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坊的管事妈妈在一旁悄悄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幸好坊主英明,将玉秀坊卖给了这位方姑娘。她果然是个中高手,这样的舞蹈就连自己这个混迹歌舞坊二十余载的老舞姬亦是见都没见过。
夏天依着竹杆缓缓蹲下,眼风一斜,似笑非笑的抛出一个魅惑的眼神,腿、臀、腰、背、头,身体在站起时划出了一个性/感的s形。
咕,有人不受控制的流下两管鲜红的鼻血。吴文友更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紧盯着场中的夏天,眼睛眨都舍不得眨一下,恨不得立时扑上去将她“生吞活剥”了。
夏天对场上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动作越来越流畅,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眼神更是越来越勾魂摄魄。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瞟过站在一旁的燎。他垂眸而立,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就如老僧入定,完全无视于她的表演。原本这并没有什么,她的目标是吴文友,至于其他人的反应本不必在意。可不知为什么,对于他的无动于衷,她打心眼儿里觉得不舒服。眉心轻轻一皱,她离开竹杆向他走去。呕上一口气,她偏要让他为自己“动心”不可。
围着他跳起舞来,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腿盘在他的腰间,向上一跃她轻巧的骑坐在他的身上,挑/逗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在场众人都快要疯了,他们何时见过这么露/骨大胆的舞蹈,即便是那些青楼女子也都羞得满面绯红。
燎干脆闭上了眼睛,任凭夏天如何,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的波动起伏。
夏天不禁有些沮丧,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忽见他鼻下流出的鲜红血液。得意的一笑,她终于心满意足的从他的身上跳下,眼神一勾早已垂涎三尺的吴文友,舞动着离开了喜堂。
一把抹去鼻下的血迹,燎脸色铁青的跟了出去,纵身跳上马车,也不顾夏天还未坐稳,一抖缰绳,马儿嘶叫着放蹄狂奔。
“哎?”吴文友提溜着袍摆离了歪斜的追了出来,眼见着马车绝尘而去,禁不住懊恼的一跺脚。
旁边一没眼色又一心想讨好的小厮嬉笑着迎了上来,“老爷,您有何吩咐?”
啪!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吴文友劈头骂道:“没用的东西,怎不关好府门拦住马车!”
那小厮捂着脸颊,心里暗道倒霉,脸上却仍要陪着笑脸鞠躬哈腰的连连称是。另一有眼色的小厮将他扯到一边,近身上前低声对吴文友道:“老爷,奴才已打听清楚了,刚刚那位姑娘是玉秀坊的舞姬。”
“真的?”
“千真万确。”
“备车,去玉秀坊。”
“现在?”小厮有些傻眼,“堂上的那些客人怎么办?”
“没用的东西,找人照看着也就是了。”吴文友心痒难耐,哪里等得及送走宾客,也不带人,上了马车直奔玉秀坊而去。
夏天站在坊间二楼的围栏旁冷眼看着吴文友脚下微踉的走进来,冷眼看着伙计将他带进预先准备好的雅座里,不屑的骂了声:“急色鬼!”打了个哈欠,她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的燎:“送上几壶好茶,给他好好的败败火。”折腾了一天,她早就累坏了。这会儿要养精蓄锐,睡醒了才有精神收拾这个吴混球。
淫/虫上脑,欲/火焚身,吴文友哪里坐得住,等了片刻不见人来便急不可耐的高声唤道:“来人,快来人啊!”
伙计端着茶点应声而入,陪着笑脸:“大人,有何吩咐?”
“你家姑娘呢?何故让本官在此等候?还不让她速速出来!”
“是,姑娘马上就来。这是姑娘特意吩咐为大人准备的茶点。姑娘说大人在寿宴之上没吃什么东西,怕您喝酒伤了胃。”伙计的口才极佳,说话间声情并茂,利落干脆,直哄得吴文友不禁由怒转喜,心花怒放。“大人是贵客,您一来咱们玉秀坊那真可谓是蓬荜生辉。姑娘是女儿家,心思细,要见自己喜欢的人怎能不好好的打扮一番。大人莫急,待姑娘一打扮好立刻就来。”
吴文友脸上已带了笑纹,摆了摆手,“罢了,让她别再打扮了,本官不挑这些,让她快些来就是了。”
“是。”伙计放下茶点,施了一礼,转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吴文友喝了两口茶,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夏天的影子,愈加难耐。索性推了杯子,不愿再等,要亲自寻去她的房间。然而刚一起身,他只觉似酒劲儿上头,眼前一片金花乱冒,人一栽,便伏在桌上便再也不动了。
伙计隔着门缝向里面张望了望,一笑,向一旁的燎比了个大功告成的手势。
从吴府急匆匆赶回来的管事妈妈陪着一人正站在二楼一个隐秘之处看着一切。
管事妈妈皱了皱眉,担心地道:“这位方姑娘来历不明,行事古怪,如今又将吴混球弄进了坊中,不知她要做什么?”
旁边那人并不作声,只是看着伙计与燎的举动。
“坊主,我们就任由她胡来而不闻不问吗?若是事情闹大了,咱们的玉秀坊……”
“我心里有数。”被称为坊主之人终于开口,她略向前踏出半步,从窗口透进的光线射在她素色的衣裙上,阴影仍遮在她的脸上,只看得见极深的两条法令纹。
“那接下来……”管事妈妈仍旧担心不已。
“你只管照看好坊中生意,至于其他,我自有安排。”
夏天见到吴文友时,他正伏在桌上呼呼大睡。
“把他弄醒。”她好整以暇的在对面坐好,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燎阴沉着脸,也不理会夏天,摸出颗药丸递给伙计,自己则垂眸立在一旁,像根柱子般再也不动分毫。
夏天知道他还在为吴府献舞的事生气,斜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见吴文友吃了药丸慢慢转醒,她嫣然一笑,柔柔的唤了声:“吴大人。”
美人对面而坐,目似秋水,盈盈浅笑。又想起喜堂之上她翩翩起舞,撩拨人心的迷人模样,吴文友不由得心旌摇曳,情难自制。·