照顾下成长。她的父母知道实情吗?她过得好吗?
正所谓血脉相连,对于自己的孩子,就算没有见过,王雪松也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在心底泛滥。
如果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那个孩子是我的女儿,那我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去帮助照顾她,哪怕只是悄悄地也好。
这件事如果被证实,他不打算瞒着自己的老婆,毕竟那件事生在他们相识之前,所以算不得出轨。而他要照顾那个孩子的话,肯定也要得到老婆的允许。私底下偷偷摸摸,万一被现了也许事情会闹得更不可开交。
那个孩子叫戚琪,她的父亲是广林中学的校长,家境应该不错,可是她究竟过得是否顺心,爸妈对她是否视如己出,这都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她现在又身在何处呢?我必须要见一见她。
只有见了面,王雪松才能从外貌上来初步判断这个孩子到底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可是怎么才能找到戚琪,又成了问题,这件事,不能让王柏去打听,事情没搞清楚前,他还不想惊动儿子。
王雪松考虑了一下,决定去彭晓艳的老家一趟,看看戚琪真实意义上的舅家对她的情况是否了解。
第二天,周日,因为国庆调休,所以这天应该要上课,但是区委党校的课程安排也在这一天,所以王柏只能又请假去党校。
党校的课程可以说安排得很死板,除了国庆长假期间没有课之外,就是连续的几个周日上课,根本不管有没有调休,好在十月底全部课程就会结束。
不过这样的话,跟王柏的校队比赛日至少没有冲突,也算是可以接受。
今天戚琪来得很早,还是坐在老位子,穿着打扮也不再走以前的时髦路线,而是改成淑女风,见了王柏就浅浅微笑,然后轻声细语地跟他说话。
王柏就和她聊了几句,突然想到一事,随口问道:“对了,国庆节那天你有空吗?”
“啊?”戚琪心里微微一突,干嘛这么问,想约我出去?“有空……我值班被安排在二号。”
她在医院实习期间,国庆节比正式护士要开心一点,只要值两天班就得,分别是二号和七号,中间能连休数天。
“哦,其实是洗车行的一个兄弟,因为新婚,要摆酒请客,他们想邀你也去,托我问一声。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不来也没关系。”
原来是这样……戚琪小小失落了下,不过马上笑道:“我一定会去的,那你回头把时间地点给我哦。”
他们已经很久没互短信了,她暗想正好借此机会解冻。
王柏点了点头。随即想:那种场合,只适合跟势力有关的人出席,无双、盼盼和丽丽她们就不叫了,不过小芸倒是要叫一声的,对了。还有霍雪艳,介绍给王雄他们认识一下,就在邻近,也好照应。
广林区,惠明镇。
王雪松当年和彭晓艳谈恋爱的时候,去过她老家。但是二十多年过去,也不确定她的房子是否还在,也许已经动迁了都说不定。
凭着依稀的印象,他沿着惠明镇的街道来到小镇东头,找到了彭家的房子。彭家还是二十多年前一样的三层小楼,不过那时候看上去颇为壮观的小楼现在已经陈旧许多。
有一位头花白的大娘正坐在自家门旁的空地上剥毛豆。看相貌大致能分辨出来这位便是彭晓艳的母亲。
“你好,请问这里是彭晓艳家吗?”王雪松上前确认,那位大娘打量了他一眼,点头应是,问他是哪位。
“我是晓艳的老同学,我叫王雪松。”
“哦……”大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笑道。“晓艳不在家哩,她在外地打工,很少回来的。”
“我知道……”王雪松讪讪地笑了一下,便说自己在江城出差的时候遇到了彭晓艳。
“那你来我家,是有啥事儿吗?”彭母还以为王雪松是替女儿捎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所以特地跑一趟。可是见他两手空空,看着也不像,所以心里疑惑。
王雪松便道:“没啥特别的事儿,正好来惠明办点事,闲着没事。就顺道过来看看……”
说着他便蹲下来,主动帮彭母剥毛豆,并和她闲扯聊起家长里短。
王雪松常年在外出差,应酬客户,说话行事自有分寸。很容易就和彭母亲近起来。彭家老头子出去钓鱼了,儿子媳妇都在外工作,彭母一个人在家,也正无聊,便和他随便聊聊,还给他搬了个小凳。
聊着聊着,便聊到两家的孩子身上,王雪松说起自己儿子在广林中学读高三,彭母便道她的大孙子也是广林中学毕业的,如今在海东大学念大三。
王雪松顺势问起彭晓艳两个女儿的近况,彭母轻叹一声,便絮絮叨叨地和他随便说了几句。
小外孙女是下落不明,也不知道跟着他那个赌鬼老爸去了哪里,大外孙女倒是情况还好,家境良好,据说后母因为自己不能生育,所以视她如己出。
眼下,她正在区中心医院实习。
“这么早就实习工作了?这孩子今年多大啊?”
“读的是中专,所以实习早,”彭母说道:“孩子今年已经二十啦,属狗的。”
属狗,那就比王柏整整大了一岁,老人家常用虚岁,实际戚琪十九周岁满了没有都难说。
我和彭晓艳生那事,是在九三年的十二月,如果戚琪这孩子是次年八九月份出生,那和我有关系的可能性就很大,如果更晚一些,倒是没什么问题。
王雪松转念说道:“我儿子是九五年生的,十一月出生,正赶上天凉,我老婆坐月子的时候可没少受罪……”
彭母呵呵一笑,接口道:“晓艳头一胎是七月二十八生的,那时候天气还好,所以照顾起来倒也方便。”
七月二十八?!王雪松心里猛地一沉,这不是离我和她好的那次只有八个多月?戚琪这孩子……
他一阵心慌之后,再转念一想:不对,如果是七月二十八日生的,她应该比王柏大两届,中专早该毕业了……哦!老人家肯定说的是农历!
那这日子就该再往后推,九四年七月二十八……阳历到底是什么日子?再往后推……好像也推不了两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