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个空档,那尸体的腿没入了墙角的黑洞里,紧接着,整条腿都没进去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当即就感觉洞里有东西。
我想都没想,上去一把拽住那尸体,一用力又给拉了回来,我倒是看看那洞里是什么鬼东西。
我这么一拉,尸体被我拽了上来,紧接着一双长满白毛的手也跟着被我拽了出来。
那双手死死地抓着尸体只剩下枯骨的脚踝。
紧接着,一张长满白毛的脸血红的眸子也跟着露出来。
我一眼认出,这人就是死者的妻子,可我还是被她上翻的红色眸子给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她从洞里爬了出来,不由得抬手遮挡了一翻门外的光线。
“你们…;…;你们为什么吃尸体?”
“关你一个外乡人什么事?你最好少管闲事,不然,你就别想活着离开阴村!”
我被那女人的一句话吓愣了。
我转身离开,给韩先生打电话说明了情况,韩先生竟然对于她们吃尸体的事情并没有感到惊讶。
这是我最疑惑的地方,那么,也就一种可能,先生知情。
他说他现在还在县城医院,有事的话,让我等到晚上他来找我。
晚上,韩志勇如约而至,还从县城给我带了几个打包的小菜,一瓶酒。
我哪里有闲工夫吃饭喝酒。
我单刀直入,这阴村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真的怕待下去会疯掉。
韩先生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推行火化的原因就在这里,他是阴村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生活习性。
他叫韩志勇,h市馆长叫韩志全,其实,是他的大哥,这句话从韩先生口中出来的时候,我吓了一条。
“推行火化也是大哥半年前通知我的,想杜绝阴村吃尸体的恶习!”
“你说什么?是因为这个才推行火化的?”我突然感觉我上了当,馆长能编出个推行国家政策的谎言,说的我根本没有怀疑过。
“可你知道吗?那家人吃的尸体是有病的尸体,那种病会传染的!”
我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韩志勇,可他却只是苦笑了两声说:
“我知道!”
“…;…;”我更是火冒三丈,这个阴村的人本身就诡异的要命,还有遗传病,你这是想让全村的人都去死吗?
可韩志勇苦笑了两声,倒了两杯酒说:“难道,你以为我们得的这种病能正常的生活吗?”
韩志勇说,周边地区乃至整个县城,做生意都不做他们白毛人的生意。
全靠自己种,就连医院也不接受给白毛人看病,镇上的那小诊所的大夫人不错,虽然歧视白毛人,但也不会见死不救。
末了韩志勇反问我:“我们阴村的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我原本觉得瞒着你挺过意不去的,我作为阴村的村长又开办火葬场,针对这件事还真不得不帮阴村的人说句公道话。
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可是…;…;他们吃了有病的尸体,得了传染病岂不是更生不如死?”
韩志勇说完,端着一杯酒递给我,我背过面去,此刻,我哪有心情跟他碰杯喝酒。
我搓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头看着韩志勇:
“那我问你,你知道一种人面鬼疮的病吗?”
韩志勇见我并没有要喝酒的意思,他也不生气,把酒杯又放回了桌上看着我。
半晌也不说话,我回过头看着韩志勇,竟然发现他看着我的红瞳散发出一丝诡异的眼神,似笑非笑,好像出现在他眼里的人是个死人一样。
“原来正如大哥所说,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他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飘忽,让人听了有一种面临死亡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我感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没什么意思,你知道的太多了!”韩志勇仰头喝下一杯白酒,夹了一筷子猪耳朵,慢条斯理的说:
“总之,你既然来了,也就走不了了,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你我喝两杯!”
我顿时感觉后背发毛,韩志勇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大哥和他串通好了?换句话说,馆长已经知道我夜探火化炉发现他身上的秘密,这是要杀人灭口?
我想起月姐出车祸不急着求救,却跟我说,让我不要来阴村。
想到这里,我顿时感觉农房的四周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在徘徊,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
我的手心在冒汗,可我只能故作镇定坐下来,和他小酌。
“既然我人都来了,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聊两句。”我说道。
可我捏着酒杯的手却在有意无意的发抖。
“好,你想问什么,尽管问!”韩志勇声音平淡,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早已经尘埃落定。
“导致车祸的也是阴村的白毛人吧!”我问道,此刻,我的思维已经有些错乱,我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在临死前一刻,我却不知道问什么。
“不错,你可以理解为碰瓷,不过碰的不是钱,是尸体!”
韩志勇慢条斯理的给我满上。
我顿时后背发毛,他的意思很明显,半年前那一起重大交通案…;…;
所有的遇害者…;…;全都被吃了!
我捏着酒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酒水撒了出来,韩志勇一眼便可看出我的恐慌,可他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慢条斯理的又给我满上。
“小陈,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韩志勇说道。
不对,他不会在炸我吧?既然阴村的人全都是白毛人,但是馆长可是个正常的人。
“你和馆长真的是亲兄弟?”我问道。
如今身上的人面鬼疮已经看上去没有那么重要了,而韩志勇似乎是想让我死个明白。
韩志勇说,他大哥韩志全是阴村唯一一个正常的人。
可是,唯一一个正常人阴村就算是再正常也不正常了,毕竟会被阴村的白毛人歧视,嫉妒,恨!
韩志全十二岁的时候就逃出了阴村,但是后来,他在外面结婚了,而且还有了一个孩子。
韩志全以为他的孩子不会得这种遗传病,没想到,还是得了遗传病,在外面被人歧视,所以,三十年后,他又回来了,而且把他的孩子也送阴村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韩志勇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话题一转问我,还想知道什么。
此刻,我还能想知道什么?
因为,我无意间回头看见已经有白毛人从窗户爬进来了,半截身子都挂在了窗户上。
韩志勇又喝了一杯酒说,火化还是要推行的,不过,村民还是不接受火化,那么,也只能拿我开刀了。
他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酒,双手背后,起身就走,我手里的酒杯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脑子里乱作一团,可是,唯一的求生欲望却十分的强烈。
就在我听到那白毛人从窗户爬进来后,落地的声音响起那一刻,顺手抄起白酒瓶子,回头就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脆响,酒瓶玻璃片落了一地,那白毛人顿时捂着脑袋哀嚎一声,我趁此机会翻出窗户。
可是,就在那一刻,我顿时感觉眼前出现了蝶影,我才意识到刚才的酒有问题!
我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后的野林子里。
脚下像是踩棉花一样,跑出二十多米的距离,脚下一空整个人都没了知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见了很多人的脚步声,一股绝望的滋味顿时充斥着我的脑袋。
我甚至已经想到,我一个生命摆渡人的入殓师,也有被人送入另一个世界的今天。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浑身一凉。
我蹭的一下睁开眼睛,身子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下一秒我脑子里就蹦出了危机四伏的画面,四处找东西护身。
末了我发现我还在房间,我难道做梦了?
此刻,天已大亮,白毛人也不见了。
咣当一声响起,我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空脸盆在地上弹了几下恢复平静后,我看见了一个骨瘦如柴的背影背对着我…;…;
他的脖子歪着,就好像得了歪脖子病,他的头发很长很乱,就像是从来没有修剪过一样。
“你…;…;你是谁?”
我支支吾吾的问道,因为我对这个背影十分熟悉,就是那天我开门进来,那个蹲在地上啃死孩子的背影。
我顿时头皮乍然,危机感绝不亚于昨晚上被白毛人围堵的时候。
我赶紧把菜刀掂在手里护身。
那背影没有回头,却用沙哑的好像嗓子里塞了一把沙子一般的嗓音说:
“赶紧带她离开这里!”
我一愣,她?谁?月姐吗?
我蹙眉看着这骨瘦如柴的背影,即便瘦的让人感觉有点像赶尸,可他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
“你…;…;你又是什么人?”我问道,他既然知道月姐的存在,而且他身上也没有长白毛。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纵身一跃就跳上了窗户,注意,是直接跳上去的。
他是个练家子。
可就在他跳出窗外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