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抽出来看了看,这人是光着上半身的,胸口也有一处血窟窿,就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挖去了一块肉。
我顿时脑子里闪过华阿姨的死状,她的臂膀上也有一块被人挖去的血窟窿。
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些死者身上都长了这种肉瘤,死后被人挖了去,毁灭证据?
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可手里的档案袋里还有其他十几张a4纸,我开始耐着性子一张张的翻看。
里面有4张具有彩色打印的a4纸,死状相同,但是被挖去肉瘤的位置不同。
我看到第四张的时候,几乎确认了我之前的判断。
我越看越毛骨悚然,我甚至开始联想自己死后,是不是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挖掉背后的一块肉?
我现在差不多可以肯定月姐口中说起华智的事,是怎么回事了,殡仪馆内的尸体会不定时被人挖去双眼,并且尸体上还有残缺。
应该也是凶手挖去肉瘤留下的残缺。
可是,如果要毁灭证据,凶手为什么要把眼球也给挖掉?
还有,脑门上的血窟窿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些疑问,我往下看,剩下的a4纸上写的都是关于汇报情况的内容。
每一件事,都精确到时间,地点,以及华城所做的事情,随后进行工作总结和汇报。
这明显就是华智给他上司写的报告,可报告似乎并没有写完,截止到最后日期是x年七月十四日。
最后一段写的是他在火化炉里的经过。
他说他是晚上十一点半潜入的火化炉,想看看那多出来的两条管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并且由看管火化炉的谢长军,谢师傅提供线索,管道内开炉时,会传来铁链的声音。
随后,华城发现,这两条通往底下的管道能钻进去一个人,只是空间狭隘只能俯身或者仰躺着滑进去。
而且这通道位于火化炉两侧,各有一条儿臂粗细的铁链,有一根轴承固定可进行运送动作。
管道底部还配有轨道(尸体钢床带有轮子,轨道是用来方便钢床进出的)。
华智想进去一探究竟,蹲下身子准备爬进去,可就在就在这时,一张大脸竟然出现在管道尽头。
那张脸到底有多大,就像是泡发的发面一样,把整个通道都堵死了,而且那眸子血红一片,犹如兔眼。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面桶里发酵出来的发面一样,华智根本分不清那脸,到底是天生就这么大,还是被那通道给挤压成这幅模样的。
当时华智不知为何,只觉得头一阵眩晕,随后,他就昏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凌晨七点多的样子,再看那通道时。
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见时间可能来不及,因为殡仪馆上班时间是八点整,一般七点多同事都陆陆续续的来打卡了。
末尾,华智说,他要抽时间再来一趟。
按照时间推算,华智是这第一次去火化炉就已经被传染了这种怪病,再去的时候,便是之后的事情了。
因为那时候月姐再次见到华智时,他已经病入膏肓,而报告,只写到了这儿。
报告上,华智只字未提他得病的事情,按照月姐的讲述,等华智发现自己病入膏肓的时候,再次去了火化炉可能行踪已经被发现,随后第二天,他便出差了。
想到这里,我长出了一口气,把档案重新装好。
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如果被发现了,能指派他出去出差的人我想,也就只有馆长一个人有这个权利了。
我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看样子,馆长的嫌疑岂不是更大?
我将档案袋重新放到书架上,哪里还有心思看小说。
回头的时候竟然发现月姐跟鬼一样站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或许是我刚才太入神了,没留意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月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我问道。
“让你不要乱动,你就是不听话!”月姐拿出了她老师的口气教训我,我挠挠头狡辩,说我也没动什么呀,又没弄坏。
“玲儿找你!”月姐说着把她的手机丢给我,上面的电话还没挂掉。
我拿过来电话接听:“喂!”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房间里有好多蟑螂……”华玲对着电话吼道,我被她吼得是万脸懵比,好像她房间有蟑螂是我放养的一样。
“说完了把手机给我送过来!”月姐离开,我关上门对华玲说,蟑螂怕个屁啊,我还以为有鬼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为什么手机关机?陈松,其实我早就看穿你了,你就是色狼,大色狼,我警告你,你不要打月姐主意,她是我哥的女人,哼……”
我一愣,这大半夜的,咱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想着,却没这么说:
“我打谁主意关你屁事?我看房间有蟑螂是假,想我陪你睡是真的吧……”
“色狼…恶心,我呸…”华玲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我万脸懵比的看着手机,这大半夜的打电话就是为了骂我是色狼?
我突然想起来,我自己的破诺基亚被装了窃听器,这丫头该不是故意探我的底儿来了吧。
我把手机还回去之后,依旧无法入睡,我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那殡仪馆火化炉内有鬼,而我已经被染了怪病,也不怕去探索一翻。
我想亲自去一趟火化炉看看,只有找到原因,我才知道我后背上的肉瘤有没有有得救。
毕竟,这肉瘤如果再恶化的话,情况比现在要不堪设想的许多。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吃早点的时候我就跟月姐说了我的想法,月姐看了我半晌才说:
“你不怕吗?”
“我现在已经是半死的人,我还怕什么?”我说道,月姐这话问的有点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不建议你冒这个险!”月姐放下汤勺义正言辞的说:
“一旦被发现,你会死的更干脆,我建议从外围入手,至少先抓住确凿的证据缩小可能性,在去动火化炉。”
月姐说道,我把昨晚上想的事情也都说了,包括对馆长的怀疑,事情虽然无巧不成书,可也他娘的太巧了吧,我建议还是先看火化炉。
“或许,你认为的是对的,可能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月姐突然感慨的说道。
我与她四目相对,她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就因为她心爱的男人华智探索火化炉后泄露的行踪,才被置于死地的。
她,是在关心我的安危?
最后,月姐并没有勉强我去探索火化炉的诡异,她只是让我小心,其实我的电话被警方装上了窃听器,并不完全是坏事。
到时候,如果有麻烦,就用那手机给她打电话,相信警方会第一时间赶到殡仪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能保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可月姐说,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是建议我过两天再回去,如果华玲再打电话,她就说我离开了。
毕竟华玲的年纪小,万一知道我没有去出差而是在本市,难免会被有心人知道。
这件事好像越来越小心翼翼了,我感觉,身后总有个隐形人在跟着我,只要我一个不小心,下一个死的,便是我自己。
我见月姐这两天自从答应了让我从火化炉着手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蜂蜜柚子茶硬是往里挤了半袋儿的番茄酱。
每一次提醒,月姐回过神来的时候,总是看一眼手里的东西,然后若无其事的丢掉。
“月姐,你之前的打算是什么打算?”我问道。
我感觉她不赞同我第一时间去研究火化炉,因为她应该是另有打算的。
月姐一边重新泡蜂蜜柚子茶,一边跟我说,她本来确实是打算带我出差的,因为华智的失踪很可疑,如果能查到什么,或许对这件事有进展。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万事小心。”月姐说道。
我点点头说,如果殡仪馆查不到线索,那就按照月姐的办法从出差的地方找线索。
和月姐同居了差不多四五天的时间,发现她这个人并不是像外表那样坚强,特别是午夜时分,她会偷偷的哭,而且她还有梦游的习惯。
第五天的时候,月姐把我送回了殡仪馆,而且跟馆长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你还知道回来!”办公室,华玲穿着白大褂,把口罩拉到下巴上,一脸黢黑的瞪着我,好像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似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