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爷脱靴的动作顿住,不可置信:“那不是……”夫人仅剩的遗物吗?
穆秦额角跳了一下,淡定道:“无妨!”
如果她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同意自己的做法,毕竟胡三爷的靴子……
胡三爷面上一本正经万分遗憾,内心:棺材本保住啦~~~~
为了防止密室被发现,胡三爷离开的时候特地把密室上方的泥土又重新盖了回去,要去密室里拿东西,自然要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带上铁锹,伙伴,一壶茶水……
林奕:胡三爷,您这是去赏月哪?
胡三爷吹胡子瞪眼:我一老人家,你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去挖坑啊?不要带人去啊?挖坑口渴了不要喝水啊?
林奕斜眼看他:你跳河里的时候不是游得挺快的吗?
胡三爷一噎:那不是赶着救人呢么!
林奕默默的看着,就是不说话。
“哥哥,立春姐姐来找你了!”林山躲在在楼梯口探头探脑小声道,羞涩好奇的望着家里新来的大哥哥。
“知道了。”林奕下楼,琢磨着到底来找他会有什么事。
穆秦也看到了圆头圆脑的小家伙,连睁大的眼睛都是圆溜溜的,乖巧懂事,正是惹人怜爱的年纪,不禁心软软的,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来。
林山呆呆得看着穆秦,然后红着脸噔噔跑过来,伸手:“漂亮哥哥,抱!”
穆秦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哭笑不得的抱起面前眼神晶亮双颊酡红的小胖墩,低低得笑了。
楼下,孙立春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垂着头发呆,穿着不知谁家大人给的花布旧衣裳,身形臃肿,双眼通红,似是刚刚哭过,整个人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林谢不是热络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给她倒了杯热水,对放明显没什么心情,就愣愣得端着,也没喝。
两人都沉默着坐着,气氛沉重尴尬。
“立春?怎么了?”
林奕的声音引起了孙立春的注意,孙立春抬起含泪的双眼,眼前突然一片模糊,滚滚的泪珠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林谢见林奕过来,就躲到外面去练剑了。
“哎,你别哭啊!怎么了这是?”林奕拿手帕给她擦眼泪,心里有些尴尬,他也不会安慰妹子啊!
“呜呜!小奕,我父亲要休了我母亲!”孙立春难以抑制伤心,发生了这种事,家里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她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就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林奕惊讶,孙老大夫妻两一直都不睦,吵架打架是常事,十几年都这样过来了,现在突然要休妻,肯定是有别的事发生了。
“呜呜呜呜!呼!他们……呜呜呜呼!”孙立春一直哭,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得喘着气。
林奕看她哭得那么激动,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背。
“立春?立春?你在这里啊?可找着你了!”
林奕看着哭得伤心的孙立春正一筹莫展,一个年纪约五十岁左右的老婆婆找到了林家。
“奶奶!呜呜呜!”孙立春泪眼婆娑的看着进来的老婆婆,哭得越发声嘶力竭,在家里也就爷爷奶奶是真的关心她和弟弟的人。
“孙奶奶!”林奕礼貌的喊人,搬来椅子给孙婆婆坐。
孙婆婆靠着孙立春坐下,心疼地看着可怜的孙女,有这样不着调的父母也是苦了这孩子了,叹气:“立春哪!你父母的事,你也别想太多,好好照顾自己,别哭了啊!”
“呜呜!奶奶,呜呜呜!为什么他们俩呜呜呜要这样!呜呜呜!我和弟弟呜呜呜呜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为什么从来不替我们想想?”孙立春难受得不行,别人家的父母都是一条心,虽然家境贫寒些,但还是有奔头的,但自己家,家里不是最穷的,却从来没有安稳过。
林奕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听着,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哎!立春,你父亲要休妻现在是铁了心的,你母亲又这个脾气,只会越弄越僵,你和立天两个人好好照顾自己,有爷爷奶奶在,不会让那女人进门欺负你们俩!”孙婆婆道,也顾不上林奕在,反正他们家这点事全村都是知道的,她和丈夫的老脸早就被不孝的大儿子和儿媳丢光了。
林奕挑了挑眉,女人?外遇?
根据林奕在这里几个月对孙老大的了解,重口腹之欲,除了工作,在家的时候就往床上一躺,要不就出去玩,除了买些大鱼大肉回来,几乎从来没有拿回家一分钱,在孙立春大到能够打扫卫生的时候,家里的事情一应都是她打理的,弟弟也基本是她带大的。就算是农村里,大家都穷,也没有哪个女人或者哥儿愿意嫁给一个穷的响叮当,还懒得出奇,带着两拖油瓶的男人。
林奕心里嗤笑一声,那女人到底是看上孙老大哪里了呢?
“呜呜呜!奶奶,我母亲被休了以后可怎么办?”孙立春想起母亲,虽然怨恨她,但毕竟不能不管她,纵然有万般不是,却还是帮着她和弟弟,即使用错了方法,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孙婆婆也拢起眉头,这大儿媳也不是个勤快人,虽没有什么坏心眼,但一张嘴得理不绕人,一火起来能把死人气活啰,性子又倔,跟大儿子怨怼上,连子女都不管不顾,要真是被休弃回家,闲言闲语,日子铁定也不好过。
孙婆婆也难做,两口子过成这样,儿子媳妇都有错,这些年,她和老伴一半的头发都是给大儿子一家给愁白的,要不是还有他们两时不时的关照孙子孙女,两孩子还不知道过得什么日子!
孙立春大概是哭累了,一抽一抽的在那坐着抹眼泪。
“立春,你也别太担心,你父亲不会娶那女人进门的。”林奕道。
“为什么?”孙立春愣了愣。
“娶媳妇要给不少聘礼呢!准备起来也要不少时间呢!”林奕说的委婉,言下之意就是按照孙老大的情况是出不起这个钱的。
“可是我家刚卖了地。”孙立春眼眶红肿道,她家的地刚好也被看重,高价卖了出去,家里现在有点闲钱了,聘礼不是问题。
孙立春眼神一暗,家里唯一的一亩地卖掉了,钱在父亲手里,估计娶了新媳妇又看不见钱影子了吧!以后没有地,光靠她做小工的收入,恐怕日子更加难过了。
林奕了然,原来是这样啊!卖掉一亩地得十几两银子呢,算是一笔巨款了,难怪了!
“立春,那女人你见过没?是哪里人,性子怎么样?”
“没有,我只听说我父亲和她是上工的时候认识的,她是外地人,暂时住在镇上!”孙立春抹了抹眼泪,说起那女人倒是很平静,大概所有的情绪都被家里的糟心事耗尽了。
“不是本地人?”林奕微微皱眉。
孙立春也不是蠢人,从林奕微妙的语气里也体悟出了一丝怀疑,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不是本地人,会不会是骗子?
孙婆婆活了大半辈子,这种事也不是没见过,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林奕的潜台词。
“我可能也是多心了!”林奕笑笑转移话题:“立春,你父母呢你是改变不了了,但是你自己的未来可以好好把握!”
“嗯!”孙立春敷衍地应了一声,脑海里关于骗子的想法盘旋不去。
又安慰了几句,孙立春就心不在焉的跟着孙婆婆回家了。
“她哭什么?”林谢在门外离得不远,听了个大概,见人走远,才进门。
林奕无父无母,还带着弟弟,不是一样过的不错!
“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林奕道,孙立春从小在那样不睦的家庭里长大,严重缺乏安全感,多思敏感,心理脆弱,有抑郁的倾向,如果她不自强,恐怕以后都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