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之所以这么觉得，是因为他已经好几次看到了她面具下张扬的一面，那才是真正的她，大玉儿。他比较喜欢那个齐珏莹，不像在学校那样彬彬有礼，貌似乖巧的假惺惺。
齐珏莹低垂眼帘，说道：“不管我喜不喜欢跳舞，这次的海选你都要陪我去，而且一定得胜出。”
这是她早就下好的决定，不会因为简单的一个念头而改变。
王柏并没有要回避海选的意思，觉得她曲解了自己试图开解她的一番好意，有点小小郁闷，随手拿起了放在车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根来点上。
他每一次吸烟都是在她面前，这回是一支消愁烟。
“啪”地一声，齐珏莹也点燃了一支烟，她的叛逆又一次在他面前显露。
两个人在车里把手中的烟抽完，然后齐珏莹道：“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的地盘在卫校，那里的女人多如牛毛，你这么年轻的一个老大冒出来，肯定会招惹不少是非吧？”
她这么问，王柏马上就联想到试图请他吃饭的胡小芳，像她那样打算套近乎的女人只怕在卫校还有很多。
他轻笑道：“管它呢，我没空搭理。”
“三天两头地有人献殷勤，你就算不想搭理难道不觉得心烦？”
他听出来齐珏莹话里有话，便问：“你是有什么主意想说吗？”
她顿了一下，然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扭头看着他道：“你可以放风出去，就说我是你马子，那群卫校的女人自然会收敛许多。”
“呵呵……”王柏大概明白了她这么做的意图。倒不是说对他本人有兴趣，而是对他的江湖背景有兴趣，说穿了，她还是向往那个圈子，就算已经不混。哪怕掺一脚也好。“马子？你肯做我马子？”
她戒备道：“只是借你个名儿，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我替你挡挡狂蜂浪蝶，还能……为你的事出谋划策，这还不够吗？”说到最后她有些没底气，可能自己也觉得筹码有点少。
哪个老大的马子是有名无实的，传出去不是笑掉大牙。
“那就是两码事。”王柏说道，“想跟我混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好吧！”她忿然道，“小四哥！我大玉儿以后跟着你混，请你赏口饭吃，这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王柏笑着嘟囔了句。突然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拉到面前，嘴唇与她贴得极近，有淡淡的烟草味。
“跟着我混，就从小妹做起，你有事尽管找我，我自然会罩着你。如果做我的女人，那你就是大嫂。有些事不用你说，我都会替你办好。我的地盘就是你的地盘，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这两者的区别，你自己考虑清楚。”
然后他戏谑地笑了，把选择的难题交给她，松开自己的手。
齐珏莹坐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王柏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真要做他的马子，就得货真价实。而且他也看得起她，愿意让兄弟们奉她为大嫂。
王柏的心态有了转变，对于齐珏莹这个曾经跟自己有过不少纠葛的女人，自然不会轻易放手，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也许他们之间还谈不上什么感情，可是牵绊已经存在，她注定是他的女人。
他的话对于齐珏莹而言很有诱惑力，她心底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昔年北行十三妹的事迹历历在目，让她埋藏在心里的憧憬又一次迸出来。
齐珏莹捏着拳头咬牙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女人，但愿你不要辜负我。”
她的选择没有出乎王柏预料，他认真地对她说道，“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不会后悔。”
王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踏出这一步。和徐无双在一起，更多地是为了双方，直面彼此的感情。至于齐珏莹，更多地是为了他自己。
他无法容忍齐珏莹去找别的男人。
齐珏莹抬头看他：“我不求你对我有多好，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别的女人，只求你心里真的有我就行。”
两人互视了几秒，王柏咧嘴一笑：“其实说实话，在我心里你现在的位置微乎其微，因为你毕竟还算不上我真正的女人，而我对你也谈不上真的喜欢。不过如果要给弟兄们找个大嫂，在外面竖一个挡箭牌的话，比起我身边的其他人，你的确最合适。”
齐珏莹聪明，又有江湖经验，马子这种角色，她比起刘燕、金孝丽这种单纯的乖乖女要适合许多。
这句话，等于变相承认了他还有别的女人。
他这话既算是夸奖，也可以理解成嘲讽她的过去，齐珏莹娇俏的脸庞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红晕，狠狠地剐了他一眼，然后低声道：“你如果想要，我随时奉陪。”
既然决定跟了他，齐珏莹就是这种豁得出去的女人，而且王柏所说的她在他心中没多少位置，这让她分外不爽。
因为内心隐隐的悸动，加之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对他抱持的那种好感，所以她才在王柏投出一点点信号之后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随。这种情况下，哪怕在他心中的地位需要用身体为代价去获取，她也甘心。
检验一个女人是否真心，最佳也是最快的途径就是跟她上床。
可是王柏的心思并没有往那方面去，他只是笑了下，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
几分钟后，两人嘴唇分开，齐珏莹已经满脸绯红，胸脯起伏不定，脑袋里嗡嗡作响。
初吻是烟草味的，不过很带劲。
王柏察言观色，有些不解，从她的反应能感觉到她对接吻的生涩，可是又那么容忍他的肆意，难道她真的是忍耐力极强，还是其实对他动了感情？
他压住心中疑惑，笑道：“时间比较紧，一会儿还有事，下次再慢慢陪你玩。”
齐珏莹秋波流转，斜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你是怕你真正的女朋友知道，所以不敢乱来么？”
王柏动汽车，淡笑道：“我女朋友在国外留学，就算我乱来，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他这一说，齐珏莹便心中一定，果然，他之前所说的女朋友真的是去英国留学的黄雯学姐，可是他们交往了不过才几天而已吧，感情有那么好么？
王柏带着齐珏莹一起出现在兄弟洗车行，章东已经来了，一个人，坐在洗车行里等他，邓顺陪着他在聊天。
见王柏进来，邓顺就站了起来招呼，“小四哥。”章东便跟着站了起来，和王柏互相打量了眼。
“你就是章东？”
“我就是，”章东不卑不亢地点头，“柏哥你好。”
王柏过去和他握了握手，拍了下他的膀子道：“够壮的啊。”随手把车钥匙丢还给邓顺，然后指着站在门口的齐珏莹道：“顺子，给你老板娘搬个座。”
王柏是老板，那老板娘自然就是他的马子，邓顺马上看了那娇俏的女孩一眼，记清她的样子，然后赶紧搬了椅子过去：“嫂子你好，我叫邓顺，你可以叫我顺子。”
“你好。”齐珏莹冲他淡笑了下算是招呼，然后规规矩矩地坐下旁听，也不搭话。
章东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王柏道：“柏哥，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请你支持我，掌管卫校内的事务。”
和爽快人说话就是痛快，不用拐弯抹角，王柏说道：“条件呢？”
这个条件，既是章东对王柏的要求，又有章东给王柏的回报。
“明天开始我在学校里开战，服的都跟我，不服的打到服为止，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章东志在一统卫校势力纷乱的局面，可是这种局面以往是此地的话事人乐于看到的，因为只有里面够乱，才不会有人坐大，影响到他的权威。
“以后我章东就插柏哥你的旗号，指哪打哪。”章东拍拍胸口道，“你如果信得过我，我就跟你。信不过，只能说咱俩没做兄弟的缘分。”
章东生平最服的是有真本事，能打的人，以前白河四小龙里的二虎算一个，现在广南搏击俱乐部的王牌七哥也算一个，可这两个都离他太远，结交不上。现在卫校地头上冒出来一个王柏，出来混靠的不是钱，也不是兄弟多，而是手底下的扎实的本领，所以他真心结交。
在王柏看来，卫校乱有乱的好处，顺也有顺的好处，他并不担心自己没本事压服章东这个人。
“我的旗子不是说拿就拿的，你先把卫校捏住了再说。”
他这么说便是默允章东动手的意思，可是还不想收他，白河老四的旗号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响亮，可是王柏对于收人还是很谨慎。
章东听了这番话，品味了下，然后道：“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敢做。你现在收不收我没关系，今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绝无二话。”
说完他拱了拱手，像座大山一样轰然而去。
顺子去后厨煮水泡茶，齐珏莹走到王柏身边坐下。
“你都听见了，有什么想法？”
齐珏莹定睛凝神，说道：“你想被他利用，把卫校的局面整顿一下，可是又不想被利用得太彻底。关键是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还有待商榷，不过你有实力的话，根本不在乎他以后是不是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