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陆苒珺顿了顿,“老五,你逾越了。”
“四姑娘你……”
“老五,”东篱瞥了眼冷下眸子的陆苒珺,道:“我送你出去吧!”
见此,老五低下头,不得不跟着她离去。
外头,东篱有些头疼,“往后这种话可莫要再同我家小姐说了。”
“东篱姑娘也这样么,原来四姑娘真是个薄情之人。”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家小姐是个薄情之人。”可以说她不好,但是一旦牵扯到陆苒珺,东篱是万万不乐意的。
老五撇撇嘴,“我家主子对你家小姐是什么心思,你不会不晓得吧,可四姑娘倒是好……”
东篱皱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岂是我家小姐能决定的。”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她没有说,既然陆苒珺不想其他人知晓,那么她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送走了老五,东篱回到正房里,坐在炕上的人没有看她,径自道:“让欢言安排下去密切监视户部郎中刘骥,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动向。”
东篱领命下去。
隔了几日欢言便带了消息过来,听了后,陆苒珺皱紧了眉头,“备车,去饮香楼!”
东篱几人皆震惊地看着她,“小姐,您……”她不放心道,却又不好说什么。
陆苒珺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这次是有重要的事。”
东篱松了口气,立即朝着南悠使了个眼色,让她回过神来。
很快,马车便出了陆府,一路来到饮香楼。
陆苒珺熟门熟路地来到雅间里,等了许久才见着迟来的人,没有过多询问,她单刀直入,“刘骥此人是二皇子安插的棋子,相信你已经明白了,他最近的动作不小,更是朝着京城外的小镇出手,若是真让他做出了什么,只怕要连累老侯爷了。”
裴瑾琰淡淡地看着她,在她话音落下后,便收回了目光,“我已经派人盯着了。”
“盯着他难道就有用了么,”陆苒珺抿唇,将带来的纸张递给他,“这是我最新查到的,此人就是前几年残暴冷血的杀人犯,如今做了刘骥的贴身仆从。”
裴瑾琰接了过去,看完后,冷声道:“你是说这个人要除去?”
“像他这样的人必然不能留着,有着案底被朝廷通缉的杀人惯犯,刘骥若是利用他做点什么可是无法想象的。如今国库纹银出了问题,户部的官员都无法避免嫌隙,刘骥又是二皇子的人,若是他,只怕会想将事情闹得更大吧!”
“我知道了……”
“爷!”
门外有声音传来,一道身影快速地移了进来禀报道:“爷让属下盯着的人已经动身去了桃源镇。”
裴瑾琰一顿,“桃源镇?那里么……”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又看向陆苒珺,“你要跟我一起吗?”
“小姐……”东篱张口欲言,陆苒珺却不看她,径自道:“走吧!”
桃源镇离京都不远,最多半日的路程罢了,这会儿过去天黑时应该就能到了,只是要在外过宿。
显然陆苒珺根本不在意。
随着裴瑾琰离开饮香楼,两人隐秘地带着护卫乘着马车离去。
夜幕降下,桃源镇首富吴家正上演着一幕血腥监狱。
上至七老八十,下至襁褓幼儿皆置身在一切血色当中,无一生还。
裴瑾琰带着陆苒珺赶到的时候从后门进去,整个府中已经被浓郁的血腥味覆盖。
这味道熟悉无比,令得陆苒珺皱起了眉头。
“怕的话,就留在这儿吧!”冷淡的声音响起,陆苒珺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走吧!”
人虽然已经被抓住,但是这场惨案显然未能阻止。
看着被压下地上比一般男子瘦弱的人,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矮小瘦弱的人屠了这这整个府。
“刘骥的目的是什么,说了能让你死得痛快点,不说就让你活着“享受”下去。”
他所说的享受,绝不是一般的享受,陆苒珺瞥了他一眼,微微移开眸子。
对于动用刑罚的事,她尤为厌恶,大抵是跟她自己有关吧!
毕竟,她也是死在刑罚之下呢!
被压下地上的人面无表情,那张过度平凡的脸抬了起来,陆苒珺这才看见,原来这张脸上却有着一双耀眼的凤目。
这样不和谐的东西,还真是让人有种想要毁了的冲动呢!
“要杀就杀,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想说第二遍。”
被压在地上的人动了动,道:“我接到的命令只是灭了吴家而已,或许,是为了财。”
“财?”裴瑾琰眯了眯眸子,此时,正有一人匆匆而来在他耳边低声禀报了一番,只见他抬手便让人将地上的带了下去。
陆苒珺才询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裴瑾琰点头,“刘骥劫了吴家的钱财,打算拿这脏物补了国库的漏缺。”
“所以才屠了吴家么,”陆苒珺扫了眼不远处暗沉的血色,“这样高调的法子,接下来谁都能查到这笔脏物吧,老侯爷看起来很危险呢!”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吴家的钱财看来在我们之前就已经被转移走了,如果动作够快,说不定还能阻止。”
裴瑾琰没有说话,径自带着人离去,陆苒珺落在后头,身边跟着保护的人以及东篱。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否则她们也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至于吴家的钱财,这已经不需要她过问了。
若是连这点事都阻止不了,就不是他了。
离开之际,她扫了眼这个不祥的地方,只是可惜了这么一家子。
生命何其脆弱,这样轻易就被剥夺了,谁又做错了什么呢!不,这只是这世间存活的规则罢了。
这个时间,想要回城是不可能的了,陆苒珺只能跟着裴瑾琰在离京都不远的山庄里住下。
折腾了这么久,已是大半夜,不过从来到这里开始她便没瞧见裴瑾琰的身影。
屋子里,昏暗的烛火跳了跳,东篱拔了簪子挑了下灯芯,回头看坐在炕上的人,“小姐,人已经回去给府里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