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夫妇的家离裁缝店并不远,鱼初笙一路跟着他们,并跟他们解释,自己帮府衙做事儿,便跟着他们去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是一座独立的院落,不太大,也不小,他们家条件也不错,除了阿德,还有几个下人。
应该是已经报了官了,鱼初笙跟着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两个衙役,钱远墨没来,鱼初笙不奇怪,她知道今日钱远墨和洛云清约在了云锦楼。
一直默不作声的碧桐碧橘看鱼初笙要跟着中年夫妇进死者的房间,很有默契地一人拽了鱼初笙的一个衣袖,劝道:“恐怕不太好吧?”
鱼初笙语重心长:“你们忘了?前几日那连环杀人案可是我协助钱捕快破的。”
两个人却依然没有要松手的样子,鱼初笙顿时就明白了,狡黠地笑了笑,说:“好了好了,你们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毕竟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是鱼初笙。
碧桐松了手,碧橘却依然抓着她的衣袖,又小声:“万一现场很……”
话还没说完,便被鱼初笙打断了:“再多嘴我今天回去就把你许给唐天。”
碧橘的脸蹭一下就红了,放开了手,没再说什么。
通过鱼初笙这几日的观察,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唐天和碧橘有奸情。
孟华是跟着那两个衙役一起来的,此刻已经在检查尸体了。
鱼初笙跟在中年夫妇的后面,刚进房间,就看到了中年妇女瘫坐在了地上,指着里面躺在地上的尸体说:“老爷,那真的是之启?那一定不是之启……”
说完,她便踉跄着要站起来,捂着胸口往前去。
很明显,死的人确实是他们的儿子何之启。
何氏夫妇已经情绪失控,直接走到尸体跟前,一把拉开孟华,扑在了地上。
这样的场景鱼初笙看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她心里还是会很难受。
她急忙走上前去,拉着二人:“节哀顺变,但是现在不要破坏现场,这样我们才更容易抓到凶手。”
两个人哪里肯听,儿子死了,正伤心呢。
被拉到一边的孟华纳闷了:“鱼姑娘,你怎么来了?难不成你都能预言哪里有案子了?”以前她是跟钱远墨一起到现场,今天钱远墨又没有来。
鱼初笙耸耸肩,道:“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孟华:“我还真不信。”
鱼初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信算了,反正还真的是巧合。
这时,外头的两个衙役便过来了,前边还有个捕快,鱼初笙之前办案时也见过,似乎是叫张二。
以前发生这种凶杀案都是钱远墨查的,今天钱远墨没来府衙,自然他上了。
钱远墨虽然在府衙做捕快,但因为是钱将军的儿子,其实挺自由的,一般没有案子他都不会去府衙。
张二和两个衙役也都认识鱼初笙,此刻看到她还是有些惊讶,便问了句:“鱼姑娘怎么在这里?”
鱼初笙轻咳了两声:“我听说这里有案子,今日钱捕快又不在,就过来看看。”
张二顿时高兴起来:“有鱼姑娘在,案子就好破了。”鱼初笙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了两个衙役。
两个衙役会意了,立刻边安慰着何氏夫妇,便把他们从尸体旁拉走了。
鱼初笙和张二这才走到尸体旁,查看起来。
男子侧躺在地上,头发有些凌乱,铺在地上,遮住了脸。身上穿着白色里衣,胸口处被血染的红透,离尸体不远处,是一把沾着血的匕首,闪着森白的光。
大白天的,他为何会穿着里衣?鱼初笙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伸出手轻轻拨开他的头发,便看到他的脸微红,应该是喝了酒。
怪不得大白天穿着里衣,想必是喝醉了在房中睡觉。
鱼初笙站起来,示意孟华:“查吧。”
孟华点点头,拿着自己的工具,仔仔细细地翻着尸体,不一会儿,便站了起来,道:“死者死亡时间在两个时辰以内,初步判断无中毒现象,死前曾喝了酒,确实是匕首插至胸口以至弊命。”
说着,他已经招呼了验尸堂的伙计,把尸体抬出去,又说了一句:“我回去再看看。”便也走出了房间。
鱼初笙扫视一眼周围,道:“房间内没有打斗现象,应该是熟人作案。”
张二疑惑:“死者是喝了酒的,意识应该是模糊的,即使是陌生人,应该也不会打斗吧?”
鱼初笙摇了摇头,道:“不,即使喝了酒,如果有陌生人袭击他,他会有反抗的本能,而且,死者其实喝的酒不太多,否则凶手来找他,他也不会下床,很明显,凶手来之前,死者是在房间内睡觉。”
鱼初笙话刚落,便听到外边一道凄厉的女声:“之启哥,之启哥!”然后是哭声。
还夹杂着何氏夫妇的哭喊声。
再就是孟华的声音:“姑娘,请你让一让,我们还要对尸体做进一步的检查……”很快便被埋没在了哭喊声里。
鱼初笙连忙走出房间,张二也跟了出来,便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正伏在何之启的尸体旁,哭的满脸是泪。
她伸出一只手,好似有无限眷恋,抚上何之启的面容,声音沙哑:“之启哥!你醒醒,你醒醒,我知道你没有死,你只是吓我的对不对……”
何氏夫妇也跟着她一起,看着已经没有生气的何之启,难言悲痛。
鱼初笙则打量起这个姑娘来,看起来十六七岁,叫死者之启哥,又哭的这么悲痛,莫不是何之启即将成亲的新娘子?
鱼初笙有些同情起她来。
她走上前去,先扶起何氏夫妇,又伸出手扶起那个姑娘,边安慰:“现在你们应该配合我们,调查出杀死死者的凶手,才能让他黄泉下安心。”那姑娘的手冰凉的,几乎没有一点温度,看来是伤心到了极点。
.孟华朝鱼初笙点了点头示意,便跟验尸堂的伙计一起把何之启的尸体抬走了。
这边张二也拿出了官府的信令,对着三个人说:“我是府衙的捕快,现在问你们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