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南粤大地,生机勃勃。基地樵柑齐整整抽春梢打花骨朵儿。傍晚时分,大鸿同工人赶着为柑树施追肥,果园里阵阵欢声笑语。
大鸿偶然抬头,发现七娘山笼罩着灰白云团,心里叹道:“这可是台风先兆,此时果树最忌风啊!唉,老天真要划上句号了?”
晚上,天幕上一轮木讷的月亮,基地一片静谧。大鸿躺chuang上,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好无奈好无助;李德翻来覆去越睡越烦躁,猛扯被子蒙住头;华松坐chuang沿上抽闷烟,不时哀声叹气,找铺下几个酒瓶全空了,便用水涮得大半碗一口气喝下肚。
先前一直逗留七娘山顶的灰白色云团,突然间剧烈翻滚膨胀,很快将整个夜空严严实实盖住,台风掠过U形山口顺坡滑下来,让整个基地飞砂走砾。
丰收在望的果园,一夜间变成落叶断枝,一片狼藉。大鸿默默想:“原来,有无竟在弹指之间。可我决不服输!”
工人相继跑来,心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绷断。骆祥忠想:“去年鱼塘绝望后,指望着果园留下来,没想到这也是肥皂泡儿。当下最要紧的是拿工资走人。”
大鸿回办公室,心里说:“现在看来,所有补救措施无济于事。去年让韩树均带工程队拉出去是正确的。基地现在的工人,应该尽早让他们另谋生路,可欠薪十多万咋办?难道山穷水尽了?”
骆祥忠邀约十几个工人堵住办公室门口。
“杨大鸿,再不补发工资,别想出门儿!”
“大家放心,我正想办法。你们的血汗钱,我就算卖儿卖女也分文不差补上。”
“别听他的,冲进去砸开抽屉看看啥都明白了。”。
骆祥忠等人冲进屋砸抽屉、砸东西,大鸿阻止被打翻在地。
“我真心为大家做想,难道就是这种回报?”
“鬼才相信,去你妈的!”
骆祥忠等人更是大打出手。
“忘恩负义之徒,谁打的?”李德冲进屋骂道。
“老子打的,咋啦?”
骆祥忠揪住李德便扭打一团,华松大沱红忠大恒操起棍棒冲进来,骆祥忠一伙见势不妙,拿上抽屉里的几百元暂且退出,却留下两人守住门口。
海风从窗缝里呜呜灌进屋,大鸿直打寒颤。守门的工人议论:
“照我看,杨老板不象那种人。”
“再好的人,一旦当老板,有几个不狼心狗肺的?天下乌鸦一般黑。”
大鸿听着心里叹道:“唉,也许真该改变改变自己了。这样干耗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脱身去借钱。”
华松李德等被擒住关进库房,杨武登老泪纵横,跪地上哀求:“放大鸿一条生路吧。他真不是有钱不拿的黑心肝儿。”骆祥忠说:“一边呆着去吧,不然,对你也不客气。”
大鸿悄悄打开窗户逃走,骆祥忠等四下追寻。
“快,跑进荔枝林了。”一个工人说。
荔枝林被团团围住,大鸿想:“凭自己曾经向侦察连老乡学得的几招儿,对付他们真是不在话下。可不能这样啊,谁拿不到自己的血汗钱,心里会好受的?要打要剐随他们吧,出完怨气,也许会坐下来解快问题。”
大鸿没再逃,静静的坐石头上抽烟,束手就擒。
他双手捂头,承受着一阵拳打脚踢。头上打起大青疱,xiong前白衬衣被鲜血染红。
“拉去外来办!”
路过海边峭壁,骆祥忠暗暗想:“他同外来办老柯有交情……就算老柯公事公办,他现在一个穷光蛋,不也是白跑路?倒不如推下南大海,灌他一顿海水更解气儿。”
骆祥忠悄声嘀咕几句,突然停下来。大鸿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情急中晃一眼离岸几十米远的礁石丛……
骆祥忠与铁哥们儿使眼色,两人会意将大鸿朝峭壁下猛然一推。
“去喂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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